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殷倪上前给了我三只瓷瓶,道:“孟师兄叮嘱我说,这药让师叔身上哪里有伤痕便抹哪里。说来奇怪,孟师兄什么时候也懂药理了,我记得他往常虽有自己配个什么药但都是配错了药方的呀……这回的药我看不出来是个什么方子,但闻其芬芳就晓得,是药界极品了……”噼里啪啦说了一大通以后,殷倪再做了总结,“不行我觉得我这方面的造诣还很不到位,连孟师兄都比不过,怎么能安心当咱玉泱山上名副其实的第一丹药师呢,我还得继续学习,我这就向孟师兄讨教去。”
殷倪风风火火地来,又风风火火地去。我怔愣地看着手里三只精致的瓷瓶,忽而觉得格外地烫手。
孟桓卿天生药痴,他连自制一个金疮药药效都歪去了十万八千里,怎么可能一夜之间制得出殷倪所说的这药界极品?
我有些发颤地打开了药瓶,里面的透明药膏芬芳沁鼻令人心生舒坦心生安定,平白使得这炎炎夏日都舒爽了起来。捞起宽大的衣袖,我抠了有点药膏往手臂青紫的痕迹抹去,凉凉的触感带着一丝酥,浸入到了皮肉里。
很快,手臂上的痕迹就淡了下来,直至最终看不见丝毫异色。
这药委实是难得的好药,对于掩盖犯罪事实隐藏犯罪真相效果尤为显著。
后来我甚少再见到孟桓卿。莫说孟桓卿,就连玚珏我也很少见到了。我只将自己局限在院子这方窄小的天地里,不去想那诸多烦心的事情。
我知道,这次重回梦境劝孟桓卿放弃修道的事情,却却是失败了。孟桓卿和善逝相融合,就似宋连慕和玚珏那般,我又如何能再劝得动他?只怕是善逝会不住地点拨孟桓卿,让他突飞猛进地成长。
我也知道,这梦里的结界不长久了。天都快被烧成了红色。想必不久即将有一场漫天的天火,与我或者是孟桓卿历劫相吻合。
这天傍晚我躺在回廊上吹着风,树叶遮住了眼,闭目养神。殷倪带着满身八卦气息跑来我院子里,吃了我梨树上的梨,坐我身边兴致洋洋地说:“师叔,我觉得我师父和孟师兄,唔有猫腻。”
我揭开覆眼的叶片儿,好笑地睨着他,道:“你怎知道他俩有猫腻?有些啥猫腻?”
殷倪道:“今下午我师父把孟师兄叫进房里去了,老久老久都不出来,里面乒乒乓乓的像是在打架一般。可孟师兄是个讲素质的人,怎么可能对我师父动手呢,而我师父要想打孟师兄的话又何必在房间里掖着藏着打呢,因而我揣测两人在房里必然不是在打架,而是在做某项很费体力的剧烈运动。师叔你说,这不是有猫腻是什么。”
我噎了一噎,有些能猜测出来究竟是为了什么,飘忽地问:“后来呢?”
殷倪道:“后来房门开了啊,孟师兄就若无其事地走出来了。表情很冷。”
我再问:“你有没有看到你师父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