马车降落在一座庄园内,其内亭台水榭,树木参天,各色花朵数不胜数,所到之处还可以随处可见数种天材地宝,风景可谓是美不胜收。
然而,从马车上下来的众人却没有半分欣赏之心,若水匆匆的将沙华抱下马车,彼岸山庄的仆人似是见惯了这样的情景一般,低头毕恭毕敬的对着若水道:“见过庄主。”
若水轻应一声,随即大步走过,湛蓝色的眼眸与银色的长发逐渐幻化成黑色,他瞥了他们一眼,道:“给他们安排客房。”
“是。”仆从目不斜视应道。
“何枫,你随我来。”
墨何枫跟上若水的脚步,洛少昕正想跟上看看沙华的情况,却被里如光拦下,他冷睨她一眼,道:“域主说,除了墨王爷外,闲人勿进。”
洛少昕闻言咬咬唇,虽然她很担心少主的情况,但现如今只好先扶着洛琰先去客房内安下,再去看少主了。
彼岸山庄另一边,一处偌大的院子内,其中安静一片,没有一个下人,若水快步走进院子,又因双手抱着沙华,而用脚移开了房门。
将怀中娇小的人儿放置在那张床塌上后,若水便去那床榻的一旁敲了敲,只见那墙壁上打开了一个暗格,其内放着一个黑漆漆的小木盒。
若水伸出的手顿了顿,微微侧身将视线落在了伸手轻抚沙华脸颊,一脸担忧的墨何枫身上,他抿抿唇角,随即便拿过了那木盒,走到床榻边。
他打开了那木盒,伸手从其中拿出了一颗小药丸,用力一捏,那药丸便碎成了粉末,他抬手沾了一点将其敷在了她肩上裸露的肌肤处,只见那一片乌黑像是遇到了什么可怖的东西一般,迅速散开,不敢靠近。
若水瞥了一眼,对着墨何枫道:“何枫,麻烦你注意一点小华,我去取解毒的药物。”
后者闻言蹙眉,抬眸对上他的,疑惑道:“方才那颗药丸,不是解药么?”墨何枫没有理会若水的第一句,如今照顾沙华对他来说,自然是必要的事,不必由他来说。
“解药另在别处。”那双幻化的黑眸之中晦暗不明,彼岸山庄之中存放的,只是暂时缓解的药物罢了,以沙华的情况,自然撑不到回灵匀之地。
“需要多久?”
“两三天便足够。”
“好,快去快回。”
若水在走之前,不放心道:“这院子平时不曾有人敢来打扰,但还请你多加注意,小华不得被吵醒一事。”
墨何枫微微颔首,目送那抹白影离开,半晌后,他掩唇轻咳几声,修长的手指轻抚沙华苍白的面貌,呢喃道:“华儿……”
骨节分明的大手与那纤长的手指紧紧相握交缠,又拿过她的另外一只柔荑放在自己脸上,贪婪的感受着只属于她的温度。
他的视线专注而深情,目光痴缠的描绘着她的每一寸容貌与肌肤,想要将其深深篆刻在自己心头。
第一天的时间悄然流过,沙华并未苏醒,这处院子中也确实很少有人来,当然,除了给墨何枫送餐的下人外。
这晚,若水总算是来到了灵匀之地的边缘,他在这森林前驻足,他看着那其中因为之前的地动而有一些东倒西歪的树木,心情有些复杂。
从妖域惠城那边九转刃出世时开始,这段时间来所发生的事情在他的脑海之中再次闪现,尤其是那时,她帮他挡天雷的那一幕。
墨何枫那个眼神深深的刻在他心头,让他全身无力,看来有些天意,似乎是真的不能变,就同墨何枫躲不过悸动,沙华躲不过魔族一般。
顿了半晌之后,他提步,背着双手缓缓踏过这一地的混乱,朝着灵匀山顶那座灯火通明的醉戈府走去,混乱的树林间,那一只只低阶妖兽睁着一双眼眸看着那抹走过的白影。
若水目不斜视,夜晚的灵匀之地显得异常安静,那些妖兽只是默默的注视着他留下的脚印,不曾开口。
醉戈府中,曳炀三人在感受到那股熟悉的气息时,纷纷对视一眼,掩不住的错愕,这个时候,公子怎么就回来了?
以最快的速度来到了醉戈府大门口,他们便清楚的看见了在那月光下缓缓踏步走来的那一抹白影。
若水的视线没有落在他们这三人身上,而是抬头望着那写着三个滚金大字的牌匾久久不能回神,连脚步也不自觉的停下。
“公子?可是发生了何事?”一道声音传来,打断了若水的思路,那一双眼眸便落在了发声的曳易身上,抿抿唇角,他道:“小华受伤了,我回来拿药。”
“那小祖宗怎么会受伤?”曳昔闻言惊呼一声,目光有些不可置信,那小祖宗这么强,又怎会受伤?且伤药她自己那也有,唯一需要回来拿的……
“莫非……姑娘遇上了他们?”曳炀语气也是掩饰不住的惊诧,这才出去了多久?按照他们的计划,又怎会如此早便遇上?
若水沉吟一声,朝着醉戈府中走去,边道:“出了一点意外,那个地方提前出来了,被他们注意到也是在所难免。”
“天意啊——”曳昔感叹一声,无奈的摇摇头,没想到公子这些年来做了这么多的准备,到头来却被打乱成一盘散沙。
若水闻言冷冷勾唇,可不就是天意么,那位在这段时间随性定下的‘天意’。
话已至此,曳氏三兄弟自然也差觉到了来自若水复杂的心情,他们面面相觑,却不再开口。
三人跟着他来到了一处封闭的院子内,若是沙华在此,定然会发现,这处院子是醉戈府中唯一一个,只有她没去过也不可以去的地方。
伸手推开了那扇木门,发出沉重的‘吱呀’一声,许久未被人走过的院子中却没有落了一点灰尘,一切干净的如最初一般。
在那厢房内,月亮银色的光线丝丝缕缕的从那紧封的窗户中透进来,洒落在地面上,微弱的光线并不足以照亮整间房间,曳昔便兀自上前推开了那扇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