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末,伴随着夏季即将到来,波及长城以南,黄河以北的大旱开始彻底发威,除了辽东和河西走廊没有遭受波及,其他各省各地纷纷遭受波及。
一时间,粮价再度飙涨。
三月二十八,北京城米价每斤五文,广东每斤四文,陕西四到六文,河南、山西、山东、南直隶分别五到七文不等。
在这样的情况下,大明朝廷各地的皇店与常平仓开始配合。
四月初十,当京城西直门皇店打开玻璃门开始营业,门外翘首以盼的许多百姓纷纷准备抢粮。
然而,不等他们抢粮,皇店员工便把一袋袋大米抬了出来,并将一袋大米倒入一个大木斗中。
在将斗中大米倒的堆尖后,一名伙计将一块木牌插入米堆里,转身对着数百百姓喊道:
“今日皇店米价……每斤四文!”
“四文?!”
“粮价降了!”
“不要轻敌……留下一百人吧。”
第二日,吴三桂在布拉茨克留下一百骑兵包围布拉茨克,紧接着向叶尼塞斯克赶去。
这么想着,普希金也悠哉的走进了那窄小的基廉斯克堡中。
在分别留下对应的包围兵力后,他继续率领骑兵突袭沙俄在各地的棱堡。
普希金他们只是一个不完整的连队,想要抗衡拥有燧发枪的一百骑兵,显然是痴人说梦。
他没有选择等待,而是翻身上马,向着不远处的基廉斯克堡撤退。
信的内容很简单,也很夸张。
他在肃州呆了一个多月,四小只认识了不少民间的玩伴,因此也不再缠着朱由检了。
这些奏疏被送抵肃州的时候,已经是四月十一了,一来一去耽搁了不少时间。
他们这样的行为可以理解,但这么一来、朱由检批下去的粮食就会很快被抢光。
皇店门口的百姓议论纷纷,尽管皇店和朝廷已经出手平抑粮价,但这么多年大旱带来的是百姓们的危机意识。
“猎物差不多了,回城吧。”
如果朱由检这样的生活都能被称为玩物丧志,那恐怕古往今来的许多王侯将相都得羞愧死。
在他旁边的副将也是如此,不过副将比起他的警惕,则是要松懈不少。
戈洛文夸大了明军的兵力,他将吴三桂描写成了一个指挥上万骑兵的将军,而这些骑兵携带着数百门火炮正在攻打鄂毕城的路上。
伊卡洛夫不认识击发枪,但他见过燧发枪,毕竟现在欧洲受到大明的影响,都在主要研究这种枪支。
当一座座棱堡失去消息,他这个西伯利亚总督和麾下的军官直到明军饮马叶尼塞河才知道这次对他们动手的不是南边的鞑靼人,而是大明。
普希金看到了针叶林上空盘旋着的鸟群,意识到了不妙,因此当即转头喊道:
“关闭城门,准备防守!”
“了解、不过我们还得看看那群家伙打了什么猎物回来。”
“朝廷出手平抑粮价了!”
“留下一百人,其余人和我继续前往其它罗刹木堡!”
五月初一,这个朱由检规定出兵的日子,吴三桂却已经将中西伯利亚收入囊中。
好在伊卡洛夫脑子清醒,当着普希金的面,他毫不留情的否决道:“他们都有燧发枪,我们不是对手。”
击发枪从某些角度来说和燧发枪还是有些相似的,伊卡洛夫知道大明,不过他并不知道自己面对的就是明军,只当是学习了明军燧发枪的鞑靼人。
虽然他是贵族,但他并不了解大明,也不知道大明的甲胄和旌旗模样,因此他把明军当成了南边不里牙锡人的军队。
也在他们返回肃州城的同时,距离此地数千里外的西伯利亚也迎来了一群不速之客……
“有些不对……”
他放弃出城作战,毕竟这支鞑靼军队看上去就不好惹。
这样的操劳持续了多年,好不容易可以休息一段时间,不管怎么玩,也谈不到玩物丧志上。
他们之所以在这里建立棱堡,而没有去南边的贝加尔湖建立,原因是贝加尔湖北部地区生活着不里牙锡人的部落。
就凭借他手上的三个连队和八百多探险队员,别说和明军打一仗了,就是撤退都得看明军马步兵给不给他们机会。
既然林中响起了枪声,那想来去打猎的小伙子们应该很快就会回来了。
普希金试探性的询问伊卡洛夫,毕竟出城迎战这种事情,他一个人可说了不算。
一想到明军的骑兵已经饮马叶尼塞河,戈洛文就有些坐立难安。
“好吧,你说的有道理,我们只有等待救援了”
“一千二百……”听着这串数字,朱由检呢喃一声,紧随其后才开口道:
普希金交代了一声,随后和伊卡洛夫一起上了城墙。
他们并不认为粮食价格可以一直压在五文一斤的价位,因此纷纷出手抢购。
他们刚刚登上城墙,普希金和伊卡洛夫就听到那针叶林中传来的沉闷的声音。
他带着军队在距离基廉斯克堡二里外的地方打量基廉斯克堡,并拿出了自己的望远镜。
在这里可以游猎到一些羚羊、飞禽,时不时也能遇到一些草原狼。
听到伊卡洛夫的汇报,普希金只能寄希望于其它棱堡的军政官发现他们的不对劲,并前来支援。
基廉斯克堡,这是罗曼诺夫东进探险队建立在勒拿河下游与基廉加河汇合之处的棱堡,距今已经有六年的时间。
“太好了,这五文一斤的米真的吃不起啊。”
“他们疯了吗!!!”
“我们这里有两门二磅炮,还有一百支大火枪,你说……”
“轰隆隆……”
四月的中西伯利亚南部,当基廉斯克堡外,基廉斯克的军政长官普希金对自己的副官伊卡洛夫招呼时,蹲在勒拿河河边的伊卡洛夫也笑着洗了洗手:
这倒不是朱由校偷懒,而是在经济这块,朱由校确实玩的不太行,只有依仗朱由检。
狭小的基廉斯克堡内部连一个村庄都算不上,甚至不如大明南方的一些吊脚楼来得大。
“他们撤了!”
“伊卡洛夫,你怎么回来了?伊万他们没有打到猎物吗?”
棱堡中的普希金见到伊卡洛夫回来,他还笑着走过来打趣。
“先关城门,去城墙上看看。”
戈洛文是不敢直接逃跑的,所以他只能把自己描写的英勇一些。
没有什么一波三折和波澜,一切都水到渠成般。
然而经过这几个月的接触下来,陆元高这才发现,朱由检并不贪恋权势,生活也极为简朴。
不过,随着时间推移,前来远东的探险队越来越多,普希金相信用不了几年,他们就能驱逐南边的鞑靼人,在那大湖北部建立属于罗曼诺夫王朝的新棱堡。
信的末尾,他希望沙皇能派来援军,或者下达较为清晰的作战指令。
‘你……’
四月十九,北海营的北路军抵达图鲁汉克斯,包围图鲁汉克斯,至此沙俄在叶尼塞河以东的七个据点被明军骑兵尽数包围。
四月十五,吴三桂包围叶尼塞斯克,饮马叶尼塞河。
伴随着一声沉闷的火枪声在中西伯利亚的北方针叶林中响起,许多飞鸟被惊吓得向空中飞去。
伊卡洛夫翻身下马,交代了捕猎队没有回归的事情。
“下官知道了,谢殿下指点。”
“什么声音?马蹄声?”
普希金咽了咽口水,而伊卡洛夫也有些不确定。
他们往北边的草原奔去,由于大明在居延海一带设置了居延县,因此西套地区还是比较安全的。
闻言的普希金也立马凝重了起来,基廉斯克堡毕竟靠近不里牙锡人的地盘,双方经常互相袭击,因此普希金他们很警惕。
然而,这样的等待持续了十几分钟,伊卡洛夫却感觉到了不妙。
他作为西伯利亚管理区总督,英勇的带领着西西伯利亚的一千二百多军队在叶尼塞河阻击明军,但防线岌岌可危,恐怕很快就会被突破。
这样的场景,不仅仅发生在了京城,也发生在了各省、各府县的皇店上。
“总兵,按照之前雅库茨克城里的罗刹人战力来看,只需要五十人就能包围他们……”
不过总是这样休息,朱由检还是有些焦虑。
四月二十九日,当鄂毕城的一间小屋里发出拳头砸在木桌上的声音,时任罗曼诺夫王朝西伯利亚总督的戈洛文如同发怒的狮子一样怒发须张。
“得多买点,现在只是夏季,谁知道秋季和冬季会不会涨粮价。”
“追加投入一千万石平抑粮,另外把黄河以北的粮价压到每斤四文左右的价格,同时向南边的旧港、交趾、麓川、暹罗派出官员购粮。”
普希金刚想让伊卡洛夫派人出城去查看情况,结果不等他开口,一杆写着“大朙”的旌旗就从针叶林里冒了出来。
只是对于见惯了许多官员腐败生活的陆元高来说,朱由检的生活与他的身份极为不符。
见伊卡洛夫都这么说,普希金只能耸了耸肩,随后表等待救援。
“嘿!伊卡洛夫,枪声响了,我想我们该准备中午的午饭了!”
“不,他们留下了一些人!”
朱由检的声音把陆元高拉回了现实,他策马跟上了朱由检的背影。
“全军集合!”看到这一幕,伊卡洛夫也转身向堡内大吼着。
朱由检询问着跟前官员,此人闻言也连忙作揖回应道:“三千万石平抑粮,已经放出约一千二百余万石。”
“该死的鞑靼人!”普希金脸色阴沉的异常难看。
“殿下是正常的沐休,何来玩物丧志之说。”跟随左右的陆元高摇了摇头,并不认可朱由检的这话。
“砰——”
然而,如果他们想着等待救援,那这个想法注定落空……
不求和明军交手,只要去绕一圈,就能代表他没有在城里等死。
“该死!这是什么情况?鞑靼人什么时候有这么多军队了?!”
“该死……”
四月初的西伯利亚积雪已经开始融化,道路变得泥泞,但这正是吴三桂想要的。
他不是一个人,在他走出之后,无数身着布面甲的马步兵纷纷涌出了针叶林,仿佛蚁群一般,人头攒动、无边无际。
从一六三零年沙俄军队初步改革后,他们的编制便成为团连制。
尽管用朱由检的话来说,该享受的他已经享受过了,粗茶淡饭也没有什么不好的。
尽管从叶尼塞河到鄂毕城还有一个月的路程,但明军骑兵的速度也不是开玩笑的。
朱由检合上了奏疏,将它递给了旁边的陆元高,陆元高转递给了户部官员。
看着针叶林完全涌出的明军骑兵,依旧认为他们是鞑靼骑兵的普希金冷汗直冒,而去检查粮食、水源的伊卡洛夫也跑上了城头。
在他离开时,陆元高也作揖道:
“殿下,这平抑的价格是否太低了?”
他之所以生气,不是因为生气而生气,而是因为害怕而生气。
在这样的想法下,戈洛文点齐了鄂毕城的一个连队,他带着这二百人向着东边的叶尼塞河赶去,并且开始召集叶尼塞河以西的各棱堡军队。
由于距离不过百来米,他在十几个呼吸内就进入了基廉斯克堡。
这种玩物丧志的日子,朱由检已经玩了一个多月,不由的也感受到了几分“朱由校的快乐”。
“怎么会有这么多人……该死的……”
看着上千骑兵顺着布拉茨克的小道离去,伊卡洛夫和普希金只能为南边布拉茨克堡的那一百多人祈祷了起来。
看着自己桌上那一份份前方送来的情报,戈洛文到现在都无法相信,大明居然要和他们开战了!
让戈洛文摸不准的是,这支明军已经是大明对北方用兵的全部兵力,还是说他们只是先头部队?
如果是前者……该死!就算是前者,他也挡不住!
想到这里,戈洛文立马向远在莫斯科的沙皇米哈伊尔一世写去了一封信。
以当初探险队的实力,根本不足以驱逐当地部落。
在陆元高看来,朱由检是为了大明和百姓而操劳。
四月初十,当北山的第一批物资送抵长山堡后,吴三桂根本没有按照五月出兵的时间来执行,而是选择提前二十天出兵。
游猎到申时左右,朱由检看着满载一车的猎物,不免笑道:
“当初我还说万岁在燕山游猎有些玩物丧志,眼下看来,我比起万岁也不遑多让。”
因此到四月初五的时候,一份份奏疏如雪片般飞向了皇宫,随后又被朱由校命人送往了河西。
在他跟前,户部派来的官员则是坐立不安的等待他的答复。
他之前一直以为,朱由检之所以这么拼命的处理朝政,是想把权力紧紧掌握在手中。
因此,户部官员很快就走出了别苑。
户部官员得到了自己需要的答案,也拿着奏疏作揖回礼的同时缓慢退出了别苑。
“不低,已经有不少赚头了,民间的商贾不会放过这点利润的。”朱由检笑着吃了一口桌上的雪梨,同时靠在椅子上,拿着一本《管子》翻阅了起来。
“平抑粮所获利,皆购入新粮北上,务必赶在秋后运抵北方。”
随着旌旗的出现,身着明军布面甲的一名骑兵也手握旌旗,从针叶林中走了出来。
朱由检居住的这座别苑面积也不大,仅有不到三亩,连随行的六百锦衣卫都无法住下,更别提上直的一千士卒了。
不仅仅是沙俄的棱堡,他还胆大的分兵,派一千马步兵南下进攻三万多人的不里牙锡。
上了城墙,普希金开始用他十分珍惜的单筒望远镜看向城外,勒拿河畔的那片针叶林。
许许多多的百姓趁着这次平抑粮价,一口气就抢购了足够家人吃一年的粮食。
该死的!现在他和叶尼塞河以东的七个棱堡失去了联系,损失了一千六百多兵力。
在他担惊受怕赶往叶尼塞河的同时,吴三桂的心思已经不在西伯利亚了。
不过,这样的信件漏洞百出,想要弥补漏洞,就只有他带着军队去前线绕一圈。
一个团有八个连,每个连有一百二十名火绳枪手和八十名长矛兵。
当然,也就在普希金想着己方情况的时候,明军一方的岭北总兵吴三桂也骑着河曲马走出了针叶林。
“普希金,好像不太对劲”
这放假不过三个半月,他就肉眼可见的长胖了不少,可见生活有多舒坦。
该死!他要拿什么来抵挡大明的军队?
戈洛文现在都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招惹上大明,更没想到大明会直接派出人数不低于两千的军队来进攻他。
看着城外足有上千人的骑兵规模,普希金额头冒出了冷汗。
面对这些奏疏,他一边翻看,一边吃着水果。
从三月十八日,朱由检平调吴三桂为岭北总兵后,吴三桂就迫不及待的开始筹备物资,准备在这岭北之地好好大展拳脚。
“从三月十五放粮到现在,总计放出多少粮食了?”
基廉斯克堡的守军有二百三十七人,不过其中有一半是民间自发的探险队和商人,真正服务于罗曼诺夫王朝的士兵只有不到一百四十人。
这不,当正午最热的时候过去,朱由检也回房换了一身戎装,紧接带着陆元高等百余名锦衣卫缇骑出了肃州城。
“对对对,多买点!多买点!”
“人数是我们的五倍以上,暂时没有见到火炮!”伊卡洛夫汇报着他从望远镜看到的一切。
“这就不是我能管的了,我只希望今天能吃肉新鲜的鹿肉!”普希金笑了笑,然后就转身朝着勒拿河北岸的基廉斯克堡走去。
在看到了基廉斯克堡的规模后,副将立马笑道:
吴三桂没有强攻的想法,他的想法就是按照齐王所说的进行包围,而包围的人数也只有区区一百人。
“应该是一百人。”普希金看着留下准备扎营的明军,不免有些心痒痒。
不用带孩子,这让朱由检的生活更为轻松惬意了。
相比他的悠哉,在河边洗了洗手的伊卡洛夫则是在原地等待了许久。
吴三桂并没有把普希金他们当成一回事,简单吩咐过后,他便带领骑兵顺着沙俄军队开辟的道路向西进发。
他的吼声让堡内的士兵和商人、探险者们纷纷放下手中的杂物,并有条不紊的关闭城门,登上城墙。
“普希金,我们的粮食只够吃一个月。”
面对接近五倍的人数差距,他已经在想城中粮食够吃多久,棱堡能坚守多久,援军多久能到了。
或许是习惯了日复一日的繁忙,这么闲下来后,他总觉得有些不太舒服,因此读书和外出游猎,就成了他日常消遣的活动。
在抵达基廉斯克堡前,他已经利用道路泥泞,信息传递不便的局面,一口气将日甘斯克、雅库茨克奥廖克明斯克等三个罗刹棱堡包围。
拿着这些奏疏翻看内容的朱由检正躺在摇椅上,他好似度假般,旁边放好了一些切好的水果。
只是相比吴三桂的兵马,他这两个连队四百人的部队显得异常寒酸。
吴三桂不仅将中西伯利亚收入囊中,还贪心不足的试图去抢属于北军的不里牙锡。
然而,攻打不里牙锡,这本该是曹文诏的任务……
这几天都在出差,更新不稳定,抱歉抱歉。
今天的第二章不确定有没有,如果有的话,应该也在晚上十点、十一点左右才能写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