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姨对你说了些什么?”关切的眸光如黑夜里闪亮的星星,海棠被融化了,彻底的。
“是不是老天爷捉弄我,我的亲生父母就在眼前,我却不知道。”海棠用嘲弄的口吻调侃自己。
“他们是谁?”真不敢相信,世上这等奇缘竟发生在妻子身上,真不知是喜是忧。
“说出来,你可能会感到不可思议。尚雪和柳大明。”确定是无法想像,这两人一南一北,却有一段往事。
“你打算怎么办?恨不恨他们?”
“亲眼看着雪姨为了找她的女儿,寸肠万段样子,我这个女儿还能恨得起来?”
“是啊!她看上去实在是可怜。”
“我想,我还是去认了她,不然她这辈子为她在年青时所做的事而不安,她思念我这女儿会憔悴老去的。”
“你现在好些了吗?”宁昊又把海棠搂紧些,生怕她反悔刚才的柔情会逃走似的。
“躺在你的怀里,好多了,胃不怎么疼了。”海棠抬起头,眸光深沉而闪耀,她扬起下额,给了宁昊一个浅浅的吻。
室内光线柔和,空气中飘荡着甜甜的温馨。
尚雪静静地坐在柳大明的床,等待着他从睡梦中醒来。
看着他熟睡的样子,还是那样的让人心生柔情,她的思绪不由飘到了许多年前,相恋的时候。
那是一个温暖的午后,阳光明媚,绿荫如华盖,空气中飘荡着玫瑰花甜甜的香味,一切都是那么的浪漫。
尚雪告诉他,怀孕已三个月了,看他激动的眼神是那样的值得期待。
后来,他回北方办事去了,两个人只有在电话里诉说相思之苦,而心亦浸在甜蜜之中。
渐渐地,打过来的电话少了,当尚雪打过去时,电话那头变得支支吾吾。
浪漫、相思、爱情在距离之中逐渐消融,一如冰封的雪,遇到春天就融化了,露出大地本来的面目。
雪是多么的纯粹,洁白而单一,把一切事物包裹,变得美好,但这雪不属于尚雪。也老了!尚雪伸手轻扶柳大明略显苍老的脸庞,专注地看着,如同看着刚出生婴儿的脸那样,眼眸里溢满母性的爱。
“尚雪,是你。”不知过了多久,柳大明从睡梦中醒来,有点吃惊地看着尚雪。
“身体无恙了。”
“嗯。尚雪,我做一个决定,不知道是对是错?”柳大明目光浑浊,“我不同意两个孩子的婚事。”
“这是桩美满的因缘,你为何要从中阻饶。年青时我的梦想没有实现,你没有娶我,现在我的女儿嫁给你儿子,这是一件多么美妙的事。”
柳大明愕然。这个女儿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莫不是我自作多情了。“尚雪,我们不是有个孩子嘛。紫娇,她不是。”
尚雪叹了一口气,她不想再折磨柳大明了,其实也是不想再折磨自己了,“紫娇是我领养的。”
“那我们的那个孩子呢?”
说到伤心处,尚雪眉头紧蹙,黯然神伤。“被我弄掉了。”
啊!怎么会有种事?柳大明有气无力地瘫在床上,是我不好,才令她伤心至极的,才会有这种不悲剧发生的。
握住尚雪瘦弱无力的手,柳大明心如刀割,“对不起,尚雪,都是我不好,我不该自私。”
尚雪默默以对,泪如泉涌,多年以来的委屈,多年以来的伤心,多年以来对一个人所倾注的爱,喷涌而出。
双肩不住地颤动,低低的哭泣,“我太想女儿了,是我狠的错,却没有办法把她再找回来。”
“尚雪,你放心,我一定倾全力,把她找回来。”
“不用找了。”一个声音低低地身后想起。尚雪转身,见是海棠,她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室内的两人用一种不知所措的目光看着她,“找到了。”
“找到了?”海棠说了服了常爱娥,让她“良心发现”,说出了真相?
“她在哪里?”两股急切的眸光,焦虑地扫视着她。海棠感到前所未有的紧张,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海棠,你说呀!”期盼的神情如同聚光灯那样的明亮。
宁昊从门外闪了出来,他搂住海棠的肩,“让我来告诉他们吧。”
海棠点头,顺从地依偎在宁昊怀里。
“你们的女儿,现在就站在你们的面前。”
宁昊的话说得不重,但却犹如一颗重型炸弹,在房间里炸开了。
“什么!宁昊你说的是什么,海棠就是我找了多年的女儿?”尚雪手非常怀疑的眼神望着。这两孩子真是又好气又好笑,他们是看着我找不到女儿,身心憔悴,同情我,才想出这样拙笨的点子来。
“海棠,我知道你一直在帮我,看到我找不女儿心里苦,谢谢你用这样的方法来安慰我,你的好心我领了。”
“雪姨,我知道你会这样说。我一直帮你找女儿,而突然之间,我却站出来说,我就是那个你要找的女儿,你当然觉得我这是为了安慰你而故意而为之。但!这种严肃的事,不是用来安慰人的。是小姨告诉我的。”
是!这种不用来安慰人的,但真有这样巧合的事嘛?我苦苦寻找,女儿却在自己的眼皮底下,这老天不是在捉弄我么。
这事关重大,一定要小心行事,我要去找常爱娥核实一下。尚雪的心砰砰直跳,既激动又不安。她不相信眼前的一切是真实的,怎么跟做梦一样,说找到女儿就跳了出来,而且是身边的人。
尚雪狐疑起来,这个常爱娥会不会使诈,之前苦苦哀求她,她死活不说,现在我告诉她女儿的父亲是柳大明时,她就这样轻易松口了。
柳大明是商界其才,以他现在的财富,排名在前几位,是当仁不让的富翁,莫不成是她对财富动了心,变出个女儿来,诓大明的财产。那不成,给海棠钱不成问题,那我的亲生女儿还是没有着落,不知是在受苦还是在打拼?
“海棠,我还是说,你的心我领了,但女儿我会继续找,除非我口眼一闭没有了气息,才会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