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缨也看着苗子嘉笑, 一时间,刚刚的那些内伤都已经痊愈了,现在, 就这样看着苗子嘉, 似乎也可以暂时忘记脑海里的那个人了。
啊……小嘉嘉, 你果然是个好孩子。
她亮晶晶地看着苗子嘉, 目不转睛, 表情就像在看一件奇珍异宝,粉色的嘴角像月牙儿一样漂亮地弯起来,看啊……她在心里赞道:咱小嘉嘉长得可真好看, 比国外那些洋鬼子都长得好看多了,皮肤又白又嫩的, 一点儿暇疵都没有, 要是摸一下一定滑不溜丢, 而且五官也是那么立体呀,该深邃的深邃, 该高挺的高挺,一点都不输给老外呢,啧啧啧……绝色,的确是绝色……
苗子嘉被她看到后背发毛,止了笑, 垂眉怒喝了一声:“你在看什么呢?”
袁缨“啊”的一愣。
哈哈, 机会来了, 你不是能跑吗?看你现在傻不拉叽的样儿还能跑得过我不?苗子嘉这时又笑, 嘴角邪恶地一勾, 在心里喵呜了一声之后就一脸得意地朝着袁缨扑了过去……
扑!!!(众:抓到没?抓到了?)
的确,要是以袁缨平常的反应, 这被扑与被抓到还是需要对方具有极高的天份与能力才行滴,但谁让这傻姑娘现在正发花痴呢,这华丽丽地一扑啊,正中下怀!
甜滋滋的美男味冲鼻而入,晕啊……享受啊……鼻血啊……袁缨这时也不傻了,反应比谁都快的,半点犹豫都没的一股脑儿就把苗子嘉搂进了自己怀里……
原本是老鹰捉小鸡,现在反变成了小鸡啄老鹰。
袁缨低着头看着苗子嘉,大眼睛眨得跟短了路的电灯泡似的,闪啊闪啊,忽明忽暗……而且那嘴,那嘴是怎么回事?嘟啊嘟啊……怎么看上去好像要吻下来的样子?
苗子嘉被这强大的关注盯得脸都红了起来……暧昧,这姿势太暧昧了,暧昧得都快让人冲动了,他试着动了一下,没想到结果反而糟糕地变到了一种更敏感的位置,直接导致他迅速全身僵硬,大脑充血,于是他突然就开始咳个不停,咳咳咳,一边咳一边借机低头,好掩饰自己丢脸的表情。
看他突然咳成这样,袁缨也顾不得吃豆腐了,马上一脸紧张地问他:“苗子嘉你没事儿吧?”一边问一边就赶紧伸爪拍他的背,扑扑扑扑,拍得还挺顺手的说……果然狼女二号不是白当的,技艺日臻成熟。
咳咳咳……苗子嘉一边咳一边摇手跟她示意说没事,可是还是觉得脸那儿涨得好红好热,他更加不敢抬头了。
过了一会儿,他听见袁缨忍笑问他:“哎苗子嘉,你认输了没?还要不要来抓我呀?”
敢情这丫头心理年纪才一岁!大姐,玩老鹰抓小鸡很弱智地说!呃……所以说不能跟弱智的人呆一起太久不然自己也会变弱智,苗子嘉瞪眼,抬头另辟话题:““……呃,苗子凌怎么到现在还不回来呢?”
噗哈哈哈……袁缨终于张嘴狂笑,心说:这孩子实在是太可爱了啊……
苗子嘉冒出一身冷汗,腹诽:洋鬼子果然豪放,人笑不露齿,她倒好,连后槽牙都恨不得拿出来开展览会,不过……这笑怎么就灿烂地这么让人神清气爽呢?
正站着呢,这时,苗子嘉的手机响了。
急救室门口。
高轶宇低头靠墙站着。
右腿的膝盖处裤子都破了,藏蓝色的布片斜斜地挂了下来,露出里面淌血的伤口,因此无法受力,重心全放在了左腿上。他始终皱着眉,一只手按在胃上,修长的指节隐没在衣褶里,他不断地长长短短地憋气,肩膀偶尔还会抽一抽,明显疼得还是很厉害的样子,冷汗不断地从他那黝黑的发丛里淌下来,他的表情,看上去甚至都有些茫了的感觉。
刚刚苗子凌的车子撞上护栏的那一瞬间,高轶宇只觉得天都要塌了,完全忘记了自己身体的虚弱,几乎是拼了命的却又是连滚带爬地跑过去,刚一拉开车门,就看见苗子凌整个人趴倒在方向盘上,满头满脸的血,他再低头一看,结果差点没哭出来,这丫头真是急疯了,居然连安全带都没有扣上,苗子凌你这个马大哈你这个乱来一气的疯子!!!他抱住她发了疯似的大声喊着她的名字,可她却一点反应都没有,小小的身体软在他的怀里,双眼紧闭,身上的伤口,仍旧顾自任性地往外冒血。
他小心地把她的身体从车里面抱出来,转头对阮晨狂喊,“快打120叫救护车!!!”然后他抱着她坐在人行道的地上,上下查看她的伤口,他抱着她不停地叫她的名字,可这小家伙的脾气可真坏啊,除了越流越凶的血,她完全就是不动不理人!!果然暴力女的名号不是盖的,发起狠来着实是令人无法招架!好了,子凌,我知道错了,真的,所以你不要死,拜托你不要死,要打要骂都随便你!就是请你不要死!!他在心里这样想着,眼泪似乎就有点控制不住……可是一直到上了救护车,苗子凌依旧没有任何的反应,就好像这之前她生气地转头跑掉一样,带着一种憎恨的绝决。
完蛋了。
高轶宇想到这儿,头就更昏了,胃就更痛了,整个胸口都快烧起来了,唉……这就是撒谎骗人的恶果啊。
“高轶宇,拜托你先坐下来好不好?你腿上还流着血呢!”阮晨站在走道另一头皱着眉喊他,话说这已经是到了医院的第n次提醒了,刚刚也才问过要不要找医生来给他看看,结果这个别扭的家伙竟然连理都没理。
疼死你!阮晨恨恨地撇了撇嘴歪过脸去。
高轶宇抬头看了一眼急救室的门,红灯还在亮着,不知道里面情况怎么样,但不管怎么样,他都觉得该进这道门的人是他而不是子凌。他是疯掉了才会跟她撒那种谎,唉,可是现在后悔也晚了。
这时,胃里又狠狠地疼了一下,他一下子没防备,“咝”了一声。
阮晨听到了,终于再也忍不住,气极般地蹬蹬几步走过来,强制性地一把就将高轶宇拉倒在椅子里:“你就算再急好歹也先给自己留点体力!!!”
高轶宇果然是全身无力,只被她这么一扯就坐了下去,屁股刚一撞到椅子,胃就再一次发狠似地抽搐了一下,疼得他一咬牙,干脆就闭上了嘴。
阮晨看他这样,心就恨恨地揪成一团,咬了咬牙,她在他身边坐下来,开始骂他:“你说你也是,好好地跟她说要去医院看病不就完了吗?干嘛要编那种谎话啊,居然还被她当场抓包,搞得我们好像还真有什么事儿似的,可咱俩有什么事儿啊?分开都有八百年了,要说连个朋友都算不上了,这都哪儿跟哪儿啊……”
高轶宇又把眼给闭上了,憋气,什么话都不想应。
后悔,不该骗她,可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他把脸歪到一侧去,不想被任何人看到自己痛苦扭曲的表情。
“要说起来,你这也是咎由自取!”阮晨没搭理他那死样子,干脆豁出去地说,“你一向就是这个样子,自以为很伟大很有担当,把什么事都瞒着自己扛,可你想过女人心里是怎么想的吗?”说到这儿,阮晨顿了顿,紧蹙的眉间似乎有飘过一抹受伤,但很快她又继续往下说:“明明是不愿意的事,也还是违心地说好好你去吧,我没关系的,只要你好我怎么样都不要紧,可你知道别人心里是怎么想的吗?把所有的事一概包揽在自己身上,有时候不是伟大而是自私,是你对她不信任,不接受,把她当成外人一样以控制好的距离在接触的表现!!”
咝……疼痛再次加倍,这次几乎是绞在一起的疼,可是阮晨的话,还是字字句句都听了进去,不信任、不接受、当成外人,子凌,原来你也是这样想的吗?
可我只是想说,能不能尽我最大的能力去帮你,至少,自己首先要不成为你的负担,但原来,这是一种自私的表现吗?
他突然皱紧眉,强烈的恶心,想吐,嘴巴鼓了几下后他终于按捺不住,迅速站起身摇摇晃晃地进了卫生间,刚一走到洗手池就哇地一口吐了出来。
头因此更晕了,后背一阵一阵地发冷恶寒。
阮晨没有跟过去,坐在椅子上突然间眼泪就流了下来。
他至少,比爱她之时更爱这个苗子凌,这样,算是终于可以放手了吗?
她当时故意刺激高轶宇说要离开他,结果高轶宇就真的放手了,一点也没有要留恋的样子,而以她的性格自然不会再说出任何后悔与挽留的话,所以他们就这样分开了,但是这个苗子凌不一样,她有比自己更浓烈的爱与恨,她必定,是更适合高轶宇的人吧。
所以,干嘛要出这种事啊?她愤怒地问自己,然后又开始想要骂高轶宇。
吐过之后,胃里终于空无一物,全身却持续地发冷大有虚脱的迹象,高轶宇赶紧用冷水泼了泼脸,无论如何,现在还不是倒的时候,他稍做清醒后就赶紧扶着墙一瘸一拐地走出来,刚走到门口,就听到医生从急救室里急冲冲地走出来对着阮晨问:“苗子凌的家属呢?”
高轶宇踉跄着迎过去:“我是。”
“病人流血过多需要输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