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海棠撒腿就跑,知道很重要。
一路小跑,跑到银行,海棠的大脑反应过来。
哎呀!完了。一定是小姨和宁老伯的事被小姨父抓了个现行,这钱是赔偿款,那自己坐在门口,那两人在里面那个……自己岂不成了望风把门的同案犯,小姨父一定以为我是个拉皮条的。完了,这事要是传了出去脸可丢大了。
宁老伯是用这钱来堵小姨父的嘴,能堵得住吗?俗话说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当海棠拿着钱回到中介所时,累得气喘吁吁,“是不是有误会呀!”她希望那只一场误会而已,小姨是清白的。
“误你个头。”
海棠不敢再去看还在骂骂咧咧的小姨父。
他拿了钱,煞气腾腾地拽着常爱娥的手出去了。
“宁老伯,你没事吧?我出去看看。”
海棠实在是不放心那个小姨父,说一定他觉得这件事太丢脸了,会动手打小姨,她要跟着去看看。
海棠的心扑通扑通地跳着,跟踪人的事还是头一回做,没有经验千万别被发现。她跟踪了几条街道,起先小姨父拽着小姨的手,后来就放开了。
海棠看了放心点,气氛一定是缓和了。接着又看到两人进了一家小餐馆,那一定是小姨饿了,海棠想。
两人关系好了,也没我什么事了,他们两人在那吃饭,我也进去蹭点饭。
“小姨,小姨父。”海棠倏地出现在他们中间,坐在椅子上。
“哎呀!吓死我了!”常爱娥用手捂着胸口,脸色苍白。
“吓什么,没做亏心不怕鬼敲门。”
“啊……被你知道了。”
“知道什么?”
“今天的事……”常爱娥俯身在海棠耳边悄悄地说。
“啊!小姨,这是讹诈。”
“嘘──小祖宗,轻点,不怕被别人听到呀。”
这时,店里的伙计端上来几样小菜,海棠拿起筷子夹了一块,放在嘴里咀嚼了起来,“嗯,味道真不懒。”然后她愣愣地瞧了常爱娥一眼。
“别人知道倒不可怕,你就不怕他儿子知道。”
“哈哈!他儿子是个大款,这点钱对他来说是九牛拔跟毛,他好意思跟我来争这一万元吗?”
“错!小姨,你大错特错了。”海棠吐出嘴里的骨头,用一种阴森森地语气说:“宁国智的话你也信!”
常爱娥听出海棠话中有话,马上局促不安起来,“他儿子是干什么的?”
“是个残忍的没有人性的黑!社!会!小混混”海棠大口喘气,特别强调“黑社会”那三字。
啪!
桌子边不见了两个人,“小姨,你去哪里了?”海棠四处扭头找。
两人从桌子底下钻出来,异口同声:“躲起来了!”
“海棠,黑社会我惹不起,我和你小姨父还是跑路吧。”
常爱娥拉着她老公的手撒腿就跑。
“小姨谁买单?”
海棠话音还没落,小姨的影子也不见了,哎!赔了夫人又折兵,蹭不到饭,还要买单。
常爱娥跑了,总算让海棠耳根清静些。
宁国智整日坐在中介所里喝茶,跟海棠聊天,就像没有发生过这件事似的。
这天宁昊来到了中介所。
海棠紧张起来,浑身的肌肉绷得紧紧的。
他是不是知道了小姨的事,找不到小姨就找我来报仇来了。
海棠闭上眼睛等待他暴发的一刻。
过了好久,没听到一点动静,她徐徐地睁开眼来,见宁昊泡了一杯绿茶递给宁国智,脸上微笑着温顺得像头绵羊,身上痞气荡然无存。
光头还会微笑?第一次见到,有点稀奇古怪的。
“爸,事情就是这样,这次您一定要鼎力相助,等我资金缓过来,一定好好孝顺您。”
宁国智接过茶,用爱惜的眼神看着他。
“你要十万元,我哪里拿得出来,全部的家当也只有五万元。”
海棠见到光头的脸上滑过一丁点的失落,但随即又哈哈一笑,“爸,五万也行,等我翻了身,加倍还给你。”
“海棠,你拿我折子去银行取来。”
海棠默然地接过存折,替宁国智取钱也不是头一次,没有一次落得个好结果,老伯是不是察觉出来,这次……
反正,钱又不是我的,那是父亲给儿子的,与我一毛关系都没有,取来就是了。
当宁昊从宁国智手里接过钱,海棠看到宁国智的眼底现出一丝暖暖的凝重的光,与宁昊那浮滑的笑,截然不同。
像一片被风吹走的落叶,宁昊在回头时看了一眼海棠后,立刻消融在街头的空气中。
“好了。”宁国智长长地吁了一口气,“我欠他的太多,能走正道我安心了,我已老了。”
海棠见到宁国智的眼眶湿润,迟暮的苍凉满脸都是,曾经的沧桑聚集眼底。
“我儿子二十五岁了!”宁国智叹了口气。
“宁老伯,看你满头白发,宁昊年纪又不大,你一定是非常宝贝他吧?”
“是啊!”一丝怅惘升起,“被我溺爱坏了。我觉得他可怜,从小没有母亲的关爱,所以我给了他太多的爱,这样反而害了他。”
他也挺可怜的,海棠想着刚才宁昊离去时的背影,萧索孤独。
“我的妻子当时与你年纪差不多大,也像你那样的清纯可爱,也许是我们两个年龄相差太多,产生了许多的隔阂,也许就是应证那一句话,‘相爱容易相处难’,在宁昊三岁里时,她悄无声息地离开了,从此我再也没有见到过她。时间长了,我心中的怨气早已匿迹,现在只是时时想起她。”
面对一个老人向自己吐露埋藏多年的心迹,海棠被感动得眼睛里起了雾。不由得想起了自己,和腾阳****在一个小阁楼里,相爱厮守,但令人看不到前途。
就这样平静地过了几天,海棠很尽善尽美地替那些保姆和主顾做着桥梁工作。
“叮铃铃。”办公桌上的电话响起,海棠拿起电话接听,但听电话那头,狂风暴雨般的嚣叫:“你们给我介绍的是什么保姆!岂有此理!简直是人性明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