态度尊重是没什么问题，可严格算起来，她也只是一介平民百姓，贾之程堂堂一个四品官员一副将她摆在同等地位的样子，别说步妖妖觉得诡异，旁边的月夫人和月兰邪见状都有种说不出的古怪感觉。
唯独步妖妖，除了刚开始意外地挑了挑眉，很快便想到了什么似的，态度不卑不亢，没因贾之程算得上是个大官便有意讨好或是放低自己。
贾之程不但没因此对她表示不满，眼中反而带了一种理所当然和更深刻的笃定。
等贾之程也离开后，月夫人和月兰邪才走过来，后者试探地询问道：“你和贾大人认识？”
步妖妖好笑道：“你觉得听我之前和他的对话，像是认识的样子？”
月兰邪摇头道：“不像。”
步妖妖耸肩，那不就是了。
她最多只接触过贾王氏和小王氏，贾之程本人，今天确实是第一次见面，不过对方是否从谁口中先一步得知了她的情况，就不好说了。
月兰邪看她不打算多说的态度，也没继续询问，和月夫人一道恭喜她赢得了比试，论起真诚度来，比那些套近乎刷存在感的富商们要真诚多了。
步妖妖面上也多带了两份笑意。
“你的这些病患还没走，是还有什么话要交代？”月兰邪了然地指着站在一旁等候的十几个病人，这些好像正是她没治好的那些人？
步妖妖道：“他们身上的病不是治不好，只是和月夫人的身体一样，需要花些时间，短时间内无法见疗效。”
不管他们本身意愿如何，既然被抽到成为她的病患，她总要负责到底，甭管以后愿不愿意到天医馆就医，该说明的情况她还是要说。
月兰邪见状，也不在这会儿耽误她时间了，没见其他官吏富商离开后，那些一直围观着的百姓们也都蠢蠢欲动地想冲过来了吗。
果然，他们前脚刚走，后脚那些百姓们便忍不住向天医馆这边围了过来，要不是还算有分寸地知道不好把步妖妖给惹怒了，保持了一点距离，就这么一窝蜂地来上百人，直接就得把步妖妖和无言阿泰给挤死。
耳边吵吵嚷嚷的，有人恭喜，也有人追问她怎么治好的急症，还有没去过天医馆的询问具体的诊费多少，又说现在就想让她帮着号脉治病等等，乱糟糟的步妖妖一时半刻地也顾不上回答。
只能让无言和阿泰先应付着，自己去给那被她要求先等她片刻的病人说明她的意图。
她不强求这些病人都到天医馆就医，但她却能给他们保证，有八成把握能将他们治好。
这些人得的基本都是慢性病，慢性胃炎，先天性心脏病，哮喘，慢性呼吸衰竭等等。
她医术再高明，也不可能将别的医生无法根治，或者至少得五六年才能治好的病现场治好或是只花上一两个月就来个药到病除，但缩短一定时间，保证治疗结果却做得到。
因这些人今天本来就是她的病人，她也承诺到天医馆看病会给他们一点折扣。
在见识过步妖妖惊人的医术后，本就后悔之前小看了她，更庆幸自己被抽到的病人们哪里有不愿意的，深怕她后悔一般无一例外地都点了头，还表示明天他们就去天医馆看病，态度别提多积极了。
周围的百姓们也听见了他们的对话，态度更加热情了，也越发地控制不住想往步妖妖这边靠拢。
明明比试已经结束，广场上却生生又闹腾了小半个时辰，直到步妖妖带着无言和阿泰艰难地挤出人群离开，才陆续散去。
济世堂则是早在最开始便默默地收拾了东西走人了，有人注意到以后心中也颇为唏嘘。
今天的结果的确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谁也没想到天医馆一个没有多少根基，说最近名声不小，也远远不能和济世堂相比的医馆，真的把青城的老字号给赢了！
今天过后，天医馆的名气怕真是要大发了！
事实也的确如此。
天医馆和济世堂的比试本就在青城被许多人热议，加之来的见证人也多是青城有头有脸的人，比试过程中出现的意外，比试结果等等，都大有说头，不出一天的功夫，大街小巷都把这事儿给传遍了。
“听说了吗！那个天医馆和济世堂比试，居然赢了！”
“真的？连柳郎中都输了吗？”
“可不是，济世堂五位名医和人家一个女郎中比，都没比过人家！”
“啧啧，济世堂的郎中们医术肯定没问题，这是不是表示，天医馆那位更了不得啊？”
“以后要是家里有人染了病，我寻摸着就去天医馆看好了！听说那儿的诊费也更低一些！家里不至于负担不起！”
“医术好，要的钱也不多！这天医馆的郎中真善啊！”
“可不！你们不知道，这回的比试原来的彩头，人天医馆也给改了，要和济世堂分享呢！”
“真的？具体怎么回事，快说说！”
“就是……”那爆料的人这样那样地一通比划还原昨天的情况，也包括了后面步妖妖让那些没能当场治愈的病人去天医馆治病，诊金会给打折等情况。
周围的人听着，又是好一通称赞步妖妖的仁心。
诸如此类的夸赞天医馆的话，走到哪里都听得见，说得话大同小异，就没有说天医馆不好的。
凤轩从管家口中得知这些消息后也颇为满意，但光是这样还不够。
“之前让你准备的东西准备好了吗？”
“已经办妥当了。”管家笑着从怀里拿出不久前刚拿到手的契子，送到了凤轩跟前。
凤轩仔细确认过上面的署名，这才满意地勾起了唇角。
这张契子正是白驼山的地契，也是他在得知济世堂向她邀战后第一时间让管家派人去知府衙门办的事情。
上面的所有人名字赫然写着步妖妖的名字，在外人，包括她自己都不知情的情况下，被他们拿来比试作为彩头的山头，已然从共有变成了步妖妖私有。
她愿意和济世堂玩一玩，不代表他就什么都能做。
只要白驼山归她所有，日后谁还敢在这个问题上找她的麻烦，直接把契子甩对方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