茗儿大叫:“怎么啦?”
娜可露露道:“暴风雪来了,快逃,前面有个很大的树洞。”
茗儿听了拨腿就跑,我喝道:“茗儿,回来推车。”茗儿这才站住,我在前面拼命地拉,茗儿在后面推,只感觉空气冷得冰人,阴风像是要把人给扬起来似的,吹是脸上像刀割一样的疼,如果你没经历过暴风雪,是很难领会到那种感觉的,风透到骨头里阴冷。
飘雪吓得要死,几乎哭起来,道:“你们不要抛弃我啊,我不想死。”
我回头瞪了飘雪一眼,道:“于装哭就真的把你扔下。”飘雪立即止住了,只是也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嘴里嘀咕了一句什么,可惜没听清,北风卷着碎冰雪,呼啸而过,整个森林都怒吼了起来。
我道:“到了没有,在哪里?”
娜可露露前面引路,道:“就到了,前面就是。”
地面上尽是齐膝深的雪,才走过,脚印立即就消失了,要不是非娜可露露带路,我们三人早就迷路了。
森林里不辩方面,我们只是紧跟着娜可露露,她左右拐右拐,然后停下来,很失望地看着我,道:“我好像迷路了。”
我们三人立即呆在那儿,不知说什么好,这时娜可露露忽然笑起来,道:“骗你们的,到了,你们看。”说着拿手一指,我们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前面不远生长着一株巨大无比的树,也许是千年树妖,凭目测,足有十来抱之粗,树下很多树皮脱落,露出同个圆形的洞来,娜可露露带头穿进去,向我们招手,道:“快进来,暴风雪就要来了。”
我们要先把飘雪推进去,可洞口大小有限,雪橇进不去,滕椅了进不去,我只她把飘雪抱下来,待我们刚刚全部钻进去的时候,只知咔嚓一声,一截手腕粗细的树板折了,摔落下来,茗儿是最后一个进来的,把她吓了一跳。
洞口背着风口,进来时,明显感到暖和了很多。
“好大啊。”茗儿感叹道,我也飘雪也不禁打量起来,这时嚓的一声,一根火柴燃起来,我们都望过去,只见娜可露露的手里捏着一根火材,因为还是有风倾进来的,火有点摇晃,茗儿赶紧凑过去拿手挡着,娜可露露也不知从哪摸出来半截蜡烛,燃上,沿内顿时明亮了很多,而此时的外面,已经是一片漆黑了。
“怎么了,还行吧?”娜可露露道,“这就是我的树屋,可爱吧?”
茗儿用羡慕的眼神打量着,道:“真神奇。”
我道:“点火,不怕把树给烧着了吗?”
娜可露露道:“不怕的,这是新月木,又叫神木,是最难烧的木材,不信你看。”说着举起蜡烛去烧树的内侧,内则只是熏黑了一点,一点火星也没有。
洞里足有三平米大小,现在容下了我们四人,虽然没有了空间,但也不感觉怎么挤。娜可露露从边处取了茅草,给大家铺在地上,道:“这可都是干净的星星草,可暖得呢,我们家的被子里用的就是这种草,枕头里也是这种草。”
茗儿讶了一声,道:“用草?不是用棉花的吗?”
“棉花?”娜可露露疑惑地道,“棉花是什么东西,比星星草还好吗?”
茗儿摸了摸草,然后坐下来,道:“真暖和啊,棉花可没这个好呢,对了,叫星星草是吗?”
娜可露露道:“我也不知道它真名是什么,星星草是姐姐取的名字。”说着又给我们飘雪铺了些草,我扶着飘雪坐下,这时外面已经是鬼哭狼嚎,大片大片的雪花急降而至。
只是在这小小的树洞里,一片温暖。
怕飘雪的腿不舒服,把星星草铺开些,让飘雪躺着,把毯子盖在她身上,不想一抬头见到娜可露露羡慕的眼神,道:“好幸福哟,不知道我以后能不能嫁个这么好的丈夫呢。”
听得飘雪喜滋滋的,笑容全都写在脸上,道:“当然能了,而且会嫁一个更好的。”
茗儿见娜可露露夸我,道:“他才不好呢,坏死了,是个十足的大花痴。”
“茗儿,”我道,“别胡说八道。”
茗儿知道我的意思,虽不高兴,也没说什么,转头和娜可露露聊天,道:“这树洞是怎么来的,你挖的吗?对了,这树是不是还活着?”
娜可露露道:“这树当然活着了,进来前你没看到么,还长了很多树杆呢。”
“是吗?”茗儿听了很稀奇,道:“都空了怎么还能活?”
娜可露露道:“那就不知道了,听说这是一顶神树,只在月亮下才生长,长到这么大,估计有几千年了。”
“几千年!”茗儿又惊叹了一声,道:“那么久了,真厉害,我要是也能活几千年就好了。那是怎么发现这个洞的呢?是你们挖的吗?”
娜可露露道:“当然不是了,也是无意中发现的,记得一次也是突然来了暴风雪,我和姐姐在外面玩,来不及回去,就到处找地方躲,无意中撞到的,当时里面还住着一只熊呢。”
“一只熊?”茗儿再次睁大了眼睛,道:“不是吧,那么恐怖,它没吃了你们吧?”
娜可露露道:“没有啊,那时它还很小,是个熊宝宝呢,当时见了我们它还吓得直发抖呢,还怕我们吃了它呢。”
“是吗?”茗儿越听越兴奋,道:“有那么可爱,那后来呢,那只熊怎么样了?你们把它赶走了吗?外面那么冷,它一定会被冻死的?”
娜可露露道:“没有,后来我就把它抱回去养着了,就是现在我养的那只熊呀,好玩吧。”
茗儿拍手叫好,道:“真有意思,我要是也有一只熊就好了。”又转身冲我道:“以后我们也养一只熊好不好?骑着它逛街,一定酷死了。”
我道:“行啊,就是小心它吃了你。”
两个女孩子东一句西一句地聊得不亦乐乎,飘雪下午才醒来,身子乏,要不一定三个女孩子就聊开了,她倚在我怀里,闭着眼睛养神,现在不知不觉地已经睡着了,我轻轻唤了两声,并无反应。
外面依旧北风呼啸,忽然眼前一暗,茗儿呀了一声,道:“怎么了?”
娜可露露道:“蜡烛燃完了。”
这时,两个女孩子才安静了一会,一安静下来,外面的风声雪声声声入耳,狂劲地似要摧毁这个森林似的。
茗儿道:“暴风雪什么时候才停?”
娜可露露道:“不一定,有时一会有停了,也可能要一夜。”
我道:“那可怎么办?我们不能回去的话,大叔会急坏的。”
娜可露露道:“不用担心,上次遇到暴风雪时,我一个人在这树洞里躲了一整天呢,老爸一向对我的能力很放心的,不用担心这个,你们和我在一起,老爸也一定放心的。”
听这么说,我心里才平静些,同时也不禁有些感触,娜可露露姐妹俩虽然调皮爱玩,爱生活能力很强,也很独立,一个人生活也完全没有问题,父母都是可以放心的,不像城里的孩子,都娇生惯养惯了,除了胡闹,什么都不会,才吃一点苦,就把父母心疼坏了,真是捧在手里怕摔了,放在口里怕化了,这样的亲情关系,这样的教育,注定是失败的。
安静了一会,茗儿叹了口气,道:“还好午饭吃得多,要不就饿坏了。”
听了这话,我不由笑起来,道:“你也知道吃的多啊?”
茗儿道:“本来也不想多吃的,谁叫那么好吃的,野生的就是好吃,以后我也去打猎。”
我道:“打算去哪打猎?”
茗儿道:“去公园!”
“去公园!?”飘雪不禁笑起来,道:“小心被公园的管理员把你给打猎了。”
茗儿道:“你醒啦?”
飘雪道:“本来就没睡着,就是眯着眼睛而已。”
茗儿道:“还以为你睡着了,刚才何从哥哥还教训我,说我声音太大了,吵到你了,他可稀罕你了。”
“稀罕?”我道,“又从哪学得词?”
沉默了一会的娜可露露道:“偷学我的,稀罕就是喜欢的意思,听不懂吗?”
“是呀,”茗儿蹭过来,道:“何从哥哥,你稀罕我吗?”
我立即回答:“不稀罕。”把茗儿蹭了一鼻子的灰,气得半天不理我。
飘雪也醒了,三个女孩子正聊着话儿,忽然娜可露露咻了一声,我们一下都安静下来,立即提高了警惕,茗儿低低地道:“怎么了?”
娜可露露道:“你看,洞外是什么?”
我们一齐向洞外看去,这一看之下,茗儿立即扑到我怀里,还撞了下飘雪,捂着嘴吓得差点尖叫起来。
我也不禁全身紧张,心速猛然加快,下意识地紧擤起拳头,道:“不怕,有我在。”
娜可露露又咻了一声,道:“别说话。”同时我听到一声轻微的金属磨擦的声音,茗儿也伸手去摸靴子里的短刀,只是好像摸错了腿,竟在我的靴子里掏了半天,这才明白过来摸错了,摸错了就摸错了吧,还狠狠地在腿上拧了我一把,痛得我要死,也不敢叫出来。
飘雪紧紧地抓着我的衣服,我暗下决心,如果这黑影攻击飘雪的话,我无信纸如何舍却性命也要保护住飘雪。
洞里安静地要命,只听到暴风雨的声音,还有在洞口黑影粗犷的喘息声。
洞外,到底是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