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完电话,周肃抬头看着伏禹问道:“要不要喝点水?”
伏禹点点头,他转身就去倒水。
孟让瞟了他一眼,唱着反调地说道:“伏禹多吃水果比喝水有营养。”说着像是和谁赌气似的,拿起桌上的苹果,就找水果刀开始削,他伸手够水果刀时,手像是触电般急忙缩了回来,看了看手中的苹果,慌忙又丢到水果盘里。
半晌,他幽怨地说道:“病房里都是细菌不吃也罢,伏禹小心点我出去一下。”说着放下手中的资料,就急着要离开。
伏禹捧着水杯点点头,轻蹙着眉头,心想到:“孟让今天怎么了,感觉他怪怪的,话里话外都透着阴阳怪气,估计是帮自己查事情累的。”
“你的脸色不太好,要注意休息啊。我的事情先放一放吧,”她语气里带着关心。
孟让刚刚抬起的脚步,顿了下来。他嘴角抽搐了一下,眸里闪过一抹失落。随即淡淡地笑了笑,表示没什么。抬起脚步就要离开。
见他要走,周肃冰冰的说道:“资料不要了么?”
孟让语气里带着嘲讽地说道:“屋里细菌太多,我去外面等。”说完嘴角扬起一个弧度,一扭身离去。
周肃看着他的背影摇摇头,没说什么。把椅子往伏禹的床边拉近了些,面带凝色的说道:“伏禹,有件事情我要和你谈一下。”
伏禹微微一怔,见他一脸庄重的神色,不由地紧张了几分。弱弱地问道:“是不是我的腿治不好了?”
他嘴角猛地抽了几下,摇头否认。“不是的,禹儿你别紧张。”
她见他说的不是这个事情,赶紧松了一口气道:“嗯,你说吧。”
半天,他才低低地说道:“害你的幕后真凶已经查到了。”他声音闷闷的。
伏禹凝视着他,点头说道:“我知道啊,真凶就是谢列和闵中柏。”
他长叹了一口气,沉痛地说道:“当然他们也是真凶,但真正的幕后人却是任夕琼。”声音里带着自责和愧疚。
伏禹愣住了,紧蹙着眉头,片刻才惊奇的问道:“谁?任夕琼。怎么会是她?你也在背后查那件事情?”语气里充满质疑和询问。
他郑重的点点头,表示是真的,脸上带着一抹受伤的神色。
伏禹没有尝试过,那种被亲人刺痛的滋味,但她深深地能感觉到,来自他心灵的煎熬。
她安慰地说:“是她做错了事情又不是你,你不要这样自责自己。”
“禹儿,你误会了。我是想亲手抓住你的仇人。”
沉默片刻后,伏禹淡淡地说道:“我知道,但她毕竟是你妹妹,还是……”她没有勇气把“妻子”这两个字吐出口。
他痛苦的摇摇头,表示不是这个原因,接着他把周太太说得那个事,向伏禹说了一遍。
半晌,伏禹才回过神来,说道:“我明白了,可请你不要为了我,而陷入不仁不义的地步。”顿了一下,她接着说:“这是我和她的恩怨,从今天开始你不要插手,怎么解决那是我的事情好吗?”语气里带着焦急和请求。
见他不说话,她赶紧拉着他胳膊晃了一下。
他紧锁眉头深深地看着她,心疼她的善良。
他们之间走了很多弯路,现在终于峰回路转了,他拿起伏禹的手,放在他心口的位置,说道:“我会尽快和她离婚,让我们重新补办一个婚礼。”
还没有等伏禹回答。
有人敲门,周肃打开门一看是孟让,“什么事?”
孟让一脸不耐烦地说道:“我说你的秘书,办事效率怎么这么低?都快一个小时了。还不来该不会你是忽悠我的吧?”
正说着,周肃看到李秘书已到跟前。
“周总,您需要的东西我带来了。”说着他把东西递给他。
却被孟让夺了过去。李秘书愣了一下,诧异地看着他,又去抢资料,于是两人一人一半,拉锯战似的争夺着,这时周肃递给李秘书一个眼神,示意给他。
李秘书这才松开手。
孟让立马白了他一眼,从鼻子里发出一个“哼”字,拿着东西连一句谢字都没说,扬长而去。走了几步,又回头跑到伏禹房间里,把之前的资料一起拿走,离开。
等他走后,李秘书不解地问道:“周总那可是很重要的东西。”
“嗯。”他矜贵的吐出一个音节,示意李秘书可以离开了。
他正想返回病房里。电话响起,看着来电显示他眉头紧皱,到病房里,和伏禹打了一声招呼就离去了。
护城河的桥上。
奇思贤站在桥上想着,四顾左右,几乎看不到行人,不时听到几声鸟鸣,有种“鸟鸣山更幽”的意境,真是个幽静的地方。他又看着河水,河水缓慢地流动着,水清澈见底,有几只小鱼快活的游来游去。
这个古老的护城河,据说历史悠久,可此刻的奇思贤无心思研究历史和河里的小鱼。他要等周肃来给他一个交代。那是当年他答应他的。
奇思贤不知在他身后,有一个人一直跟着他。蓝灵自从昨天,表哥带着伤的手离开后,她很不放心。
今天一大早,她就打车来到表哥的宾馆,还没等她下车,却看到表哥从宾馆里出来,径直上了另一个出租车上,她想喊他已经来不及了,他坐的车子已走远,于是她让司机调头也跟上去,表哥的车子停到护城河的桥边上,表哥怎么来这么偏僻的地方?她的好奇心一下子勾了起来。
她在远处下了车,付过车钱。她躲在一棵大树后面,看到表哥在护城河的桥上走来走去,心事重重的样子不像是看风景,她突然紧张了起来,表哥该不会,因为什么事情要跳河吧,但他没有跳河的理由啊。以他对表哥的了解,他也不是那种想不开的人。
就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忽然看到周肃也来到桥上。他们见面后说了什么,离得远,她听不清又不敢走得太近。怕万一没事显得尴尬。
周总也来了真是蹊跷,什么时候他们的关系,好到私下聊天的地步,她蹙着眉头,挠挠头百思不得其解。
过了一会儿,当她再抬起头,只见奇思贤从身上掏出两把匕首,她的心一下子悬了起来。
那两把匕首蓝灵见过,表哥喜欢收藏,这是他好多年前收藏的匕首中,最锋利的两把,是军用匕首。提起这种匕首很多刀迷都知道它,漂亮的外形和实用的效果,树立了这把匕首很高的威望,就是复制版的匕首,依然非常畅销,而一把真正意义上的军用匕首,已经非常难觅并且价格不菲。但表哥不知从什么渠道,竟然弄了两把真的军用匕首,还曾经说过匕首是近身格斗和暗杀,最适宜的兵器。
一度蓝灵缠着表哥问他要一把玩,他都没有舍得给,今天怎么舍得拿出来给周总。突然她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要出大事了,不然表哥为何拿着匕首,把周总约到这个人烟稀少的地方来,又想到昨天表哥听到伏禹,是因为任夕琼才受的伤时,他的那种表现。
那么他约周总过来会是?她立马急得直打转,又紧张的手心冒汗,怎么办?慌乱中想打电话。她胡乱在包里拿出手机,该死的手机,怎么老是解不开屏,她重重的呼了一口气,暗示自己一定不要紧张,不要紧张。才把屏解开,她赶紧拨通乔青的电话。
她焦急地说着:“青哥,我是蓝灵啊,你赶紧和伏禹来北郊护城河桥上。”
“什么事情?”
蓝灵简洁地把自己预感的事情说了。
蓝灵一边焦灼的等着伏禹,一边又向前走近了些,顺势又躲在前面一棵大树后面。
隐隐约约的听见,表哥的声音,“周肃,我再最后一次问你,你既然都和任夕琼结婚了,干嘛还不放手伏禹,难道你还想伤害她?”
“放不放手,不是你说了算的。”
“我是说得不算,但你干嘛不管好你的女人,为什么让她一次一次的羞辱伏禹,还拿钱买凶害她,难道你都不知道?我不信。还是你知道装成不知道?睁一眼闭一眼。”声音里充满挑衅。
“以前的事情不提了,打今起我就要重新追回伏禹。”
一个重拳打在周肃的肚子,他吃痛的弯下腰去,两年不见这人手劲重了不少,顿了一下,周肃一连打出两拳,一拳打在思贤脸上,一拳打在他肚子上。打得他两眼冒星光,趔趄的靠在桥栏杆上。
过了片刻,周肃看到他右手上还缠着纱布,上面已经是血迹斑斑。
冷冷的说道:“你右手受伤了,为了公平起见,那我们还是按你刚刚说的办法,但是改用左手。”
思贤晃了晃脑袋说道;“好,既然你说是为了公平,那我是医生我蒙上眼睛。”
“不用,只是希望你把遗书写清楚就好。”
蓝灵听到这里突然四肢发凉,什么遗书?他们这是想杀死对方啊?她想到这里吓得直哆嗦,上牙齿打着下牙齿,发出“哒哒”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