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辞一向很听林清书的话,尽管林清书已经让他练了好几天的基本功,这次他也还是照做。
换做是别人可能早就觉得这是在耍自己,但萧辞却并不这么认为。
只要林清书说了,他就尽量照做。
练基本功是一个无聊的事情,因为萧辞要打坐调动力量冲击经脉,林清书就得在一旁守着,寸步不离的看着他,于是这个过程就变得非常无聊。
让她护法,萧辞还真是她人生中的第一个。
想到这,她不禁笑了笑。
前半夜她得寸步不离的看着萧辞,后半夜就不用了,因为后半夜萧辞练的就是普通人练的基本功。
冲击经脉是她独有的方式,当然基础也是要有的。
后半夜没什么好担心的了,所以林清书就回去了。
临走之前,林清书想起了一件事儿,告诉萧辞道:“今夜练过两遍就可以回去了,明日要按照正常时间起床。”
萧辞点了点头,没问为什么,林清书也没说,想着明日再告诉他。
直到天光大亮,第二日萧辞敲响林清书的房门,给她绾发的时候,才听到她说:“咱们今日去蓬莱岛,岛主今日生辰,师兄有事抽不开身,我带你去。”
萧辞:“……这么大的事,师尊竟然放到现在才临时告诉我?”
林清书瞥了他一眼,道:“要你知道做什么,又不用你备礼贺寿。”
“……”林清书好像说的也挺对的。
萧辞穿上了林清书让人送来的新衣服,就跟着林清书上了蓬莱岛主专门派来接人的灵鹤。
灵鹤身后拉着一辆小车,林清书和萧辞坐在小车里,风吹不到雨淋不着。
林清书手里还是拿着那把扇子,仔细端详着。
这扇子是她那日去参加升仙大会的路上捡的,瞧着还行,不丑,就捡了起来,日日扇着,今日看来,好像……不是凡品?
扇子骨架是用上好的古檀木做的,这种古檀木生长在梵天之境,人间不可多得,受灵气浸染,常年戴着可以使人平心静气。
抛去扇子本身不说,光这几块古檀木就价值连城了。
罢了,留着吧,对她还挺有用处的。
林清书正想回头去叫萧辞看自己捡的好东西,却发现,萧辞早已经熟睡了。
也是她疏忽了,萧辞毕竟是一个小孩,还在长身体,她却天天晚上该休息的时间给萧辞加练,实在是严苛了些。
她自己活的比较随意,把萧辞也随便养了。
林清书拿出了一条毯子,给萧辞盖上了,自己也悠悠睡了。
此时林清书并没有注意到,面前的小桌子上燃着的香,熏出来的颜色变了些。
等林清书醒的时候,是小车一阵颠簸,灵鹤落了地,到了蓬莱岛了。
一旁萧辞还睡得很沉,林清书无奈的笑了笑,分外的好心情:“阿辞醒醒,到了。”
萧辞这才悠悠清醒,看到林清书,下意识的就想行礼,刚一站起来,小车太矮,碰了头,身上盖的小毯子也滑落了掉在地上。
“师尊……”萧辞喃喃道。
林清书俯身捡起毯子,拍了拍沾上的灰,便又收好了。
“走了,下车。”
林清书带着萧辞下了车,她还没怎样,萧辞先吃了一惊。
估计萧辞没见过这样的场面。
蓬莱岛是独立在海上的一座岛屿,因常年雾气不消,先人为此岛取名为蓬莱,后来蓬莱岛上居住了很多人,更多的是修仙之人。
若不是有灵鹤驾车,这蓬莱岛四面环海,寻常人还真过不来,怪不得要专门派灵鹤去接。
此时的蓬莱岛人来人往,街道两旁呈着各种各样的美食,四周都是蓬莱岛的弟子在帮忙张罗百姓的事,人们脸上都笑容四溢,虽然不能去到岛主庆生的晚宴,但都还仍然发自内心的为岛主庆祝。
街道上有许多熟面孔,都是升仙大会上的,此时正在蓬莱岛四下游玩。
又加上周围云雾缭绕,百姓安居乐业,蓬莱岛……也不负此名了,确有一派仙岛之景象。
林清书侧头看了一眼,只见萧辞大大的眼睛里都是好奇神往。
林清书只得无奈的笑了笑:“先跟我去把贺礼送了,再出来玩儿。”
萧辞只好一步三回头,恋恋不舍的跟着林清书走了。
这小孩。
等林清书带着萧辞来到岛主的住处时,厅堂里还有一位客人,和岛主寒暄。
那位客人给岛主陆远呈上了一个圆状物,用黑布包裹着,说道:“此物是一面镜子,名叫乾坤镜,大小也可算作是个法器,别的作用没有,就是偶尔可以看见自己的前世今生,就留作陆岛主把玩吧。”
“无妨无妨,”陆远立马笑着说,“都是心意嘛!”
陆远是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成熟稳重,穿着一身得体的藏青色长袍,脸上挂着笑容,和蔼慈祥。
此时那位客人见林清书来了,识趣退场,陆远见林清书,又笑着迎了上来,笑道:“不知林长老远道而来,有失远迎,我家的小灵鹤没颠着长老吧?”
林清书微微点了点头,以作为回礼,道:“并未。岛主招待甚周,这是我绝尘宫备下的薄礼,还望莫要嫌弃才好。”
陆远不太在意,笑呵呵道:“不嫌弃不嫌弃。”
点头回礼是上位者面对下位者时才有的姿态,林清书一个长老,却对陆远点头回礼,这是不合适的,但陆远却不太在意。
“这位是?”陆远神色有些古怪,看了看萧辞。
“这位是小徒萧辞……”林清书转头看向萧辞的时候,话在嘴边,硬生生是戛然而止。
而后咬牙切齿地看着萧辞,这小祖宗!
这位小祖宗,不知道什么时候把方才那位客人送的乾坤镜抱在了手里,此刻鼓着腮帮子不肯撒手。
还脆生生地开口叫她:“师尊,我要这个镜子!”
陆远:“……”
林清书:“……”萧辞怎么还好意思理直气壮的叫她师尊?!
明明是来庆生的,这小东西现在却抱着人家的礼物不撒手,还说自己要。
这又不是她的,她怎么给?难不成明抢?!
虽然这种事她以前也做过,但人家陆岛主和颜悦色的,总不好伸手打了笑脸人。
林清书干笑两声:“小徒顽劣,见笑了……”
“我就要!”萧辞又说。
林清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