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寒汐已无心再去想那些苍生黎民的大事了,满脑子都是今晚云启宇所说的话。他越是想心越凉,原本就不带血色的脸现在更是吓得惨白,原以为会是苦尽甘来最终还是会落得个这样的结局?
都不知是几更天了,可是云寒汐还是没有一丝睡意,他望着窗外的皎月出神,不知为何就想到了自己的身世。自小受苦,五岁全家满门抄斩,自己陷入牢狱之灾,就算是现在回想起那段日子云寒汐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寒战。接着又是十年学艺,每日起早贪黑地看书、练武,羸弱的身体硬生生地扛着这才学得一身本事,终于出师为相。后来与云启宇相认,想到这里云寒汐原本没有任何表情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却带着些自嘲的意味,似乎自己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那个人,可是又能如何?
不再去看那冷清的月亮,云寒汐翻个身,躺了半夜床被还是冰凉没有一点儿暖意,无奈地撇撇嘴又紧了紧被子。不过还好,兴许是雪儿怕他突然回来,房里一直都生着炭盆,这倒让屋里不太冷。云寒汐忽然间想到又快到二月初八了,尽管心中一片凄凉可是还是忍不住隐隐有些期待,云启宇他会记得自己的生辰么?
渐渐地天边泛起了些鱼肚白,屋外也传来了鸡鸣,云寒汐一夜未合眼却又不得不起身。一夜未休息让他脸色看起来有些发青,双眼也有些血丝,一副虚弱不堪的病态模样。猛地从床上站起来,一阵头晕又让他跌回了床上,云寒汐无奈地叹口气,这幅身体总是这样不争气,不过还是强撑着起身换上了朝服。走到门边时云寒汐又退了回去,拿起搭在床头上的披风。
云寒汐这逞强的倔脾气跟云启宇倒是很像,现在两人的关系跌入了低谷,云寒汐不敢有什么逾矩的事发生,生怕触怒了他,现在的他做任何事都如履薄冰。
而云启宇就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朝堂之上连看都没有多看上他一眼,云寒汐也只能默默地在心里难过。退朝之后云寒汐又马不停蹄地赶往工部继续昨天的任务。离珈逻帝国的十五日之限越来越近,他必须赶在这天之前整理好所有的资料,把地图绘制出来。
别人卖命地做或许是想谋得一官半职,可云寒汐这般宵衣旰食却只是想为云启宇多分担些,让他少操些心,即使是为此拼上了自己。
工部的事又是忙到了大半夜,云寒汐依旧先让那几人回去,而自己独自回府。昨晚一夜未眠,今天又一直忙到深夜,想想今天还没有吃东西呢,这日子过得还真够糊涂的。云寒汐估摸着时间比昨天早了些,回去应该还能见着听风,于是加快了脚上的步子。
这还没有踏进门就听见了听风大呼小叫的声音了,云寒汐无奈地笑笑,走到门前敲门。听风似乎就在院子里,云寒汐听出了时听风的脚步声在向门边靠拢,一直没有任何表情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丝丝微笑。
“吱呀.......”一声,门缓缓打开了,接着听风探出了个小脑袋,看见来人是云寒汐居然直接就愣在了那里,院里的晓凡也察觉出了不寻常,提高了嗓子问道:“谁呀?”
这一喊倒是把听风叫回来身,用力拉开门,一下子跳出来扑到云寒汐怀里抱着他。云寒汐无奈地笑笑,听风还是这么莽莽撞撞的样子,但是这个拥抱却让他很舒心,有亲人的感觉。
门里的人一天是他回来了,纷纷涌了出来,个个儿都面带喜色乐呵呵的,就连云寒汐一直阴暗的心情也高兴了几分。大家拥着云寒汐进屋坐下来,不一会儿热茶就被端了上来送到云寒汐的手边。
听风照例又开始在云寒汐耳边叽叽喳喳地说着一些鸡毛蒜皮的事,可是云寒汐听得还是津津有味,嘴角一直是翘着的,时不时还看看坐在一旁笑着看着听风的晓凡。
这时云寒汐觉得其实自己的世界也不全是那人。
夜越来越深了,听风还是舍不得云寒汐,巴不得把每天的事都给他说上一遍,可是眼皮却不听使唤地再打架了。云寒汐看他这样子也不忍心,笑着劝道:“我又不是不会来了,明晚等我回来,再接着讲可好?”
尽管有了云寒汐的承诺可是听风还是有些犹豫,一直拉着云寒汐的衣袖不肯放手。晓凡也觉得好笑在一旁帮腔道:“呵呵,都这么晚了,快去睡吧!明晚等公子回来一起吃饭。”
听风也敌不住这睡意,顺从地点了点头,回头便又扯着晓凡要回去睡觉了。晓凡回头看了看云寒汐,云寒汐对他点点头晓凡这才扶着一脸倦容的听风回了卧房。
他们一离开云寒汐也回到了自己的院子,屋子里早就暖烘烘的了,桌上也摆着热茶和一个烧水的小炉子,不得不说雪儿是个很心细的女孩儿。云寒汐坐在桌边喝着茶,心里却在想着别的事情。
隔了一阵,安静的院子里响起了一阵脚步声,云寒汐在房内说道:“进来便是。”接着门又打开了,进来的人是晓凡。
“听风睡了?”云寒汐一边为晓凡倒了杯茶放在桌边,一边示意他坐下。晓凡端起茶杯放到嘴边抿了一口道:“睡了,都已经困得不行了,一躺床上就睡着了。”说完晓凡也笑了笑。
云寒汐翘了翘嘴角,接着顿了顿道:“风云阁最近如何?”
“按公子的要求正在组建的队伍也正在筹备,别的都一切正常。”见云寒汐提到正事晓凡也正色道。
风云阁并不就是它面儿上这么简单,尽管听风当初开风云阁的初衷并不是为此,可是为了社稷所需,在民间需要这么个组织的存在,来作为朝廷放在天下的眼,那全新的风云阁自然也就应运而生。云寒汐本就赞赏晓凡,而且也对听风极好,自然就成了打理风月阁的不二人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