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妨,伸个懒腰罢了。”凌音伸出右手,拿筷子敲他的筷子吸引目光,左手绕道把酒坛放好,拿起桌上的壶盖说:“你看你,倒酒把盖子都丢了。”在他的目光在盖子时,右手把酒壶拿到桌子上,盖好盖子说:“还是我来倒酒吧。”又喝了不知道多少,齐琅仪突然大喊一声:“无尽酒壶,满上!”
这句话让正在背后倒酒的凌音一楞,看着他醉的晃晃悠悠,身体快趴在桌子上去摸酒壶,连忙拿到他面前说:“在这。”齐琅仪伸手一捞没抓到,再一捞凌音直接塞到他手里,他拿起来晃一晃,大笑说:“果然是无尽酒壶,它又满了!你说能一直倒酒的酒壶,那得卖多少钱啊,少了一亿两黄金我都不卖它!”
这就明白了,他是真的醉了说胡话呢。看着他倒一杯酒撒一桌子,伸过手一边打岔一边给他倒酒。凌音的好奇心是非常重的,虽然不打算对他做什么,可对他的事情依旧好奇,感觉时机已到,轻声说:“琅仪,到家了,你看看家里都有谁?”齐琅仪晃晃脑袋抬头看去,忽然嗷一嗓子哭了出来。
“妹啊,你是来看哥了吗?你老哥我很久没回家了,我连自己在哪儿都不知道。”边说边跌跌撞撞的往凌音那边走,怕他摔了连忙扶住。门外上来给三楼打扫卫生的人,听到动静以为出事儿了,向楼下一招呼,乌泱泱进来十几个人。
凌音尴尬的说:“没事,他喝多了。”忽然齐琅仪起身而立,向凌音伸出剑指大喝道:“呔!何方妖孽!竟敢幻化我至亲之人,贫道定斩不饶!”姑娘们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若是寻常客人还好,可齐琅仪平时不愿碰她们,现在上手,怕他醒了会不高兴。
看着他浑身一软,凌音伸手一抓一提,却被他挡开说:“你TM谁啊?敢抓老子!”反手向凌音抓去,虽脚步不稳左摇右晃,手上却丝毫不怂,身体向前一窜抓住手腕,侧面一转,双手一推一扣就要把凌音扣地上。
凌音身体顺着他的方向一转,挡住扣上了的手,准备把他擒下别再闹事。看他反手一巴掌呼过来,抓住他手腕一拉脚下一别,把他扣住单膝跪地,用腿压住后背,“呕~”这来回一晃把他给晃吐了。一个姑娘走上前给他擦嘴说:“凌姐姐给他换个屋子,这里我们来收拾。”“姐妹们,有劳了。”
把他抱到他的屋子里,不死心的小声问:“琅仪,你家在哪儿?”“我家在哪儿?你要送我回家吗?”齐琅仪这句话说的十分虚弱与迷茫,让凌音之前的那些想法,都变得不重要了,目光如炬坚定的回答:“对,送你回家。”
齐琅仪顺口报了地址,凌音完全没听懂是什么地方,用的称呼也不一样,又问:“齐琅仪,是你的名字吗?”齐琅仪有气无力回答:“废话,这名字,在身份证上印了二十多年,当然我名字了。”
凌音还想再问什么,想问的事情太多了,但他已经睡过去了。凌音对他说:“看来你没骗我,越是真的,这事情就越有意思。”现在自己做的孽自己来吧,先把他照顾好,有意思的事情自然会找上他。
齐琅仪醒来已是第二天中午,看着床边趴着的凌音,纤纤玉指搭在自己的手腕上,似乎在探脉。坐起来又躺下,头晕,全身无力,要么喝了假酒,要么喝的太多。可记得昨晚只拿了一壶酒,还是两人分,假酒更是谈不上,这时代最多兑水。“你醒了,先吃点东西吧。”“吃不下,我再睡会儿吧,替我请个假。
”
这时门被推开,柳容容走进来说:“弟弟,有何需求?”走到床边,在齐琅仪刚要说话时,捏着一颗药丸送进了他嘴里。“开胃醒酒,对你有益。”齐琅仪咽下去说:“姐姐真好。”齐琅仪闭着眼睛问:“姐姐,他日若我有危险,你会救我,对吧?”“有我极乐坊在,何人能伤你?”齐琅仪没往下接,有这句话就行,笑着说:“经过小弟深思熟虑,送姐姐一样东西。”“何物?”
“音妹子,将之前玩儿的东西,给柳姐准备一份。”凌音要来纸笔,将齐琅仪在李府玩过的大转盘,和纸牌的其他玩法,都写了出来,齐琅仪口述下注与加注,凌音一并写在玩法的纸上。齐琅仪说:“弟弟只有两个要求,一是不得伤人,赌徒的出千与瘾大,我见过。二是若有卖儿女,请将他们让我挑一些走。对了,分成不知姐姐可让几成利?”
柳容容说:“这还谈什么分成,弟弟需要的,姐姐都给。”“亲兄弟明算账,所有我提供方法赢得钱财,分我二成,如何?”“分你七成。”齐琅仪蹭的一下坐起来,惊讶的看着柳容容说:“姐,你这是干什么?”
柳容容坐到床边,温柔的看着齐琅仪说:“这声姐姐可不能白叫,姐姐不缺钱,你想做什么,便去做吧。”柳容容伸手想抚摸他的脸庞,齐琅仪忽然坐起来抱了上去说:“姐,谢谢你。”闻到了不太好的味道问:“姐,你是刚杀了人回来吗?还是受伤了?”
柳容容好奇的说:“你好像并不害怕。”齐琅仪放开她回答:“我见过死人,之前也差点杀了人,没什么好怕的。”凌音毫不犹豫的拆台说:“你那顶多算杀人未遂,最终还不是下不去手。”齐琅仪不服气的反驳道:“他罪不致死,吓唬吓唬得了。”
在柳容容的询问下,齐琅仪讲出了原委。柳容容表情有些阴冷,齐琅仪感受到她身体微绷,连忙说:“不许去。”“好,我不去。”“也不准命令她们去,事情已经过去了,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齐琅仪笑着对她说:“姐,等我缓缓酒劲儿,去李家买个棉花糖机,可以尝尝棉花糖。”凌音说:“你这状态,没两天缓不过来,还是小妹代劳吧。”齐琅仪不好意思的说:“那便辛苦你走一趟。”凌音点点头向外走去。
柳容容见凌音出去了,问:“弟弟要孩子做什么?”“也不一定要孩子,只是她们既然被家里人抛弃了,也都是个可怜人,我挑一些自己需要的人才,剩下的人还是由姐姐处理。”柳容容皱着眉问:“你要离开极乐坊?”
齐琅仪一脸无辜的说:“没有啊,这里有姐姐和苏妹妹在,我为什么要离开,只是我堂堂七尺男儿,当然要自己赚钱了,花姐姐的钱算什么本事。”柳容容也不好拦着,自然就答应了。
柳容容扶着齐琅仪躺下,这时苏媚走进来说:“凌姐姐说弟弟醒了,我来看看。好啊,不让我抱却让姐姐抱,偏心!我也要抱!”齐琅仪一脸嫌弃的说:“我看你就是馋我的身子,才不让你抱,而且我比你年长,要叫哥。”
“乖弟弟,现在可不是你说了算哦!”随着苏媚一步步走近,才想起来自己此时毫无抵抗之力。“姐,你也不管管她,她都要红杏出墙了。”苏媚笑着挡住齐琅仪反抗的双手,抚摸着他的脸庞说:“在这极乐坊,何来出墙一说。”“我还有事要处理,好弟弟就陪陪她吧。”柳容容说完便出去了。
齐琅仪问:“你到底想干啥?”苏媚一翻身便上了床,从侧面抱住齐琅仪,只是枕在他胸膛上,不一会儿就睡着了,看着她睡着后眉毛慢慢皱起。二人虽动作有些暧昧,着装却十分齐整,齐琅仪明白了什么意思。轻拍着她的肩膀,唱到:“黑黑的天空明媚~亮亮的繁星相随~虫儿飞……”
看着她逐渐熟睡,他自己因酒劲未退,也有些困了,两个人相互依偎着睡着了。站在门外的凌音,有姑娘告诉她坊里买过棉花糖机,于是半路折回。在齐琅仪唱到一半时就已经站在了这里,手抬起又放下,完全没有勇气面对门里的画面。
她知道齐琅仪认定坊里的姑娘都是杀手,故而害怕这里所有的姑娘,尤其是苏媚,也听出这歌声是在哄孩子睡觉,可想到里面的人,是极乐坊的苏媚,那位是个男人都敢往上靠的苏媚,心里就很不舒服,也说不出是为什么。
虽然她的武力是整个极乐坊最强的,可在这样的场景面前,连开门的勇气都没有,怕看到里面是衣衫不整,或者更过分的。虽然知道齐琅仪不会这样做,但控制不住自己这样去想,依旧没有勇气打开这道门,最终独自离开。低沉,落寞,第一次觉得自己这么没用,没有保护好齐琅仪。
清晨第一缕阳光,透过窗户照在齐琅仪脸上,可是他不想醒,应该说在温柔乡中不敢醒,从昨天下午能睡到现在,全是酒的后劲儿影响的。齐琅仪第一次觉得,鼻子好使是一件难过的事,从第一次见到她们,相互间还算有所距离,就闻到了时有时无的一股血腥味,走的越近,味道越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