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院长室,我问贝贝的老师:“贝贝在学校,跟其他孩子的团结情况如何?”?
“很不一般。”老师说道。?
“不一般的糟糕?她可有欺负小朋友?”我紧张的问。?
“不是一般的好。虽然贝贝非常不同,但那些小朋友都尊她为王,事事以她为中心,经常从家里带来好吃的好喝的送给她,我们当老师的都很奇怪,不知道贝贝身上有什么魔力。”?
幼儿园老师示意我去她办公室,好心的劝我:“你也别太伤心,孩子这时候有些怪异言行也不是没有先例的,你抽空到儿童心理中心去帮她看看。”?
我点点头,不知道如何应对。临走,那老师说拉住我说:“可喜的是,贝贝学习能力在幼儿园是数第一的。”?
我是要领贝贝去医院检查的,不过不是看心理医生,而是看脑科医生。我怕这些是李韶华的那次事故给她留下的后遗症。?
做完一系列常规检查,她在医院熟门熟路的走来走去,大方的坐在走廊等待结果。旁边有个两岁多的宝宝一直在呼天喊地的,世界末日来临似的恐慌,在妈妈的怀里蹬着腿打着挺,哭喊着:“妈妈,不打针,不打针。”?
贝贝看了一会,自己跑过去问他:“为什么哭?”?
那束手无策满头大汗的母亲连忙对孩子说:“快看,快看,好漂亮的小姐姐啊,跟你说话呢。”?
小男孩抽噎着暂时止住哭声,贝贝俨然一幅过来人的姿态教育他:“不要哭,打针又不疼。”?
那孩子或许觉得自己没面子,扯着脖子对贝贝喊:“你又没打过,很疼!就是很疼!”我觉得气氛有些不对了,就喊她:“艾贝回来,到妈妈这里来。”?
贝贝转身走过来了,不服气,走几步又猛转过头,对那母子俩说:“我连死人都见过!我做检查,从这里抽了很多血。”贝贝用手煞有介事的在脖子上比划着。?
那母亲一下子吓呆了,那孩子虽不懂,也呆了,齐齐朝我看来,我尴尬的一笑,拉着贝贝就往外走,告诫她:“不要乱说!”?
“说实话妈妈就不高兴!”她嘟囔着。?
死亡成了最令她骄傲的事情,她随时随地要拿出来就吓唬人家两下。?
检查结果令人高兴,显示一切正常。?
从便利店买了两罐纯牛奶,贝贝已经平静了许多,把刚才的不愉快忘到了九霄云外,一边喝边和妈妈“干杯”,碰杯的时候还要配音:“嘭!”。喝一口,说:“再来,再来,干杯,嘭!”然后自己开心的嘿嘿的笑。?
一回到家,她自己盘腿坐在沙发上,拿起茶几上的报纸像模像样的看起来,母亲从厨房走出来逗她:“你在看什么?”完全是用对儿童的语气。?
“报纸!”她却是一幅懒得解释的大人口气。?
母亲蹲下来,试图给她讲解一下,她抬起眼皮,睨着眼睛看着外婆,煞有介事的问:“咦?你能看懂吗?”?
妈妈被她气的哭笑不得,我在旁边抿着嘴笑,多么希望她就这样快乐正常的成长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