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齐琅仪胡思乱想之际,凌音举起碗说:“可否辛苦齐兄,再来一碗!”齐琅仪回过神来,看着眼前这些人吃的不亦乐乎,也十分高兴,接过碗又往锅里下一些面,看着还有半锅的骨汤,觉得凌音今天又可以吃到撑了。装好一碗后端到凌音面前,看见夏青也快吃完了,伸手对她说:“再来一碗吧。”夏青摇摇头说:“不过一个半时辰便到晚膳,此时不便吃饱。”
齐琅仪转头一脸嫌弃的对凌音说:“看夏妹子如此懂事自律,再看看你,为了吃的能拼命。”凌音理不直气也壮的说:“所谓民以食为天,有多少佳句皆以食物作比,足以证明吃的重要性。”齐琅仪无语的说:“不跟你瞎掰扯。”又对着夏青说:“夏妹子,看见没,以后可别学她。”夏青点了点头,过一会儿说:“叫青儿便可。”“好的,青儿。”凌音看他俩能这么和睦心里也十分高兴。
凌音对夏青的印象是非常好的,应该说整个府里上下,对这个长相可爱温柔善良,遇事总为他人考虑的小姑娘,印象都是非常好的,实在不想看到她伤心落泪。但也不能太过美好,三分甜是嫌,五分甜是糖,七分甜是腻,九分甜便是毒,所以看着太甜的时候,还是打断一下比较好。凌音迅速喝完碗里的汤,举起来说:“齐兄真乃食神转世,为天下人带来如此美食,实属……”
话还没说完,看见齐琅仪举起一只手掌说:“打住!想再来一碗就直说,你这样我实在遭不住!”凌音笑着没说话,看着齐琅仪从自己手里将碗接过去,不一会儿又是满满的一碗面。齐琅仪做的食物层出不穷,跟在他身边,凌音总会有新奇的食物可以吃。
凌音来李府也有几天了,也是下山以来觉得最好的地方,府上每个人都挂着笑容,虽然规矩很严,但少爷与仆人也是经常交流,偶尔开开玩笑,并没有太多的隔阂。凌音现在觉得,明明是跟着齐琅仪来吃美食的,但现在是这个环境让自己不想离开,就有一种很神奇的归属感。但也能明白,就像齐琅仪说的那样,自己并不属于这里的,迟早有离开的一天,每次想到这里,内心很是落寞,但是在表现上永远不会被人看出来。齐琅仪总觉得自己了解秦桂珍了,实际上所了解到的,只是秦桂珍想让他们了解的而已。
除凌音以外每个人吃的并不多,所以没一会儿就散场了,并将多余的东西都收拾完了,夏青也去忙其他事情了,只剩下了凌音还在吃,齐琅仪在等着给她续面。凌音将这碗吃完后,把碗递给齐琅仪问:“今日午后便没再去帮忙,是否要去?”齐琅仪答到:“如此便可,今日你表现过多,故而在此用食物扣留你,为得是让叔父能明白,可以指望你帮忙,但不能指望过多。”
凌音有点不高兴了,表情有些阴沉,齐琅仪连忙说:“并非不想与你协商,只是青儿全程跟着,实在不适合言明,本想出门后拉你走慢点说,但出门你就拉着她走远了,我没追上。”把满满一碗面递给她,身体却有些撑不住了,凌音从见他单手拿碗还算放心,双手拿碗时就已有准备,一手接下碗一手扶起他,这么好的食物浪费就不好了,将他扶到椅子上坐下,继续吃着手里的面。
看着他虚弱的样子说:“别强撑了,休息吧。”“谢谢。”凌音边吃边回想了出门经过,也明白这种事情的确不适合跟夏青言明,表情才恢复正常说:“那便设个暗号或打个手势。”齐琅仪想了想说:“这似乎也不用吧,
这次只是没有意识到,下次走近点拉下衣袖,能明白意思就好。”凌音回答:“可。”
二人达成共识,又商量一下明日如何,齐琅仪说:“明日让青儿带你出去,申时二刻回来,不然你也干不成别的。”凌音纳闷儿的问:“为何?”齐琅仪说:“今日你极其出众,叔父也知你未嫁,若被问到自然告知,那些人一定会拉着你聊聊家常,问你喜欢哪种男子。”
凌音打断说:“这不过是你的臆想。”“反正你武艺高强能藏起来,时间差不多你可以回来藏匿到角落,看他们会不会四处找你,明日必定是许多公子造访,为得就是追求你,与李家联姻,最好是让你脱离李家会为他们效力,所以明日由我应付便好,虽不能做到你那样好,但应该不差。”凌音还是有点想不明白的说:“难道齐兄还会未卜先知?”齐琅仪知道她不服气,等的就是这一问,说到:“你若不信打赌如何,若我赢,欠我一人情,若你赢,我想办法弄两道新品。”凌音想了想觉得不亏,但还是想讨价还价的说:“五道新品。”齐琅仪说:“三道,真的不是想做就做,很难唉。”凌音高兴的说:“好吧。”
两个人决定好后,稍微收拾一下,便贴着墙向着正厅走去,来客零零散散的在离开,二人还未靠太近,便听到“这便告辞,下次带犬子来,还望凌姑娘抚琴一曲。”李玉庆应承到:“一定一定。”靠着墙的两个人也就停下脚步了,这话已经很明显了,和齐琅仪说的一样,已经有人打凌音的注意了。
齐琅仪注意到凌音的脸色并不太好,也能明白因为什么,不慌不忙说到:“商人多以利益为主,不必为此事生气,以后可能会遇到更多无聊事。”凌音平复一下心情,觉得自己在世间行走,还是欠缺很多方面,而这些方面,齐琅仪似乎都很有经验,突然觉得又多了一个,让他陪在自己身边的理由。
低沉一会儿,对着齐琅仪问:“不知这人情,齐兄想用在何处?”齐琅仪笑笑说:“不过是个玩笑罢了,何必当真。”凌音摇头反驳说:“若你输了,奴家可不会当个玩笑。”齐琅仪说:“我觉得为你做菜算是我的荣幸,只是现有条件,无法将我会做的一一做出,贪吃的又不止你,我当初学这个,就是为了能在有限条件吃的更好。”凌音故意摆出生气的样子质问:“算是?”“不不不!就是!绝对是!一定是我的荣幸!”
凌音看着他,还是有些东西想不明白,想问又觉得不应该问,满打满算,相识不过五日,可这五日之中,发生了太多事情,真是百感交集。在凌音胡思乱想之时,齐琅仪看她在一脸疑惑的发呆,不知道在想什么,试探着说:“想说什么便说,你我虽接触时间不长,磕磕绊绊却两不相厌,不必拘谨。”凌音小心翼翼的问:“若是相互坦诚共享秘密呢?”
齐琅仪很是无语,将她轻轻的推在墙上说:“对异性过于感兴趣,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若你想从两不相厌往更好的方向发展,我是不介意的。”凌音看着他说完话后,露出了一脸贱笑,真的特别想一拳将他打飞,好在他及时的向后撤,离自己远了一点,板着脸说:“若再轻薄与我,定让你付出代价。”齐琅仪举起双手说:“你一向不拘小节, 还以为开开玩笑没事的,下次注意。”
凌音坚定的说:“不论你如何撇开话题,奴家可以问第二遍,第三遍。”齐琅仪不要脸的说:“方才此言,也是多方实践出的道理,并未有所隐瞒啊。”凌音突然不知道该从哪儿问起了,李玉庆回身看到了他们,连忙招呼到:“二位贤侄在此作甚?快进屋歇息歇息。”齐琅仪回应说:“小侄症状刚有所缓解,特来向叔父告慰。”二人进屋,虽宾客全无,可李玉庆还在家主位坐着,凌音失去了发问的机会,只好作罢。
进屋后李玉庆说:“感谢二位贤侄今日解难,商人永远在利益与情感中徘徊,稍有不慎满盘皆输,实在令二位看笑话了。”凌音说:“即是叔侄,便不必见外。”齐琅仪笑着说:“相逢即是缘,我二人与天赐有着莫大缘分,李家有事自然全力相帮,她能力对外,我能力对内,此刻便是我该做些什么了。”李玉庆一脸关心的说:“贤侄刚缓解,不宜劳作,明日再谈吧。”齐琅仪说:“无妨。”
凌音在一旁看着李玉庆明明满脸关切,却还是有些别扭,因为在他的眼里,左眼看到了利右眼看到的益,哪有一点点对齐琅仪的关切,不过是客套罢了,明明非常期盼着齐琅仪立刻做些什么。这是凌音很讨厌自己的地方,一切都看的太清楚了,感受不到多少人情暖意,这也是在追问齐琅仪的原因,他太多行为是矛盾的,有些行为都在说明着同一件事,他心里的秘密非常重要,导致自己完全看不懂他,激起了自身的探索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