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吃一点?”吴东昊看江宁夏很快就放下了碗筷,体贴地问道,她太瘦了,应该吃多点才好的。
宁夏摇了摇头,她胃口小,吃几口就很容易觉得饱,况且刚才吴东昊答应了她,要告诉她,今天他到底要干什么。
她看着吴东昊,面目平静地问道:“你今天要干嘛,刚才你答应我了的。”
既然饭也吃了,他想自己做的事情都做,那么到了说正事的时刻了,江宁夏说完就目光坦荡地看着吴东昊。
本来刚才气氛都挺好的,江宁夏一说出话来,吴东昊都不禁有点僵在原地,他低头掩饰了一下自己的尴尬,清咳了一声:“等我吃完先吧。”
江宁夏其实也不想这样的,可是不这样,她怕自己又会回头,那么之前做的一切都白费了,对他的心理防线,刚才差点又再次崩塌。
吴东昊默默地吃饭没有再说话,江宁夏也不好再催他,就当享受着最后的宁静一刻吧,一时间房间内的气氛又下降到冰点。
吃完饭,吴东昊一直面无表情地走在最前面,江宁夏还是跟在他身后出来。
江宁夏在上车的时候,也不再坐在副驾驶位,反而坐到了后座,刚好和吴东昊的主驾驶位形成一个对角关系。
她可以看到吴东昊的细微动作,和微微的表情,却不会太直白让彼此尴尬。
吴东昊看着她的动作,故意避开自己坐后面的神情,他坐回驾驶位,两人在倒后镜里默默地对视了一眼,心里都没有宁静。
吴东昊一踩油门,将车驶离农家乐,开上回家的高速路,夜幕完全降临,高速路上的灯光零散射进昏暗的车厢。
打吴东昊菱角分明的侧面上,坚毅的下巴,目光沉稳地注意着车上的路况。
他还是没有说话啊,江宁夏将头靠在窗玻璃上,感受着冰冷的接触。
为什么他会那么轻易地带给自己前所未有的欢喜,然后又能带给自己巨大无比的失望呢?在心里自问无答。
她又想自己现在应该做些什么吗?可是转念还是算了,吴东昊是说到做到的人,他答应的事不会食言的,现在还是就这样吧。
她觉得自己可以猜到,他可能的台词,但是很奇怪就是一定要听听他说什么,好像这样才能够,够什么呢?死心吧。
知道自己肯定会难过,却想让他再亲手给自己的伤疤,再痛点再加深点。
今天的关怀,可能就是对于自己先前那么喜欢他的补偿吧,江宁夏不由得低下头,几乎微不可问闻地叹了口气,有欣慰也有辛酸。
欣慰快要结束了,辛酸自己也只能就这样了。她以为自己的动静,吴东昊不会发现。
但是在静的掉根针在地上都可以听到的车厢里,吴东昊又怎么会没听到这一声叹息呢,他在抓着方向盘的手,,不禁紧了紧,指尖有些微微泛白。
后面江宁夏收起思绪,让自己闭眼不要再想,但竟然就这样,真的沉入梦里。
渐渐地呼吸声冲散了先前的叹息,车厢里都是浅浅地,此起彼落的呼吸声,但后面不知是谁又叹了一口气,终于这次分不清是谁的叹息还是呼吸。
车子终于嘎吱一声停下来,江宁夏醒过来,发现已经到了自己家楼下,旁边是一大片乔木绿化,他们的车就像一艘小船停靠在僻静的小道港湾。
她咽下心头的那点无措的未知,看向后视镜里他的眼睛,沉暗深邃,幽凉难知,她抓紧了扶手。
“你现在要说了吗?”说你为什么靠近又要离开,说你不愿说出来的坦白。
吴东昊看回江宁夏,在后座的她明明那么柔弱,却那么执著地问个不停。他在回来的路上一直也在反问自己,到底要怎么说。
他想了很久,还是决定不如实说,让自己一人痛就好,爱不起她,那么自己只有竭力告诉自己,要理智,不要再耽误她了,那么只有自己先走。
“我只是想......想告诉你。”他低头不想让她看到自己眼里的难过,咬牙艰难开口说道:“对不起。”
他果然还是没有让自己失望,很有意思的回答,不是吗?他还是决定这么说,不知道他怎么看待这段无疾而终的感情。
但是江宁夏听他说了,心里早就猜到的话语,实际听起来好像也还好,心里竟然是从未有过的平静。
好像一直以来围绕江宁夏身心的喧嚣纷乱都全部骤然离去,剩下安宁天空宽广任意畅游,说实话她真是好累!身心俱疲。
她在暗夜里无声地笑了笑,嘴角浮现一丝清冷的嘲讽。
吴东昊慢慢扬起头,心口一片麻木,几乎连痛意都感觉不到,余光看到她嘴角隐约地微江宁夏看他抬起头,仿佛很痛苦的样子,压着心中迟迟来的翻腾,淡淡说道:“你不必内疚,很多道路是人自己选的,是我给你造成困扰了,对不起。”
不知道多可悲,两个相爱的人最后要用对不起来结束这场感情。
言罢,江宁夏就推门下车了,吴东昊看着她的一举一动,手在暗处紧紧握拳,不知道用了多大力,才忍住没有伸手去拉她。
江宁夏想既然要告别,那就正式告别吧,她站在吴东昊的车旁边,静静地站在那说:“我先走了,谢谢你送我回来。”
吴东昊只觉得心脏最柔软的地方开始剧烈疼痛,他感觉眼前阵阵发黑,还不能让江宁夏看出异样,只能佯装平静。
方向盘前的他面色虽然苍白,但漆黑眼眸依然保持着云淡风轻的平淡:“你先走吧,我很快。”
шшш.t t k a n.c o
江宁夏点点头,既然最后的仪式都结束了,那就挥手不带走留恋吧。
看着江宁夏的身影渐行渐远,他终于忍不住闭眼,卸下所有伪装,往后靠在椅背上,将手抬起来,遮住自己的眼睛。
一阵闷声从胸腔蔓延自从喉咙里传了出来,整个人都被引得抖动了起来,听起来却是像呜咽在溢出来,不愿让人听见或看见。
过了许久,吴东昊才深深地吸口气,踩下油门,引擎空空响了几声提醒他还没踩到位,再次努力还是这样。
终于爆发,不想再忍,轰的一声将车门甩上,不与再理,一个人踱步消失在小区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