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单虫战斗力,南方的巨虫丝毫不输北方的近亲,可是论组织规模,习惯单打独斗的南虫,则远远不如拉帮结伙的北虫。
好虎架不住群狼,独行侠再厉害,也顶不住敌人的群殴。
沈浩话音刚落,前面又出现了一辆看起来很旧的皮卡,皮卡开到三轮车旁停下,车上的人探头探脑地四下乱瞅,一副很不甘心的模样。
“这两伙人不会打起来吧?”叶涵担忧地问。
两边手里都有枪,一旦发生冲突,后果不堪设想。
“没事。”沈浩毫不在意地说,“十里八村乡里乡亲的,既然赶上了,肯定能分一份儿,再说机枪塔上头还有摄像头,犯事了肯定没跑,没人愿意冒这个险。”
“噢,那就好。”叶涵把心放回肚子里。
越野车继续前进,路上时不时地遇到出来捡虫的当地人,大概七八分钟后,路遇一处村镇,镇外和机场一样,层层铁丝网环绕,村边每隔一段距离就竖着一座机枪塔,村口处还有两个荷枪实弹的民兵岗哨。
村外的铁丝网里缠着一只大号甲虫,附近的空地上站着几个指指点点的村民,叶涵觉得,他们似乎是想钻进铁丝网,把那只甲虫弄回家吃掉。
一个疑问跃进叶涵脑海:甲虫能吃吗?
似乎,好像,应该……可以吧?说不定当地人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特殊吃法。
两辆车继续前进,十多分钟后,捡虫车渐渐减少,沈浩笑道:“马上就到!”
叶涵极目远眺,远远地看到前方的城市轮廓:“这就是髓河?”
“对,这就是髓河。”沈浩说。
越野车行至市郊,路旁出现几栋非常具有地方特色的民居,然而这些颇具乡土气息的建筑似乎早已被主人放弃,房前屋后长满杂草,杂草间的铁丝网隐约可见。
叶涵不禁微微愕然:“沈参谋,怎么这里就有铁丝网?”
沈浩说,“这里本来是个村子,算是髓河的卫星城。”
“怪不得呢。”叶涵笑了,“我还当铁丝网从这儿一直铺到市区呢。”
“哪儿能啊,还有两三公里远呢。”沈浩说,“不过市郊的铁丝网群也不窄,有将近五百米宽呢。”
“所有方向全是五百米宽?”
“基本上,最窄的地段也有三百多米。”沈浩回道。
“这得多少铁丝网啊?”叶涵不禁感叹。
全国各地的工业虽然也受到虫灾的冲击,但年产十多亿吨钢铁的产能,平均下来,差不多全国每个人都能分上一吨,给各大城市造点铁丝网搞防御,才能用掉多少钢铁?
也就是大工业时代的国家,才有底气拿出这么多资源建设防御体系,换成那些没什么底蕴的国家,只怕造个防御网,都能让国家财政破产。
靠近市区后,叶涵对髓河市外的防御网有了更深的认识。
这里不光有宽度惊人的铁丝网群,铁丝网间还挖出了深深的沟渠,看上去就像电影里的一战战场。
离市区更近的地方,则是一座座高耸的机枪塔;每隔几座普通机枪塔,还设置了低矮墩实、好像微型天文台一样的机炮塔;城市外环路附近的空地上,还设置了迫击炮和榴弹炮阵地。
这还不算,市区的十字路口和机关办公楼上,也能看到不少机枪塔,将全市的道路全部纳入防御火力的射程之内,即使巨虫突破了市郊的防御体系,也要面对市内的防御火力。
越野车带着装甲车驶过还算热闹的街头,直接开入军分区大院。
沈浩介绍道:“现在军分区是整个髓河的防御指挥中枢,你的人我安排人招呼,你先跟我去见司令员。”
两人进入办公楼,很快就找到司令员的办公室,办公室的门没关,屋子里云山雾罩,浓烈的烟草味儿直冲鼻腔,哪怕站在门外都呛嗓子。
沈浩很习惯地敲了敲门:“报告!”
“进来!”一个充满了杂质的响亮声音大咧咧地说。
两人进门敬礼,沈浩介绍说:“司令,我把叶队长接回来了。”
叶涵马上敬礼:“单司令,您好。”办公桌后面的大校军官大约五十多岁,秃顶微胖,脸上跟月球似的长满了陨石坑,要不是身上的军装,乍一看跟黑社会头子没什么区别。
单司令将嘴上的烟蒂按进烟灰缸,又狠狠地拧了一下,用带着地方特色的口音道:“坐坐,可把你盼来喽!”
“司令您太客气了。”叶涵赶紧客套一句。
“诶,咱可不是跟你客气,小沈哇,跟小吕讲过情况没?”
“还没呢。”沈浩说。
“噢,你小子办事真不牢靠!”单司令瞪了沈浩一眼,“小叶啊,髓河这地方滴情况,你知道多少?”
“不多。”叶涵赶紧回答,“不瞒您说,接到任务之前,从来没听说过髓河,出发前才看过一点资料。”
他强忍咳嗽的冲动态度摆的十分端正。
“那咱跟你说道说道。”单司令抽出一支香烟点上,美滋滋地狠吸上一口,又重重地吐出来,将烟盒向前推了推,“小叶也来一支?”
“不不,我不会。”叶涵赶紧推辞,开玩笑,当年也是上过航校的人,敢抽烟还不让教官抽死?
“咱当兵地不兴客气。”单司令继续让烟。
“司令,我真不会。”叶涵继续推辞,
“那咱不跟你客气咧。”单司令再抽一口,“咱髓河多山多水是个好地方啊,河道纵横森林密布,所以泥,环境特别合适虫子配种,全南疆闹虫子闹得最厉害滴地方就是咱们髓河。”
说话间,他还探出手指重重地敲击桌面,不停地用肢体动作加强语气。
单司令又使劲抽了一口,那根烟至少烧掉四分之一,吐出烟气之后继续说道:“咱髓河离边境不远,南边四十来公里奏是国界,国界那一头就是东南亚滴地界,国境线上全是原始森林,那地方人迹罕至,就连咱们当地人都很少过去,没开始闹虫子滴时候,还能看着几个人,闹虫子之后泥,就彻底没人敢靠近咧,现在呀,没人知道那里边究竟藏着多少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