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陆铮所说,陆佳敏回门,看起来还颇为正常。
跟瑞王两个看上去不说多亲密,但似乎也相敬如宾,跟普通的皇室夫妻没什么两样。
要说最欢实的,还得要属郑氏。
她女儿成了瑞王妃,是正正经经的皇家儿媳妇,且这位瑞王的母妃还是皇上最爱的宠妃,郑氏得意的几乎都要抖起来了。
要不是还有老太君魏氏压着,郑氏怕是都要大宴宾客了。
从没听说过谁家里女儿回门大宴四方宾客的,郑氏也不知道真是太高兴了,还是失心疯了。
安笙听完陆铮几乎不怎么带有个人情绪色彩的转述,问他,“伯母怎么样?”
“母亲?”陆铮似乎怔了一下,随即答说,“母亲没什么,她早看开了,晚上我陪着她用膳的时候,还多吃了一个腐皮包子呢,胃口看着十分不错。”
陆铮这意思换个说法大概就是说,林氏心情也不错。
这安笙就放心了。
想想也是,胃口都能不错,心情自然也是没什么不好的。
隔天是中秋,宫里摆了宴席,陆铮是要出席的,安笙怕他晚上休息得不好,明儿没精神,便没多留他,又说了几句话,就将他送走了。
……
翌日,乃一年一度的中秋佳节。
中秋节,又名团圆节,在南诏算是比较盛大的节日了,这一日,几乎家家户户都要设宴,一家团聚,四品以上的官员们,以及有品级的命妇还要进宫参加宫宴。
顾家有机会参加宫宴的,也只徐氏和顾麟母子。
因而,这日一大早的,这母子俩便收拾上了。
为这,徐氏连一早的请安都免了,只将沈氏和宋氏叫去吩咐她们俩好好准备晚上的家宴。沈氏和宋氏喏声应了。
因有家宴,永宁侯府也忙活上了。
不过,安笙倒是挺闲的,兴致一来,叫青葙研磨,她要作画。
画刚画好,郑妈妈来了。
安笙将笔交给青葙,接过紫竹递过来的帕子擦了擦手,听郑妈妈说话。
“小姐,苏远叫人送信儿进来,说是徐嬷嬷托胡大打听的消息,已经有信儿了,胡大托苏远先将名单送过来给小姐瞧瞧,说要是小姐说什么问题,就给徐嬷嬷了。”
说着,郑妈妈从袖中掏出了几张纸,递给了安笙。
安笙接过来一看,就不由乐了。
这胡大可真是,他别是转行去做媒婆了吧,这消息打听得可够详细的哈,连人家姑娘家里几代的姻亲情况都打听清楚了,姑娘的性情喜好更是打听的细致不已。
安笙很快就看完了手里的五张笺纸。
这上头一共记录了五个姑娘,正好一个姑娘的情况写了一张纸。
安笙抖了抖那几张纸,又还给郑妈妈,吩咐道:“让苏远告诉胡大,就这几个了,给徐嬷嬷吧,不过,也不用这么详细,比如说大理寺卿家的这位庶出的四小姐,性喜奢华,爱贪小便宜这种事,也不算什么大毛病么,这位小姐的生母受宠,家里娇惯了些,性子娇纵些也正常么……其他的……就告诉胡大,让他自己拿捏分寸吧。”
郑妈妈哎了一声应下,收好那几张纸,转身告退了。
郑妈妈走后,青葙来问安笙:“小姐是看好大理寺卿家的这位小姐了?”
安笙闻言,回身敲了一下青葙的额头,“胡说,又不是你家小姐我娶填房,我看好不看好的,有什么要紧,得老夫人和侯爷看好才行呢。”
青葙被安笙敲了一下,也不疼,所以就继续说:“那就得看这位小姐家里嫁妆丰厚不丰厚了,若是嫁妆丰厚的话,老夫人大约是很愿意的,毕竟大理寺卿的官位也不算低了,即便是庶出,但小姐也说了她生母受宠,想来在那位大理寺卿面前也很能说得上话,老夫人肯定动心。”
青葙这话带着点儿取笑的味道,听得安笙忍不住发笑,嗔她道:“就你明白!”
青葙哪里看不出安笙并非真的跟她生气,因而也不害怕,也跟着笑了,顺便再拍了安笙一个马屁,“这都是小姐教得好。”
“我可没教你这么些鬼主意,再说谁叫你跑过来的,我的画呢。”
青葙一点儿也不害怕,还笑嘻嘻地道:“画奴婢都放好了,丢不了,小姐这画画的真是好极了,可要裱了挂起来?”
紫竹也跟着在一旁起哄,说要裱了挂起来,还在那建议挂在哪里更好。
安笙笑着没出声,随她们闹了。
……
稍晚些时候,徐嬷嬷接到前面婆子来报,说西北角门看门的人来报说,有个自称她们家亲戚的小子来找她,说有点儿事想见她一面。
徐嬷嬷一听这话,第一反应是她哪有什么小子的亲戚?
但刚要说没这个人,又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来,便敛下神色,打发走了送信儿的婆子,自去了西北角门。
到了那里,果然见到一个眼生的年轻后生,穿着一阵石青短打,人收拾得倒是颇为利索,一双眼睛也机灵的很,见到她立即就笑嘻嘻地凑上来喊了声姨婆。
徐嬷嬷被这声姨婆喊得嘴角一僵,抽了两下才神色自如地朝那年轻人走了过去。
将人带到了墙后的拐角,徐嬷嬷忙压低声音问年轻人是谁,来干嘛。
那年轻人仍旧笑嘻嘻地,也低声回说:“您真是贵人多忘事,您忘了,前些日子托我们老大打听消息的事情了。”
徐嬷嬷一听这话,眼睛就是一亮,随即又问:“那事有信儿了?”
年轻人闻言轻轻嗤了一声,然后似乎很自得地道:“那是,也不看看我们老大是谁!”
徐嬷嬷不耐烦地打断年轻人的吹嘘,“那消息呢?”
“您瞧瞧,您急什么呢!”年轻人啧了一声,似乎很为徐嬷嬷的急躁不满,斜睨着徐嬷嬷道,“先说好了啊,我们老大说了,这消息出他手,入您耳,从此便再与我们不相干了!我们这行可是有行规的,消息出手之后,一切后续便与我们再无干系,您可不能付了打探消息的钱,却要我们负一辈子的责!这话,您听明白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