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未亡人

“你能简单介绍一下铁贝林之城吗?”罗里安问道。

“当然可以!”辛西娅点头,“要不我顺便给你说一说三座海盗之城?”

“再好不过!”罗里安道。

辛西娅瞥了一眼罗里安,说道:“三座海盗之城按照强弱之分,分别是黑夜岛、铁贝林之城、魔蛛岛,城主是三位海盗大首领,‘黑夜魔狼’芬里尔、‘大地法师’铁贝林、‘编织者’伊丽丝。”

“黑夜魔狼、大地法师、编织者?”罗里安疑惑道。

这些路径他一个都没听过。

“黑夜魔狼是银月路径的阶段五;大地法师是自然者路径阶段五;编织者又叫魔蛛人,狩猎者路径阶段五。”辛西娅解释道。

罗里安满脸疑惑,“银月、自然者、狩猎者,他们不是海盗大首领吗?怎么没有一个是海眷者?”

辛西娅笑道:“谁告诉你海盗就一定要是海眷者的,再说了海眷者路径被七海之神教会完全掌控,每一位海眷者都必须拥有海神信仰。他们在海上为非作歹,被七海之神看到了,非得一阵海啸淹死他们不可!”

罗里安点了点头。

“哦!你的意思是我们现在要乘船去‘大地法师’铁贝林的地盘!请问这铁贝林是个怎么样的人?会不会因为我们是布莱蒂王国的哨兵对我们不利?”罗里安道。

辛西娅摇摇头道:“铁贝林应该算是三大海盗首领中最宽容的一个,这也是为什么冒险船大部分都停靠在铁贝林之城的原因。铁贝林是一个宽容的商人,对于能给他带来利益和名声的人,他都不太会为难,只要不给他找麻烦,他就不会给你找麻烦!”

“哦?看来这还是一个有大智慧的海盗!”罗里安道。

三人悄悄闲聊间,已经来到了蒙塞城内。

罗里安和奥丽莎跟着辛西娅来到蒙赛银行,换取银币。

如果罗里安三人这是要去费朗王国或威尔曼王国,他们身上的布莱蒂金镑和银锂纸钞或许还可以正常使用,也能去银行兑换费朗金路易和威尔曼金马克。

但在远离西大陆的南部,布莱蒂纸币完全就是废纸一堆,只有真金白银才是硬通货币。

换了近千个银币和一些金币后,罗里安三人才走出蒙赛银行,准备前往海豚湾港口坐蒸汽船前往铁贝林城。

马车驶过夯普街,罗里安随意瞥向自己居住过的夯普街230号B。

门上贴满了封条,一些便衣在街巷里偷偷观察着那里。

罗里安若无其事般看着,心头却微微起伏。

马车驶过,离那里越来越远,罗里安转过头来,嘴角露出一抹苦笑。

再见了夯普街230号B,贝茨·埃莫雷斯的家,也是罗里安·埃莫雷斯的家。

或许一个“流浪者”不该拥有家,家只是“流浪者”道路前方的海市蜃楼!

“怎么了?”奥丽莎问道。

罗里安摇了摇头道:“只是希望有朝一日还能以罗里安·埃莫雷斯的身份回到这里,不再是一个哨兵,而只是一个普通人!”

奥丽莎点了点头道:“会的!一定会的!”

罗里安只是点了点头,苦笑道:“希望吧!”

但他知道这种可能已经随着流浪的开始变为了不可能。

这一去,他要背负的东西太多。

为莫林、伯尼、艾琳、黛西报仇,找到回家的办法。

流浪一旦开始,除非到达终点,否则只能继续流浪,因为停下来的后果他也不知道是什么!

……

奥丽莎回头看了一眼,这个繁华、贫贱、热闹、纷乱、嘈杂的长街,心头浮现起一个红发女孩儿的模样,以及一个勇敢水手。

她眼睛低垂了一下,嘴角忽然咧开一抹微笑。

“或许,有一日,我们都将回到这条街上,成为一个普普通通的人,成为一个无忧无虑的人。”

辛西娅看向奥丽莎,又看向罗里安,在他那面孔上看到了几分与贝茨相似之处,看向一闪而逝的街道,也忽然咧开一个笑容,“或许,真有那一天!”

……

汤姆报业的印刷厂里,工人们正将空白的报纸一摞一摞放在已然排版好的木制印刷器下。

“咔嚓!”

印刷机力杆被用力压下,漆黑的墨水深深烙印再空白的报纸上,泛起淡淡的浓重的墨香。

一张一张的报纸被印好后,整整齐齐的堆砌再一起,被工人抱着装上马车。

报纸被送到每个报亭,被邮报员送到订购周报的人家,投进邮箱。

梅托夫人身穿着黑色层叠的长裙,因天气渐暖,没再披着她的橘红色染色羊毛披肩,手中依旧牵着半米长的黑色梗犬。

她看到邮报员将一份周报投进她家门口的邮箱,她缓缓走了过去,取了出来。

她看到那周报的醒目标题,报纸刷一下掉落在地。

……

哈里森面包房门口,哈里森太太正揉捏着面团,突然听到邮箱打开的声音。

“约翰,报纸来了,去拿报纸!”哈里森太太喊道。

“哦……”小约翰很不情愿地拖沓这步伐,缓缓走出门,打开邮箱拿出了里面的报纸。

他正埋怨着上那两位姐姐怎么就这么走了,连取报纸的活儿都得他来干了,忽然看到报纸上那张大大得插画,顿时哇的一下叫了出来。

……

与此同时,无数得蒙赛居民看到也正拿着这份汤姆报业发行得蒙赛周报,被上面惊悚的标题和恐怖的插画吓了一跳。

他们有人被吓得咖啡倾洒,有的被惊得面包坠地,不过有人在惊恐之后露出了难以抑制的好奇。

许多人捡起那份报纸,开始小心翼翼又迫不及待读起上面的故事。

“尖嚎街……”

于此同时,蒙赛北部的工匠墓园里。

昨天晚上,23号要塞和治安部门撤掉了对这里的监视。

一块写着“莫林·佛尔特”的墓碑在阳光的照耀里,忽然有几粒沙土飞了起来,落在墓碑上。

墓碑后的墓地里,一直腐烂的手猛地破开泥土和棺木,狠狠抓住地面。

整只腐烂的手缓缓挤开周围的泥土,在并不强烈的阳光里破土而出。

莫林·佛尔特缓缓爬出泥土,他的脸上爬着很多虫子,皮肤不同程度的腐烂。

他脸色比纸还要白,全身没有一处完好,只有眼睛熠熠发光。

他无法站起,双手双脚在地上爬行着。

他将破开的洞窟重新填埋,不让人看出任何端倪,然后朝墓园外爬行着。

远处的教堂里一个身穿铜红色教士袍的中年缓缓走出教堂,走入墓园,一排排开始巡视起墓地,很快就会来到莫林这里。

这位中年教士好像听到了什么,忽然朝这边看来。

然而他什么也没看到,只是不远处的茂密灌木被晨风吹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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