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不出意料的,钟金钰完败,好在对方恢复正常,没有再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而且,难得好说话的将他们都放回家,只是苦了那些明日要带上一百两银子的弟子们,钟金钰默默给他们点蜡。
同时,她也更加笃定这世界的师父就是黎沅,嘴欠无下限的程度也就服他了。
牵着自家小黑马,配着一身破烂衣服,摸着肚子,钟金钰打算先去成衣店换身衣服回家吃饭,虽然心疼包里的银子,却不能不成体统的回去,否则穆二小姐的人设就崩了。
艳阳高照,城门下人来往匆匆,好似赶着回家,独有城门一边杵着一人,显得格格不入。
待识清那人,钟金钰克制着拉着自家小黑拔腿就跑的冲动,怂包的低下头,目不斜视的盯着脚下迈开腿,进城。
此时,周遭的声音似乎都被隔绝,唯有自己的脚步声和心跳声格外的响亮,她看着自己的脚步越来越快,心跳也越来越快,突然,另一个脚步声闯入这一方世界,余光闪过一抹身影。
“乖徒,你跑什么?”
钟金钰猛的抬头,原来那人已经到了眼前,截住去路,下意识的摸上剑柄。
“没,没啊,弟子不过是想快些赶回家中。”
随后心虚的移开目光,哪敢说自己是怂的,手将剑柄握紧几分。
“不急,为师带你去个地方。”
“诶?”不待她有反应,便直接两将人拉走了。
钟金钰被动的跟上,一手缰绳,另一只手被紧紧拽在蛇精师父手里,后知后觉的,脸上浮上灼热。
蛇精师父的手明明是有些凉的,她却觉得那处的皮肤是热的,烫手的很。大约是跑的急,慢慢的竟然让她只听到自己的心跳,怦咚怦咚的,让人烦躁,还有几分说不出的意味。
走神之际,带着凉意的手消失了,钟金钰将那只手握住,轻轻摩挲,将那手上别样的感觉安抚下去。
“到了。”
钟金钰抬头,迎面而来的是阵阵凉风,原来是不知不觉又出了城门,到了山头,这山头形状也是奇特,她站的这面像极山崖,不高,却又恰巧将城池一览眼底,大有“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的意味。
“壮丽。”
钟金钰觉得,能表达她心里话的,唯有这词。
“觉得不错便好。”
“嗯。”
随即,钟金钰回味过来,这状况不对劲,别扭的既视感袭来,又摇摇头不敢多想。
“金钰。”
这一声,让她错愕居多,哪怕心中猜到几分,本该是果然如此的心理有几分五味杂陈,她也说不准这份复杂的情绪从何而来,就是想退缩了,不想解答那匪夷所思的问题。黎沅为何在此?黎沅如何得知她是钟金钰?本来的游戏设定?还是系统bug?还是其他?很多很多的疑问,充满她的头脑。
捏着缰绳,展现穆婉兰式微笑及疑惑,“师父在说谁?”
后者意料之外的平静,注视她几秒,随即一笑,“无事,不过是想起故人罢了。”
阵阵风吹,却再无半句交谈,两人都静静的看着这一方城池,渐渐的,艳阳被云掩去,风声也变的有气无力,越发凸显的周遭的环境安静,分分秒秒也变得难熬。
钟金钰的终是耐不住性子,不像对方安安静静,慢慢的有些浑身不得劲,强装镇定。
“这地方确实不错,可惜快到晌午时刻,家中还等着弟子回去,弟子失礼了。”
闻言,对方缓缓转过身来,带着温和的笑意,“是为师考虑不周,误了你的行程,且去吧。”
钟金钰心中莫名的松了一口气,恭恭敬敬的行了礼,“弟子先行一步。”
话闭,头也不敢抬的翻身上马,顶着背后的目光,忍不住板直背,扬鞭,落荒而逃。
“呵~”一声笑意,带着愉悦,随风消散,只是钟金钰没能听见。
策马奔腾数十步,逃离了那山头,钟金钰才缓下马速,狠狠的呼了一口气,使劲的拍了拍脸颊,那股慌乱才真正的消散。
不慌不忙的驱马回穆府,抛开其他思绪,一心念着穆府的吃食,啧啧啧,那些东西可是不多得,要多吃些才是。
拉着小黑,立在穆府大门前,钟金钰有些脸裂,见着了穆府的门,她才想起初始的打算,换一身衣服。而眼下她穿着一身碎布,在街上晃了一圈,还回了穆府,认得穆婉兰的人很多,嘴碎的人也很多,明天,哦不,指不准晚点消息就满天飞了,钟金钰无法再脑补下去,自我厌弃的捂脸。
#论身为反派的自我修养之花式作死#
踏入穆府,将小黑交给管家,风风火火的就奔回穆婉兰的院子。回到自己地盘,钟金钰二话不说,以风的速度沐浴更衣,然后吃饭,饭后就钻进书房看书,开启穆婉兰式乖巧。
钟金钰知道古代没有网络,消息也能长翅膀的飞速传播,一番假装乖巧的行为也只是自欺欺人,但是,没想到真的很快,她的字只不过练了一张纸,就接到传话。
生无可恋的跟在领路人的身后,根据穿越言情定律,前方厅堂一大波问罪之人即将出现,这个女主特有的梗居然落在自己身上,稍微有点激动。
踏入厅堂,一干人将目光落在她身上,就像三师会审,其中不乏心灾乐祸的目光。果然要完,钟金钰的激动被一盆冷水泼下,内心变的毫无波澜,才怪啊!更激动了,看,连各院姨娘,庶出弟弟妹妹都在场,这是要问罪的,然后以儆效尤。
不着痕迹的又看了一圈,穆老爷子不在,救星没有,她有点慌怎么办?
“跪下。”
穆爹亲自开口,这让她有点意外,居然不是亲娘,也许事情有点大条。依言跪下,钟金钰老实的认错,“婉兰知错。”
“哼!既然知错,你倒是说说何错之有?”
“孩儿不该着破衣烂褛于街上游荡,有损穆府的声誉,有损女子德誉。”
这世界虽然相对比较开放,可贵族在面子和礼仪却是很注重的,身为贵族间的子女,不能给其抹黑,习武便罢,可说是有气节,破衣游街,这就有些说不通了。
“你看看,你看看,她还知道女子的德誉?知道还去做出如此让穆府蒙羞之事,你教的好女儿!”
穆爹气的面红耳赤,亲娘不敢言说半句,有些责怪的看着她,钟金钰突然觉得有些不对,不过是着破衣游街,哪里会引起这样的架势。
眼睛扫过女主,对方置身事外,显然与之无关,立即开启穆婉兰式委屈,“父亲,孩儿不明白,不过是着衣不当,父亲为何如此生气?日后再不会如此便是,请父亲莫要责怪娘亲。”
嘭,穆爹手下的桌子应声而碎,显然是怒火更甚。
“不知悔改!瞧瞧你这习武习一身什么毛病?礼义廉耻可还知?”
这话骂的钟金钰有点懵,怎么就扯上礼义廉耻这梗了,好吧,仔细想想,还真有点关系,乖乖受训。
“孩儿知道错了,断不会再破衣游街。”
“你!”
穆爹要被气背过去的声音落在钟金钰耳里,这就有点难搞了,不认错不对,认错不对,难不成还要家法伺候?
“来人,二小姐光天化日与外男拉扯不清,带回房中禁足三个月,抄女戒三百遍,扣除三个月的月钱。”又扫过他的其他子女,重重的敲打,“其他人通通引以为戒,再有如此败坏门风之事,逐出穆府。”
风行雷厉的一番下令,人便撤了,耳边还时不时的传来女主的亲娘对穆爹的安慰,钟金钰顶着一脸雷劈了的脸对着穆婉兰亲娘安慰一笑,就乖乖跟着打手回院子去了。
说实话,至今她都是懵的,从穆爹给定罪的时候她就已经是懵的了,子虚乌有的事情,她也没法反驳,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她还有点心痛,月钱,月钱,她的银子啊~惆怅,如今反派不好当。
好心疼银子,什么与外男拉扯不清,分明是……
等等,外男拉扯不清,这这这,想起那微凉的手,显然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捂脸,蛇精师父把她害惨了,果然,她和师父这种生物有仇。
她怎么能忘了,这世界的设定虽然比较开放,男女可以私定终身,但是那也是规规矩矩的交换信物,随后提亲,最出格也就是拉个小手。但是穆婉兰是贵族子女啊,重面子,普通人那招行不通,没成亲拉小手不可以,光天化日之下更是不可以!尽管她明显是被拽着走也不成的,群众是不会放过贵族的八卦的,再次捂脸,蛇精师父,你害得我好惨,我又有点想拔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