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多小时后,大枫树据点突然传来了一阵“激烈”的枪声,持续了十几分钟。
山田正雄到炮楼顶层,拿出望远镜观察,却什么也看不到。
等了一会,终于看到警备队急匆匆跑了回来。
山田正雄注意到,最后的两人,身上背着一捆电话线。
在他们身后,倒没有人追赶。
山田正雄特意到炮楼外迎接,关兴文见到他,马上跑过来汇报:“报告山田队长,警备队在西边三里处遭遇八路军游击队,我们果断出击,打死打伤多名游击队,将之击溃,夺回电话线两捆,警备队有三名兄弟身亡。”
山田正雄很是高兴:“哟西,警备队不错的干活。”
打死打伤了多名游击队,还夺回了两捆电话线,对警备队来说,是很了不起的战绩。
至于死了三个警备队员,他是不会放在心上的,给点抚恤金就完事了。
唯一遗憾的是,日军没有出动,否则游击队跑不掉。
关兴文大声说:“警备队时刻准备为皇军效劳。”
此役,关兴文的警备队,少了三个刺头。
关兴文回到警备队后,轻声对陈国录说:“三哥这办法太好了,以前怎么没想到呢?”
陈国录点了点头,感慨地说:“只要肯动脑筋,在哪里都可以抗日。”
用这种方式除掉那些真正的汉奸,让待在警备队的一排战士,也找到了自豪感和成就感。
张晓儒隔天才知此事,气得大骂关兴文是败家子。
既然是演戏,何必用子弹?用几挂鞭炮,一个一个的放,回来后还能白得几百发子弹啊。
张晓儒到三塘镇,先去红部,再去特务队,最后才去镇公所。
他最重要的身份是翻译,只有把这个工作干好,才能去做别的。
特务队的事情,只是跟徐国臣碰个面,以张晓儒现在的身份,更好协调特务队的工作。
常建有让张晓儒当特务队副队长,也是这个意思。
张晓儒也明白这一点,在特务队,就像聋子耳朵,当个摆设。
别人愿意说,他就听,别人要是不愿意说,他就当不知道。
当然,徐国臣表面上对张晓儒还是很客气的,遇事似乎有商有量。
“张兄弟,听说你准备在镇北建房办厂开店?”
张晓儒叹息着说:“我向秋田太君提议,让老百姓得实惠,比喊口号要强得多。向蒋思源要房子,他却只给了块空地。”
徐国臣义愤填膺地说:“这个蒋思源,明摆着不让你成事。”
张晓儒缓缓地说:“徐队长,为了执行好秋田先生的指示,我可能需要特务队协助。”
徐国臣佯装不高兴地说:“这说得什么话?你也是特务队的副队长,都是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张晓儒笑着说:“好,有事我就不客气了。对了,袭击蒋思源的凶手有线索了吗?”
昨天他在镇公所说的话,想要“兑现”,需要特务队的支持。
WWW• тtkan• ¢O 有徐国臣这句话,他心里的石头总算落了地。
徐国臣摇摇头,但话到一半,又显得得意:“估计已经跑了,但东边不亮西边亮,我们抓了一个地下党。”
张晓儒心里一惊:“地下党?”
徐国臣冷笑着说:“皇军没来三塘镇之前,共产党在这里很活跃,有些人公开活动过,早就挂了名。”
张晓儒随口问:“三塘镇的共产党多吗?”
“还没撬开嘴,一起去看看?”
张晓儒笑着说:“好啊,我还没看过共产党长什么样呢。”
红部有间审讯室,特务队审人时就借用。
张晓儒跟着徐国臣到审讯室,房间不大,墙壁上挂满了刑具,就算是白天,里面光线也很暗。
里面有个人被绑在木桩上,低着头,身上的衣服已经烂了,血迹斑斑。
张晓儒闻到了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捂着鼻子问:“这就是共产党?”
徐国臣看到张晓儒如此不堪,笑着说:“兄弟,你可是特务队的副队长。”
张晓儒不以为意地说:“我就是个凑数的嘛,特务队全仰仗徐队长。”
徐国臣喜欢张晓儒的态度,明白自己是凑数的,他也不用时刻提防张晓儒。
徐国臣走到那人面前,冷声说:“冯海全,你的事情我们知道了,赶紧招了吧,免得再受皮肉之苦。”
见冯海全不说话,徐国臣拿起旁边的水桶,将桶内的水,猛地浇到冯海全头上。
现在虽然立春,但气温依然很低,张晓儒穿着棉衣都觉得冷,被人浇一桶冷水,可想而知是什么感觉。
冯海全原本半昏迷,被冷水一浇,马上清醒。
冯海全下意识地大叫着:“长官,我是冤枉的啊。”
徐国臣拿起鞭子,朝冯海全狠狠抽去:“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吧?”
然而,不管徐国臣是抽,还是灌辣椒水,冯海全都一口咬定就是个老百姓,不知道什么是共产党,自己更加不是共产党。
张晓儒看了一会,轻声说:“你审吧,我是看不下去,怕吐。”
徐国臣也没在意,张晓儒虽然当过自卫团长,但并不算军人,也没真正上过战场,哪见过什么血腥场面呢?
张晓儒离开后,找到陈光华,让他尽快通知李国新。
这个时候,他们之前设立的电话就有作用了。
陈光华到镇外,把电话机装上线,告之这个紧急情报。
要是没有电话,他还得回去一趟,一来一回,耽误时间不说,还会引起别人怀疑。
张晓儒到镇公所后,看到蒋思源的管家刘行之从里面走了出来。
张晓儒微笑着说:“刘管家什么时候来的?”
昨天在县城,也看到了刘行之,他不应该在县城照顾蒋思源吗?
刘行之脸色却不太好看,冷冷地:“张先生,我家老爷只离开一天,你就要改弦易辙吗?告诉你,三塘镇姓蒋不姓张!”
张晓儒佯装不知:“此话何讲?”
刘行之冷冷地说:“你自己心里有数!”
蒋思源派他回来打探消息,结果一问,万德泽和蒋洪泉都成了软脚虾,王朴堂对张晓儒也是言听计从,刘行之自然生气。
张晓儒突然轻蔑地看了刘行之一眼,大喝一声:“来人,把刘管家请到特务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