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有人听到后,连忙进来行礼说:“禀报掌门,齐公子说要用桌子,所以先搬到那边使用,还请诸位再稍等片刻。”众人也就只好再等等,琴音相伴唠着家长里短,又过去了很久才有人搬着两个大桌子进来,一家人都在忙着自己的事情,也是很久没有这么多人聚在一起了。
随着桌子而来的,是几壶沉甸甸的饮品,斟满他们面前的杯子,一人上前行礼说:“齐公子说,应轻眉姑娘所托,饮品奉上。”众人端起杯品尝一口,华云杰说:“应是库中那批桃子,可那是准备运往远方,故而提前摘下,应是略带酸涩才对。”
华元雨沉思说:“应该放有糖盐等调味,齐公子对调味料的运用,皆在我等之上,应是百年前淡漠烹饪之初,留有传承至今。”在场的下人们可是忙坏了,四处游走斟杯换壶,一会儿一杯不久一壶,直到有人为难的说:“禀告掌门,没,没了。”
华云河疑惑的看向四周,而后端起架子说:“正餐未到不宜多饮,今日如此便好。”众人心里一阵鄙夷,就他喝的最多,但他是家主也是掌门,谁也不好说什么,只能附和几句。等齐琅仪带着人端菜上来时,看见这几壶全空了,感到十分无语。
放下菜单手叉腰说:“各位掌门、长老、郡守、青年才俊们,你们能不能有点自制力?现在都喝完了,吃饭喝什么?”一个个把玩着四周能摸到的第一件物品,仔细的端详着。自制与恒心是习武一大关键,而在场只有几个人不曾习武,这话一出让他们真想找个地方钻进去,太丢人了。
长辈在等着小辈说话,毕竟齐琅仪是小辈,如果是平常摆个谱就过去了,可今天本就有赔罪之意,这谱摆不起来。可是看着小辈们时不时看一眼他们,见他们不说话小辈们不敢说话,平常摆谱多了这下就尴尬了。
忽然凌音举手说:“报告先生,江湖之人自然要饮酒,不知先生何日酿出好酒?”齐琅仪扶额说:“凌音同学把手放下,你家先生不会酿酒。”众人看他俩这样一脸懵,华元倾凑到凌音身边小声问:“这举手与报告是何意?”凌音回答:“其实我也不懂,只是以前听他所讲,故而迎合他喜好,缓解尴尬罢了。”
凌音起身说:“不知齐兄还会做些什么?”齐琅仪气势瞬间弱了三分说:“我什么都不会好吧,我继续做菜去了。”见他灰溜溜的逃了,众人心中直呼,真是一物降一物。又过了一段时间菜上齐了,都是一些家常菜,与上次相比,只多了一大盆汤。
英天虎吃菜喝酒再来口汤,那叫一个舒坦,原本担心英红鸾再添事端,让发妻在家稳住她,现在是有些后悔,就应该全都带来让她们也尝尝。陈守志手肘捅捅他说:“后悔没将嫂子带来吧,早说了带来没错。”英天虎撇了他一眼说:“也不见你将弟妹与侄子带来。”
陈守志伸出的手一顿,将筷子放碗上灌一口酒,叹气说:“我倒是想带,内人带着孩子回娘家,几个月了还没回来呢,虽然信上说一切安好,可又谁知道呢。”英天虎给他加一块鱼说:“来来,尝尝这个,感觉比他店里买的炖鱼黑料做的还好吃。”
陈守志没好气的说:“废话,都是他手里出来的,直接上手当然比提前调配的好吃。”心不在焉的齐琅仪,小声的跟凌音说:“好像陈郡守家里有难言之隐啊。”凌音小声说:“莫打听。”华元倾凑过来说:“二位何时再出门转转?可否带小弟一个?”
齐琅仪举杯跟他一碰说:“你最近很闲吗?上次提到的比武,
你不用上吗?”华元倾一饮而尽说:“今年尚可,明年便过了年龄。”齐琅仪抿一口说:“那就说明你要弱冠了,那还跟着我跑不合适吧,反正你要先征求你父亲的意见,毕竟接下来我应该会四处跑,可别带着你未能及时回来。”
华元倾笑着说:“齐兄放心,此事便是家父提起,虽然家父膝下只有我一子,可三叔膝下还有儿子,便可放我出门历练。”凌音说:“慈不掌兵义不掌财,如此出门历练,若是我二人因利益把你卖了,莫要埋怨。”华元倾说:“只要华家能压得下去,那便无事。”
凌音听了这话直皱眉,很明显这是华家用他押宝。齐琅仪叹气说:“别把创业看的那么容易,我是背后站着极乐坊与你华家,下凉河郡的郡守也坐在这,所以那些人才高看我一眼,不然只会四处碰壁,卖好几个月才能有一个人揣着订单找我。”
齐琅仪见凌音皱眉,就知道他这句话没那么简单,搞不好这是想把华家与他栓死,所以说这些想让他知难而退。华元倾见他二人都在皱眉,知道这事不好解决,抬头看一眼父亲,见他点头只好接着聊下去。
华元雨拦下华元倾,举杯向齐琅仪说:“家兄不懂事,还请齐兄见谅。”齐琅仪见旁边下人给他满上的酒杯,起身与她一碰抬头饮尽,杯子在桌子上一摔,抱拳鞠躬说:“小侄略感疲惫,容小侄告退。”陈守志起身追到门口,拦下他说:“且慢且慢,有什么都可以好好商量嘛,不必如此。”
凌音凑到齐琅仪身边说:“交给小妹可好?”齐琅仪看着她的眼睛说:“你以前可都是不管我直接办事儿的。”凌音委屈的说:“莫要嘲笑小妹。”齐琅仪揉着她的头温柔的笑着说:“我不能总站在你的身后。”对着陈守志拱手说:“让您担心了,抱歉。”
陈守志知道他想通了,拱手说:“好说好说。”可是听见他说话表情直接僵住了。齐琅仪转身行礼说:“华掌门,每一代人都有自己的相处方式,我这个人不喜欢勾心斗角,只愿意真心换真心,我以为侠者都有豪气有傲气,所以我喜欢和元倾交朋友,但如果这个决定和想法不是他自己的,那他还是元倾吗?”
齐琅仪对着陈守志做了一个请的动作,然后拉着凌音的手回到座位,站在那里说:“其实我并不知道各位看中了我什么地方,值得如此慎重,我就是个什么都没办成的小角色而已,李家如此,华家依旧如此,我到底有什么东西值得你们这样做?”
华云仓一拍桌子说:“我早就说了,不能把这小子当个商人看,他骨子里是个侠客。”指着华元倾说:“齐小子我跟你说,元倾把东西带回来之后,我们和几个老不死的就商量过价值,瞎子都能看出前景如何,别说我们了,放在皇族也是能卖上高价,万一能和皇族攀好关系那就更好了。”
华云河拍桌而起,怒瞪华云仓说:“你!你怎么能这样说!”齐琅仪沉思一会儿说:“华叔,你先等等,二叔这说话挺好,如果把我当侄子就应该这样说,我不喜欢勾心斗角,就喜欢把东西都搬到明面上来说。”凌音附和说:“琅仪一直如此,想必各位应知道李天赐, 琅仪曾经因为他说话支支吾吾,特意训斥过一顿。”
在场都是调查过齐琅仪的,自然知道他与李天赐的关系,一时间全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官场与商场的一套一套的东西全都用不上。陈守志走过来一拍他后背说:“行了行了,闹这么僵干什么,老夫来此是赔礼的。”拿起下人递来的酒杯说:“你开业那天老夫未能伸出援手,实属不该。”
华云河眼前一亮,端起酒杯走过去说:“二位贤侄,此番属实老夫之过,给二位陪个不是。”两个人的态度让齐琅仪觉得背后有大坑,但这杯子不得不举起来,笑脸相迎去碰杯。撇了一眼华云仓,见他盯着凌音沉思,心中泛起冷笑。
齐琅仪一直觉得,华云仓没有表面上这么简单,看上去大大咧咧,实际上心思沉稳,所以才会怀疑在场的都在演戏,演给他和凌音两个人看,考虑过很多方面,最有可能的是根据他的性格在演。
再之后这顿饭吃的很是和睦,齐琅仪说明理由提出借人,华云河答应的挺痛快,不止把华元倾华元雨华元莹全借出去不限制自由,还说需要谁再给谁。齐琅仪也不管背后有什么,以后再问凌音就全知道了,现在需要的人都有了,暂时也就这样了。
各自散去后天色已近黄昏,华云河再三挽留,齐琅仪确实也留不下,明天还要办很多事情。带着一大帮人下山,结果天太晚了路上犯了难,虽然一人一个火把且武功高强,野兽倒是其次,蛇虫鼠蚁才是防不胜防,比如一米五的蛇从面前爬过去了,悉悉索索的声音让众人停下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