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颓然地搓了搓手,道:“摸一下又不会长胖。”
雨久久未停,也不知道会下到哪个时候。
县太爷那处,还有一顿晚饭呢。
孟桓卿脱下他的外袍就将我兜头盖下,清然的气息瞬间盈满鼻间。他说:“师父,我们回去罢。”
我撩起他的衣袍道:“桓卿啊,你给为师衣裳挡雨,那你拿什么遮挡?”
“桓卿无碍。”
“为师有一个好办法”,我提议道,“你可以背为师回去,然后为师在上方为你遮雨,你觉得怎么样?”
孟桓卿抽搐了一下眉角,道:“这个办法不怎么好。”双目半垂,视线落在我的双脚上,又道,“但师父脏了鞋,可能更不好。”
我老脸微烫,晓得什么都瞒不过这徒儿。他有时候也精得很。
孟桓卿在我身前蹲下,留给了我一方踏实的肩背。我毫不客气地趴了上去。
他背着我一步一步走进泥泞里,我为他撑衣遮雨。
回客店整顿了一下,我师徒二人衣着整洁地去了县衙。
路上我道:“桓卿啊,你向县太爷借人力的时候是如何说的,现在我俩应当统一一下言辞。”
孟桓卿道:“我说霹雳塔前长期人来人往已扰了神明清净,需要做法净化污浊之气。”见我点头,他又问我,“一定要在县衙用晚饭?”
我坚定道:“能节约一顿是一顿。”这几日师徒俩在客店的开销委实是大,吃用皆是最好的。县衙的伙食,铁定比客店还要好又不用花钱。虽然是宋连慕的钱属于公费报销范畴,但把宋连慕吃穷了我也得跟着穷不是?
县太爷很年轻,眉星目朗,笑岑岑地将我们引了进去,道:“两位道长里面请,今天道长能来本官着实不胜欣喜,特地备好了粗茶淡饭以作款待。”
我回以一笑道:“哪里哪里,大人太客气了。”
只是我没想到啊,原以为这年轻的县太爷所说的粗茶淡饭只是嘴上的客气话,进去一看,真真无语凝噎,果然特么的是粗茶淡饭呐!
年轻人,果真一点都不懂世故圆滑!
见我神情悲壮,县太爷疑惑地问:“道长怎么了,莫不是这些斋饭不合道长的心意?”
我恨斋饭。
“没有没有”,我努力牵起嘴角露出一个勉强的笑,道,“只是有些感慨,大人用心至斯,不得不令人感动啊。”
“那两位道长快快入座罢。”
青菜,豆腐,萝卜,茄子……说实话,我提不起一点兴趣。
在县太爷问我们霹雳塔究竟有何方神圣的时候,我道:“我徒儿全权为大人解惑。”
孟桓卿便侃侃而谈起来,从霹雳塔的落成、何方神明的入住以及现今的状况和将来的发展展望,说得那是一个头头是道,唬得县太爷是一愣一愣的。
以前没发现,孟桓卿的交际口才这样出彩。
我欣慰地拍拍孟桓卿的肩膀示意他继续和县太爷瞎掰下去,笑问县太爷:“大人,贫道方才进来时见大人园中光景甚好,看方位,大人这宅院之地实在是一块难得的风水宝地啊,不知贫道能否有幸一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