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章 阴谋息

余大发显然已对展颜、阴十七不信他而心生不悦,大有“你们若是不跟着我,那你们便自哪来回哪去”之意。

阴十七与展颜对上一眼,自然是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竖定,两人此行是非见到徐姐不可的,已走到了这里,哪里还有往回走的道理。

既然如此,除了相信余大发继续跟着他走之外,两人已再无选择。

走出水月村村尾之后,沿着山路走了大概一盏茶的功夫,余大发便指着前面不远处的一间小木屋道:

“那里便是徐姐居住的木屋,到了木屋之后,我先去通报徐姐一声,待徐姐应下见你们之后,我自会出去带你们进木屋见徐姐。”

展颜没什么反应,阴十七却是问道:

“那倘若徐姐不愿意见我们呢?”

余大发似是嗤笑一声,并未回答,便又在前头引路。

阴十七也不恼,只更靠近展颜一些,低声与展颜道:

“照着余大发的态度来看,那意思摆明了就是倘若徐姐不愿见我们,我们也只能打道回府!”

展颜道:“不急,我倒是觉得徐姐会见我们的。”

阴十七想想也道:“也是,徐姐既然能助余大叔、余大婶离开这个水月村,那么应当不会拒绝我们的到来。”

余光年夫妻虽然不愿意向两人透露他们离开水月村的真正缘由,总敷衍说是住厌了村庄,也不想再受水月村世代相传古老民风所束缚,这才想搬到洪沙县里去住,也是为了更好更多地见识一些世面。

可这样的说词,倘若说先前展颜与阴十七有五成的相信,那么这会已是半点不剩!

初入水月村,让阴十七看到听到感受到的所以怪异,这一切都向她说明了余光年夫妻离开的不简单。

展颜五感没阴十七强,但他也同样感受到了水月村的复杂,除了叮嘱阴十七要多加小心之后,他自已也愈发小心谨慎起来。

到了木屋前,余大发先是上前去敲门,得到门里面一声低沉的应声后,他便推门进了木屋,然后再关上,将展颜与阴十七拦于门外。

两人则趁着这个空档打量起木屋外的环境状况。

木屋是建在半山腰上,水月村就在这座山的山脚下,光是自水月村村头走到水月村村尾,再从水月村村尾上山走到这木屋前,就费了将近小半个时辰的时间。

并非木屋离水月村有多远,而是自水月村村尾到木屋的唯一山路十分难走,余大发应是走惯了走得十分稳当熟练且快速,展颜有武功底子,阴十七也因着过去五年时常上县郊山上采药,又有展颜在一旁时不时拉一把,所以两人倒也跟得上余大发。

后来余大发见难不到两人,反而放慢了步伐,路程也走得弯弯绕绕,九曲十八转的,两人心中对此虽有疑惑,却也只能安静地跟紧了余大发。

阴十七看着层层绕绕茂密得让人有些分不清方向的参天古树,想起上山时余大发带着两人不知转了多少个弯,她都有些绕晕头了,不禁道:

“这山上的树密密麻麻,且大都是年月久远的参天古树,被这些古树遮去阳光,连月光大概也折射不进去,这会明明方会下午阳光最盛的时候,可这山却自有一股阴凉,越接近木屋越是如此!”

展颜持与阴十七同样的看法,也是对余大发的行径颇为疑虑,但事已至此,两人也只能继续下去。

阴十七看得见死者的亡语,自是越来轻易感受到来自阴魂的那一种冰至骨里的凉气,展颜此刻听阴十七这般说道,便也听明白了阴十七话中之意,却也忍不住自我解释道:

“余大发说徐姐是神婆,可能木屋有一些极阴之物。”

阴十七听出了展颜话中的些微自我安慰的惧意,毕竟倘若真有那些所谓的鬼怪,莫说展颜,就是她也没法子可以应对,她看得死者亡语,并不代表她有抓鬼的本事。

这般想着,阴十七不禁渐渐蹙起了秀眉。

展颜见状道:“你也不必多想,只要没做亏心事,哪怕半夜鬼敲门,也是不怕的。”

哪知阴十七一听眉毛蹙得更紧了,接着慢慢苦了一张俏脸。

展颜不禁打趣道:“莫不是你真做了什么亏心事?”

阴十七苦着脸道:“我把祖母刚种下的草药都给弄坏了,却污陷是胡胖子做的,这算不算?”

展颜颇为正经地点了点头:“算。”

阴十七苦瓜般的脸皱得更难看了:“我和胡胖子、陈大哥出去玩,不小心害陈大哥的衣袍给勾破了,祖母问我怎么回事,我却没实话实说,这算不算?”

展颜更正经地再次点头:“算!”

阴十七要哭了,展颜则快被笑意憋坏了,这时余大发总算出了木屋招手让两人入内。

展颜很快恢复冷漠的神色,拉着心中苦得冒泡的阴十七一同进了木屋,只是两人没想到,两人一跨进木屋,余大发便退出了木屋,并关上了木屋的门。

两人尚未来得及问上一句怎么回事,余大发已不见了踪影。

阴十七跑到木屋里一边的窗台去看,见余大发已然自顾下山去了,展颜也跟着到窗台边去看,自然也瞧见了。

余大发这样的行径明显有异,正当两人迟疑着要不要一人在此见徐姐,一人前去追上余大发问个清楚之际,木屋里间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

“两位既是受余光年夫妻所托来寻老身,老身自是应当见的,还请两位且坐会,待老身将手中活计做完,再出去好好招待两位。”

这一番话是从里间传出来的,典型的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两人即刻寻声到木门边。

木门是单扇的,也十分老旧,门上有几条不知因何而裂开的细缝,透过这细缝,展颜与阴十七皆看到里间有一个妇人背对着木门坐着,就像是和尚坐禅那般动也不动地静坐着。

两人透过细缝看到里间的妇人,再加上之前的声音发声处判断,声音便是由这个妇人发出来的,也就是说两人所见到的妇人便是徐姐。

徐姐诡异的静坐让展颜与阴十七不由各自在心里猜测着,这位徐姐到底是何方神圣?

两人猜测的同时,也让展颜决定两人还是不要分开行动的好。

阴十七倒是还有点想分开行动,也好查到更多的线索来,但放阴十七一个人在这里独见神秘兮兮的徐姐,展颜却是放心不下。

在展颜的坚持之下,阴十七只好作罢。

可两人这一坐等,便等到了日落西山。

木屋很快被笼罩在黑暗之中,展颜与阴十七早已坐不住,阴十七上前试着叫唤了几声徐姐,徐姐却根本没有回应之后,两人走近木屋里间的木门。

阴十七看向展颜,刻意压低了声音道:

“这样近的距离,徐姐明明听得见我的叫唤,可为什么我叫她,她却完全没有反应呢?”

展颜闻言,再自细缝里瞥了眼里间的徐姐道:

“不可能听不见,可能有旁的缘由。”

阴十七想起一个多时辰以前,徐姐说待做完手中活计便出来招待两人的话,可照她看来,徐姐只是静坐着,虽看不到徐姐的正面,但她总觉得徐姐其实也没做什么,甚至那背影看起来也有些僵硬。

阴十七迟疑地说道:“展大哥,你说徐姐会不会……出事了?”

展颜反问道:“直觉?”

阴十七点头承认这确实只是她的直觉,并没有什么有力的证据。

展颜素来相信阴十七的直觉,但徐姐是水月村的神婆,可以说是神神道道的人物,他不怕冒险,但他不想带着阴十七冒险:

“再等等,兴许徐姐只是还没有做完她的活计,天黑了,我们先去找油灯点上。”

既然展颜这样说了,阴十七也只有应好的份。

两人在木屋外间找到一盏同样老旧的油灯,点上之后两人便继续坐了下来等着。

可再过了半个时辰,里间的徐姐还是没有半点动静,这让阴十七再也坐不住了,展颜同样觉得不能再等下去。

阴十七早将木屋外间里的摆设物什看了个遍,除了必需用品及一些画好的符纸之外,几乎没什么旁的东西。

阴十七道:“外间没什么重要的东西,我想倘若有什么关健之物的话,那应该是在里间。”

展颜已然站在将里间与外间隔断的那扇木门前,他点头后道:

“我要开始撞门了,你做好准备。”

准备什么,阴十七听明白了,展颜也是察觉到了里间一直静坐着的徐姐的怪异,他是让她在他撞开木门之后,随时做好应付突发状况的准备。

木门并不厚重,比起之前展颜曾撞过的铁子望家的双扇木门,这扇木门简直要单薄许多,只两下便轻易地被展颜撞了开来。

砰的一声巨响,两人以为徐姐这回该有反应了,可徐姐却还是保持背对木门静坐的姿势,这让两人同时感到不妙。

两人对看一眼后,展颜率先进入里间,阴十七小心随后。

徐姐就坐在地上一张席子上,她面前有一张香案,香案上有一个神坛,供奉的神灵既不是菩萨也不是佛,而是一只黄色的狐狸。

黄狐惟妙惟肖,阴十七盯着黄狐看,一时间竟是连眼也不带眨的,只颇为惊讶地对展颜说道:

“展大哥,徐姐供奉的是黄狐仙!”

黄狐仙是好听的说法,也有人直接叫其黄皮子。

展颜自也是听说过什么是黄狐仙,他与阴十七一样感到诧异之余,不禁也觉得这实在没什么好奇怪的。

现今的村庄都各有各的信仰,莫说被尊称为黄狐仙的黄皮子,就是一些形状奇特的古树巨石,也有村民将之当成神灵来拜,这般一相较,徐姐所供奉的黄狐仙实在是正常得很。

里间不同于外间,在神坛前的香案上左右各摆放着一盏长明灯,金黄色的灯槽里盛满了灯油,显然是刚添上不久。

有了两盏长明灯的照亮,所以自展颜撞开里间的木门,两人进到里间时,倒也不至于抓瞎。

徐姐自展颜撞门到两人齐齐蹲身在她面前,她一直保持着静坐的姿势,并紧闭着双眼,双手比着奇怪的手势,好像便是天塌下来也与她无关似的。

最重要的是徐姐身上所穿着的是一身道袍,这让展颜与阴十七更加肯定了妇人便是徐姐的身份。

展颜直接伸手举至徐姐的鼻息间与颈脖脉息上,察觉到已无气息之后,展颜对阴十七摇了摇头。

阴十七惊道:“死了?”

展颜道:“死了。”

徐姐死了?

可这怎么可能?

明明在一个多时辰以前,余大发还与徐姐说道两人的到来,并证得徐姐的同意带两人进了木屋,而在余大发离开木屋之后,徐姐还开口让两人坐着稍等的言语,怎么会突然就死了呢?

在这期间,展颜与阴十七可以以脑袋保证,两人皆没有听到异常的响动,更别说有外人侵入杀人。

然徐姐现今就在两人跟前,就这样保持着静坐的姿势死亡,这是为什么?

尽管摆在眼前的事实很难令人相信,但也是事实,除了相信之外,展颜与阴十七已无别的选择。

这突来的噩耗让两人消化了好一会,这才两人重新审视起这个严然已成了案发现场的木屋里间。

在重新审视的同时,两人已然对水月村此行感到了一丝阴谋的气息,要不然不可能仅仅在两人到达水月村并要求见徐姐的这几个时辰里,活得好好的徐姐便已身亡!

展颜与阴十七开始在里间转了起来,里间的摆设物什与外间一样简单,除了多一个神坛香案及更多的符纸之外,没什么不同的。

展颜察看了那些铺满里间唯一一张桌子上的符纸,发现桌面符纸当中竟有一张还未画完,笔尖沾满的朱砂也还未全干:

“徐姐先前说,让我们等她做完手上的活计,应该是指当时她正在画这些符纸……”

说到这里,展颜突然察觉到不对劲。

展颜想到了那会他与阴十七听到声音后,两人是立刻走到木门边窥看的,那时徐姐已然在香案神坛前静坐,那么徐姐话中所说的活计又怎么可能是指在画符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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