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我絮絮叨叨一直说一直说,孟桓卿没有再回答我。我扭头一看,才知他竟是靠着洞璧就睡着了。将一伸手碰他的脸,冰凉的触感让我浑身一震。
“桓卿?!”
我一推他,他整个人就无力地向我倒来。手撑上他的后背,才惊觉不知何时伤口居然恶化了,后背的衣衫全是血!
“桓、桓卿……你,你别吓我啊……”我哆嗦着手解开孟桓卿的衣裳,他后背的伤势,让我倒抽一口凉气。
明明、明明……已经开始愈合了……可眼下他的伤口非但重新裂开了,还向四周裂开,皮肉再度翻滚起来。冰寒至极的血水不断往外淌,并冒着幽幽诡异的寒烟,一条条似脉络一样的冰丝时而在伤口上一闪而过,快得让人无法捕捉。
这场雪崩,究竟是怎么回事?
“寻儿……”
孟桓卿深深浅浅地呢喃着,身体里的气血翻腾整个人极为不稳定。
我仰头凝视着这个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洞穴,一个气急攻心扬手祭出泠琊剑,抱着孟桓卿腾空一个翻转,泠琊剑将洞穴划成了几大块。洞口的封雪朝外四处飞散,一缕刺眼的光线溜进来,照在孟桓卿极苍白的面色上。
他弯长的睫羽颤了颤。
凛冽的寒风吹拂在脸上如刀子割,我将孟桓卿放在一块凸出的寒石下方,遮住飘飞的大雪。起身的时候,忽而一只冰凉的手拉住了我,我扭头看去,孟桓卿竟醒了来,看着我,唇畔带着浅浅淡淡的笑,眸光流彩明媚无方。孟桓卿道:“师父……不要回去,我们走,下山……”
顷刻间地动山摇,仿佛整座冰挺的雪山就快要崩塌。山巅渐渐隆起,出现一个巨型的雪人。我提着泠琊剑,站在鹅毛纷飞的大雪里。衣袍盈风,冰冰凉凉的雪直往袖管里钻。我眯着眼看着那纯白得没有杂质的大雪人,咬牙凌空抛了泠琊剑,剑身在半空中飞速旋转急速变大,再落手时泠琊剑已变得通透巨大,我扬臂一用力,将那大雪人削成了两半。
满天雪舞之际,被劈成两半的雪人居然各自独立了起来,片刻又变成了两只雪人。缓缓沉沉地向我和孟桓卿走来。
我一头雾水道:“桓卿啊……这跟预期有点差距啊……”
孟桓卿望着山巅,光影流连,抿着唇一脸严肃:“师父……别忘了御剑……快!”
说时迟那时快,两只雪人像是活了一般猛地就向师徒俩扑来。我这个人一般比较淡定,但一旦慌乱起来也是非一般的慌乱。孟桓卿那一声喝,吓得我手抖了两抖,抽了两次泠琊剑都未抽出来。最终千钧一发之际还是孟桓卿抖着嘴角帮我抽出了泠琊剑,几乎在雪人将我俩扑倒的同时,念了一记道决,泠琊剑载着我二人飞脱而出。
雪人扑了个空,从山顶一直追到山脚。
最终泠琊剑被铺天盖地而来的冰雪之气震得颤栗连连,一个抖得紧了将师徒双双震到了地上。上头雪人散成了渣,兜头泼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