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在天亮时分进入了百京市,因为徐朗的朋友只在郊区,所以并没有进到市内。车子转了一会儿,到达了一片小区。
这似乎是一片高档的别墅区,但这半山腰上似乎就这一栋别墅。车子停下来,我打开门下车。接着将刘义成扶了下来。
徐朗也下车将杨一背了下来,然后在门口按门铃。
这栋别墅外面有个小院子,院子外面还有一个门。我们现在就站在这个门这里,重复按上面的门铃。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人接通问道:“谁啊?”
“开门。”
这里似乎是安装了摄像头,主人从房间里看到我们以后,只听“嘀”地一声,门开了。
我一手扶着刘义成,一手推开站,缓慢地走了进去。
刚刚走至门口,那门便从里面开了,走出来一个年轻的男人。我还没来得及你看清楚他的样貌。他就已经一阵风似地冲了出来,笑道:“我说哥,你这是从哪里来啊?”
一面说着,一面已经将杨一从徐朗的背上接了下来,两个人一起抬着他进屋。
这是一个极大的别墅,当然我这种小康家庭出生的人目前还没有见过别的别墅。但一对比自己的家,区别简直就太大了。
这是个二层楼的别墅,客厅极大,楼上楼下用的底色都是金黄色。一进门扑面一种土豪的贵族气息,几乎要闪瞎我的眼。
这底色映衬下,我怀疑自己是不是进入了皇室宫殿?
虽然别墅很土豪,但现在我却没那个心思去欣赏。刘义成满头冷汗,杨一还没有醒。我和徐良朗两人的状态也并不好。现在刘义成急需一个医药箱。
我心想,这家主人住在这么好的地方,应该有家庭医生吧。而且看他迎接徐朗的态度,两人的关系应该不错。不知道他愿意不愿意……
我大略看了一眼刘义成身上的伤口,有些担心地开口:“那个……”
“这小子受了伤啊……我得先给他处理伤口。”不等我的话说出口,主人家就已经惊呼了一声。注意到了刘义成腹部的伤口。
我这才有空打量他,只见这男人大概一米七出头,半长的秀发大概是因为刚刚从床上爬起来所以有些乱。肌肤很白。戴着一副眼镜,眉目慈善温柔,穿着一件白色的大领毛衣。露出精致的锁骨和细腻的皮肤。下身是一条居家亚麻色的棉麻长裤,扱着一双白色的家长拖鞋。
看这模样,大概是二十七八岁的年纪。
他很快跑上了楼。没一会儿又“噔噔噔”地提着药箱跑了下来,小心解开了我替刘义成简直包扎的布条,观察那血肉模糊的伤口。
接着又转身看了一眼杨一。将他布满血迹的灰色大衣脱了,又把里面贴身的短袖也脱了。
杨一身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口,额头边角上也被划开了一道口子。
“林轩,你先治着,我错厕所一用。”
“嗯。”被叫作林轩的男人应了一声,接着皱起眉头,扒开了杨一的眼皮,观察了一下瞳孔后说:“有脑震荡,要送医院吗?”
他说完抬起头来问我:“可以送医院吗?”
林轩虽然戴着眼睛。但那眼睛却分外地温和。我被他看得一愣,随即说:“咱时还是不要去医院,我不知道……”
“好我明白了,”林轩打开医药箱,然后起身去了洗手间洗干净手,接着戴上手套做准备工作,似乎是要准备缝针。“我这里麻药用完了,也不是很疼,你忍一下。”
刘义成沉默地点了点头。他天真地相信了“不是很疼”这样安慰的话,所以在后面清洗伤口缝针的过程中,完全没有做好心理准备。疼得冷汗直冒。
林轩每一针进去,都会听到他深深抽气地声音。连我看着都痛,最后别开头去不忍再看。刘义成终于支持不住地问:“还。还要缝多久?”
“就几针已经要完了。”林轩眼皮也没有抬地答。
“那还有几针?”
“就这一针了。”
五分钟后,刘义成又问:“不是就一针吗,明明……”
“为了让你伤口恢复得快。我多补了两针。”林轩平静地说,“现在疼一下,一劳永逸。后面会省去很多麻烦。伤口会愈合得很快。好了……”
听到说好了,我和刘义成同时都松了一口气。林轩缝好针,用碘伏浸了药用纱放在伤口上,然后又纱布包扎好。叮嘱道:“伤在腹部,不能进行剧烈运动,不能洗澡沾水。不能吃辣,更不能喝酒。这两天先躺一躺不要动。好在伤口不深,失血不多,没有伤到内脏,吃些财鱼帮助愈合伤口。”
刘义成又长出了一口气,接着礼貌地回答,“谢谢。”
林轩又转身去给杨一处理作口了。
等到都忙完,徐朗也从洗手间里出来了。林轩说:“他们身上都有伤,上楼也不方便,楼下的房间随便你们住,不过我要请钟点工先进行清扫。你放心,钟点工是我老家的阿姨。”
徐朗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林轩收拾好了自己的医药箱,取下手套,抬头看一眼摆在墙脚的摆钟,又说:“已经八点半了,你们饿了吧。我去做吃的。”他很热情,对于我们这样狼狈的状态一句奇怪的问话都没有。徐朗既然带我们来。想必应该是可靠的人。
一说到吃,我立刻觉得自己已经饿到前胸贴后背了。徐朗更是夸张地摸一摸肚子说:“饿一餐,瘦一圈啊。”
刘义成和杨一两人都躺在沙发上,林轩家的沙发够大,他俩一人占用一个,我和徐胖子加进去甚至还能多出话多空位来。
家里空间够大,就是这么爽!我观察了一圈这个房子,忽然想起当初到学长家里去时模样。他家里……也算是比较高大上了。
季妈妈从来最心疼儿子,因为小时候生病所以从来不敢让他单独出门。如爸爸虽然话不多,但对学长也同样相当重视。不知道他们现在收到消息没有,如果知道了学长的死讯,不知道又是怎么样一副惊天动地的场面。
想到这时,我心里一痛,赶紧起身倒了一杯水,才将那胸口的痛感压了下去。扭造已经消失了,那下一个,是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