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琅仪知道他想不清楚了,指着凌音说:“她在桌上吃了多少?”李天赐想想说:“一个煎饼一碗豆浆。”齐琅仪把手放下又问:“你吃了多少?”李天赐回答:“一个煎饼,咦?”齐琅仪问:“想通了?”李天赐尴尬的说:“这……原来就这么简单,这大道至简,还是未曾参悟。”
齐琅仪无奈的说:“我这小灶开的这么明显,叔父都看出来了,你跟了我俩这么久,居然没想到,还不值得反思反思?你脑子里一天天都在想些什么?”李天赐此时在笑着,但是双手下意识的握紧了,心想:我在想什么,我什么都不愿意想,我也不想这样子。
凌音不想再看他们僵持下去,转身对齐琅仪说:“若是闲得慌,还请继续做,小妹等着吃。”齐琅仪把手擦了擦,但感觉还是满手油,粘层面粉搓一搓,走到李天赐面前,手绕到后衣领一拉,另一只手扒着肩膀侧面一推。
李天赐猝不及防下转了个身,还没站稳就被拉着向后倒退,被齐琅仪从门口拉着到了案板边上。什么话也没来得及说,感觉也不用说什么,但是为了维护点面子说到:“寥寥几步,不必如此。”齐琅仪看着他说:“我乐意。”
李天赐想不起来,被他这样拉着多少次了,也能明白他是用行动证明,他没变,是自己想太多了。齐琅仪说:“别发愣了,一起捏吧,你音姐还等着吃呢。”李天赐也开始学着齐琅仪的方式捏成一团一团的,都捏完了之后,放到油锅里炸,一个个金黄色的小圆团,捞起来后散发着甜甜的香气。
齐琅仪看着自己的双手,觉得最近好像接触油的东西太多了,然而实在是不好洗,还是再做点东西比较好,毕竟已经长期住在这个世界了。三人分食所有的炸糕,李天赐就去忙自己的事情了。齐琅仪忽然觉得,虽然那个歪门邪说大道至简,让餐饮业倒退了不知道年,但也不是没好处。
孤阴不生,独阳不长,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百姓们开始发挥超常。生活在逼迫他们,要把看上去没多大区别的食物,做的更好一些,才会有人买,才能挣够温饱的钱,所以像奶油和碱就在人们的探索中被发现了。
找铛头帮忙,拿出了放在地窖的猪油和大豆,从外面买回来了胰腺,大户人家就是好,还有屯粮的习惯。大豆粉里也含有皂苷,把胰腺鼓捣碎了,胰腺里含有酶,加上动物脂肪,再加上碱,就生成一种现代称为脂肪酸盐的东西,也是表面活性剂,能去污。这样造出来的肥皂,就是老话说的胰子。
又找夏青帮忙找来了皂角,但是和他们的叫法不一样,解释半天最终也拿到了东西,凌音看着他又折腾新东西,看着材料的模样,很像是某种食物,好奇的问:“这些材料,做出来能好吃吗?”齐琅仪无语的说:“吃吃吃,就知道吃,这东西你要是吃了可就遭罪了。”凌音一听不是吃的顿时就没兴趣了,齐琅仪连忙叫住她说:“这是生活上要用的,过来帮忙。”
两个人在厨房忙活了一整天,碱和糖后厨里都有,糖的作用主要有两个,一个是提高起泡力,一个是增加质感和透明度,让肥皂更好看些。在皂液里还加了苹果汁,傍晚时分,凌音见到做完也就回屋了,齐琅仪端着十个方方正正的盒子,端到自己房屋门口,等待凝固后就可以用了,看着盒子里的东西,实在没心情叫它香皂,所以就叫胰子。
过了很久,李天赐来找齐琅仪时,在房屋门口看见了盒子,
发现里面的东西软软的,散发着苹果的清香,猜测是做的新食物,拿起一个盒子,从里面掰出来吃了一口。嚼起来味道怪怪的,心想这是齐琅仪做的食物,应该是有特别之处。
可越嚼越是不对劲,不一会儿感觉嘴里被什么东西填满了,这才反应过来不对,连忙吐了出来,急忙一边大喊着:“哇啦!哇啦啦!哇啦哇啦!”一边敲着齐琅仪屋门。
齐琅仪出来后看着李天赐口吐白沫,顿时吓了一跳,焦急的说:“天赐你怎么了?别吓我啊,我扶你进屋坐下,我这去叫医生!”李天赐觉得自己好像没啥事,拉住手忙脚乱的他继续:“哇啦哇啦……”齐琅仪看着他瞎比划的样子更着急的说:“别乱动了,快坐下等着。”
李天赐被按着坐下,立马站起来继续手舞足蹈,一边吐泡沫一边说:“呸呸,我好像哇哇,呸呸,没什么事,哇啦啦哇……”齐琅仪看着这白沫好像不太对,怎么泡泡越来越大,而且看着他好像也没有别的异样,也就冷静下来了,又见他始终指着一个方向。
顺着方向看过去,发现了盒子被动过,有块还没凝固的胰子缺了一角,再看他嘴里一直冒泡泡,对他说:“对不起我真的不想笑,可是我实在忍不住了,哈哈哈…不行了,我眼泪都要笑出来了。”这就明白了,还没有凝固的香皂混着他的口水,焦急的说话在往外呼气,导致他在嘴里吹泡泡,不仅多,大部分泡泡还不小。
这时候凌音走了过来,她对做了一天的东西抑制不住好奇,毕竟自己也动手了,想知道做的是什么。还没靠近就听见齐琅仪的狂笑,这笑声已经吸引来了几个下人,围在那边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进入人群后看着李天赐口吐白沫也被吓到了,对着齐琅仪大喊:“你有病吧!天赐都这样了你还笑!”
齐琅仪勉强止住笑声解释到:“天赐把胰子,当成~糕点~吃了一口,完全没事,就是吐泡泡而已。”凌音转头看向地上的盒子,和吐出来的东西。制作时也问过,吃了完全没事,但是会不舒服,再看李天赐的状态,很明显没吃下去,只是嘴里还惨留着不少。
然后看着他搞笑的样子说:“天赐,放心吧,这东西没毒,虽然不是吃的,但吃下去也没什么事,而且我也不想,但是我也忍不住,哈哈哈…不行了,太好笑了,哈哈哈……”凌音也压不住笑意,笑的非常大声,只有李天赐感到抓狂。
可是他自己又不明白是什么,也不知道怎么处理,只能气的跳脚,继续喊着:“哇哇哇!呸呸,你们哇啦哇,呸呸,还笑啦哇啦!”周边的人看着凌音也是这个样子也就放心了,然后都散去忙自己的事情,怕自己再待下去也会忍不住大笑,这场景太搞笑了。
李玉庆和李天鸣也得到通知,连忙赶了过来,看着已经笑抽的齐琅仪和凌音,和很有精神明显在骂人的李天赐,明白这就是个小孩子玩闹,不过看着他哇啦哇啦的吐泡泡,也是忍不住想笑。齐琅仪看着长辈来了,再不处理就不太好了,招呼着附近的下人说:“去拎桶水拿个瓢过来。”
不一会儿那个下人拎着一小桶水跑过来,齐琅仪舀起一瓢水,递给李天赐说:“一直漱口不能咽下去,把你牙上那些胰子都冲干净就好了。”李天赐含住一口水,根本就漱不动,嘴里面全都是泡泡,无奈的摇摇头吐出来,又含住一口水晃晃头再吐出来。
用了半桶水才能勉强漱口, 吐掉水后对着齐琅仪说:“齐兄你不地道!既然不是吃的,放在门口干嘛?还散发着哇哇哇,哇啦啦。”说着说着又开始满嘴泡泡口齿不清,只好继续漱口。
齐琅仪听懂了,笑骂道:“天赐啊天赐,平时你挺聪明的,怎么就不好好想想,虽然它是苹果味,可如果是吃的,我应该把它放在你音姐门口才对吧,我为什么会放在我自己门口,因为它根本就不是吃的啊。”漱口的李天赐听完一怔,然后就不再哇啦哇啦的说话了,只顾着把嘴里的东西漱干净。
不知道过了多久才把嘴里的残留物涮干净,齐琅仪看着所有人都在,说到:“这个东西我们那里叫它胰子,一般是用来洗手的,当然,洗澡洗衣服也行,如果轻微中毒了,喝下大量泡沫水也可以减轻毒量,但不好喝就对了。”走向香皂拿起一块儿看了看,放下说:“还没有完全凝固,明天才能看到成效了。”
大家看着没别的什么事儿了,也就各自散去了,李天赐原本就是来闲聊的,发生这事儿也十分尴尬,不好意思留在这也离开了,只有凌音留下来,略带兴奋的问:“真的可以洗干净吗?”齐琅仪看着桶里还有点水,捡起了缺角那块,缺角不知道是不是他咬的,掰下来扔掉了。
拉着这凌音来到水桶边蹲下,把她的袖子挽上去,用水把她小臂和手打湿,把胰子打湿后,从小臂到手指都涂满,再把胰子放回盒子里。开始揉搓凌音的两个小臂,然后是双手,边搓边说:“手臂手腕使劲搓,手心手背慢点搓,指缝关节轻点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