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只要是有一份希望,我也要去找李大年,不管他提出什么条件,我都会答应他的。
别了段三刀,我和魏七开着他的快乐王子直奔临沂,临沂距离莒县并不是很远,不到一百公里的路程,可是魏七的车子太烂,又老又旧,油门加到底也就是七八十迈的样子。我俩跑到九曲镇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多了。
看着这个不算大的乡镇驻地,虽然到处都是人,可我们要去哪里寻找李大年呢?魏七打电话给他师傅咨询,也没问出具体的地址来。他师傅说他已经很多年不跟李大年联系了。
魏七的固阴丹只有三天的效能,所以我们必须在三天之内找到血灵芝,否则的话就真的没希望了。
既然段三刀老人家也不知道李大年的具体位置,那我们就只好自己寻找了,我看家路边上有卖水鬼大娘,就走过来询问,可是那大妈摇头说不知道,我又问了好几个人,大家都说没听说九曲有这么一个人。
魏七拉着我来到那边一棵法桐树底下,有一个正在抽卦签的老者。魏七走过来让老人给打一卦,就这样聊了一会。魏七就问那老者认不认识李大年。
老者眼皮吧嗒两下,看一眼魏七;“小兄弟不是本地人?”
魏七讪笑一下,再递上一根烟;“我确实不是本地人,我是莒县的,来这里就是为了找*的,家里发生了点事,所以要找他。”
“他不在这里,在三河村里,你真要想找他的话,就从这里直往南,再右拐,大概五六里地的样子,打听一下就到了。小兄弟你找*有什么事啊?”这老哥们也是个事儿妈,眼睛里带着疑惑。
魏七当然不告诉他真正的原因,随便说了一个借口。
临走的时候,魏七从身上掏出50块钱递给老者,说不用找了。老人家笑一下,也不推辞,把钱收了起来,示意站起身的我俩再次坐下。“两位小兄弟,如果不是真正有要紧的事的话最好别去找他,这个人不同寻常,一般人见不上不说,而且外号活死人,阴气重,一般人在他跟前撑不住,八字不硬的人都容易染上病。”
活死人?
尼玛这太吓人了。不过就我和魏七来说,也算是见过世面的了,别说是活死人,就是真死人女鬼恶鬼我俩都见过多的是,当然不会怕这个。谢过老者,我俩朝三河村走来。路上,我俩协商了一下,在途中买了点礼品。魏七好酒,觉得李大年也有可能好酒,就买了一箱好一点的贵人道,又买了些补品。
到了三河村的时候,时间已经是傍晚了,站在村口的落日余晖之下,魏七打着眼罩看了一阵。“大川,这里是风水宝地啊!你看,三河交汇之处,后面青山坐镇,面南背北,在过去这里能出帝王啊!”
“帝王没有,活死人有一个,快些进村吧。”我的心里一直惦记着家里的王颖,所以没心情跟这哥们研究什么风水。
村子是一个自然村子,外观看跟中国沂蒙山区普通的村庄没什么区别,进村之后,并没看见有多少人。好不容易拦住一个小伙子。说明来意,小伙子指着后面的山说道;“看见没,就在那座山上,山上有一片苹果园,就在里面了。”
我想问的仔细一些,可是这哥们摇头说他从来没进去过,不知道这果园里面的情况,也不知道李大年里面住的房子是什么样子的。
我想在找个人问问,魏七拉着手直奔后山,说不用了。这样的奇人,自然不会是住在山下。
山路难行,天色也渐渐的黑了,我抱着一箱酒,魏七抱大包小包的提着些点心。累我的我俩够呛。好在终于还是看见了那片果园。
农村人对果园都是比较了解的,基本都是一个模样,防贼的篱笆墙,门口栓几只看门的狗,几间能够看山的小房子。
黑色的光影里,这里的果园似乎是跟别的不太一样,没有篱笆墙,也没有看门的狗,黑乎乎的一片。
“进么?”看着这黑乎乎的果园,我心里有些害怕。
“进!肯定是这里了。”魏七朝我点点头,直奔果园走了进来,虽然天已经黑了,但是天上有月光了,阴厉初七八的月亮,不阴天的情况下已经很亮了。
“有人么?”往里走了几步,魏七开始喊了。空荡荡的回音传回来,并没有人回答我们,喊了几句,除了呼呼地山风之外,什么也没有。
“怎么办?”我看一眼魏七。
“进去吧,他就在这里。”魏七手一指,在左侧的位置,看见一点红色的萤火。
走近了,是一个不大的草房子,这草房子跟瓜棚茶不多,木棍把墙体撑了起来,在门口的闷棍上挂着一个灯笼,灯笼是老式的灯笼,现在的90后00后估计是没见过,玻璃灯罩,一根芯捻,燃烧煤油,小风小雨的也不怕。
看到这些,魏七把东西放下了。恭敬的朝里面喊道;“*在么!轩逸门魏七和王大川前来拜山。”魏七说了好几遍,也没人答应。
我看一眼魏七,魏七吧唧一下嘴巴。“可能是出去了,咱进去等着吧。”
想跟着走进来,房间不大,一张竹制的小床,挺简陋的,但是显得很干净,在墙东面,停放着一口漆黑的棺材。农村有这习惯,人过六十,都开始准备寿棺寿衣什么的。所以在家里摆口棺材也是见怪不怪的事。
我看看魏七,觉得这样的地方不像是李大年住的地方,这分明就是一个看山屋子,跟我们村王大爷看瓜田的小屋没什么区别,除了这口棺材之外。
魏七没说话,只是示意我坐下来,房间不大,里面有好几个木质的小板凳,既然魏七坚信这就是李大年的住处,那我们就等吧。我还是比较信这哥们。
我俩坐在这里,一等就是两个多小时,这两个小时里,我和魏七都没说话,我想说来着,被魏七用眼睛逼了回去,他的眼神告诉我,恭敬地等,别说话。我想了很多,想的都是王颖,这不知道她什么样了。想着想着,我就特心疼。更见坚定了我的信念,无论如何,我都要救她,并且我还想好了,等她好了,到带她回家,把尸身换了,其实,我更加喜欢她的原来的样子。
时间慢慢的流失,我和魏七都有些困了,外面的月亮也慢慢的下去了,变得昏黑起来。我看一眼魏七,这哥们下巴耽着胳膊,开始流口水了。我隐隐觉得,今天晚上李大年怕是不回来了,这样奇人,应该是能掐会算的。知道有人来找他,该是躲起来了。
笃笃。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突然间一阵声响传了过来。我一个踉跄差点从小板凳上跌了下来。
魏七也醒了,脑袋来回的转着;“什么声音。”
这样的夜晚,四处空无一人,一盏孤灯,一片草房,夜深人静的时候突然传来这样的声响,确实是挺吓人的。我转首四顾,魏七那眼神提示我,不要动。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
又是一阵声响,这下我听清楚了,声音就在屋里,好像是那口棺材发出来的。看着那那口黑漆漆的棺材,我吓的头发都竖起来了。站起身就想跑,被魏七一把抓住了。
魏七拉着我的手,朝我点点头,恭恭敬敬的朝那口棺材拜了一拜;“*,我和大川贸然来访打搅您的清梦了吧?实在是对不住啊!”
我顿时就明白了,对魏七更加的崇拜了,他年龄比我大不多少,怎么就这么有先知呢?怪不得二叔让我来找他。
魏七拜过以后,那口棺材接着就没动静了。
晕死,什么情况?难道是魏七也看走眼了?
“*,我们也是万不得已才来找您的,事情是这样的……”魏七弓着身子把这几天我跟王颖的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仔细认真。
说完以后,大概过了一分钟的功夫。棺材咔咔几声响,棺盖就开了,一个一身玄色服装的人钻了出来。看着这个人,我全身忍不住抖了三抖。
个子不高,顶多有一米六,身材精瘦,面皮如核桃一般,但是头发却乌黑,不见一根白发,最让人感到恐怖的是他的眼睛,一只看来跟我们常人无异,黑白相间,而另一只却全是白色的。怎么看都觉得挺吓人的。
“你俩小孩胆子挺大啊!半夜三更的跑我这里蹲着,就不怕被黑瞎子给舔了啊!”老者坐下来,斜了一眼我俩说道。
“*,我们来找您有事的,在说了,现在人烟厚了,也没什么黑瞎子了。”魏七恭敬的说道。
“我不是什么*,我就是个看山的老人,你俩回去吧。”老者看也不看我俩,从一边抓起一把干柴,开始生火烧水了。
“*。我知道您就是*,我们确实找您有事,刚才你在棺材里的时候我已经跟您说了,帮帮他吧。”魏七真够哥们,我不怎么会说话,这下全靠他了。
老人看了魏七一眼,略微沉思了一下。“你叫什么名字?怎么知道我就是李大年。”
“不瞒您老人家,其实我俩都是走阴者,我叫魏七,我师傅是段三刀,他叫王大川,他爹叫王梁,他叔叫王俊。”我明白魏七的意思,其实他就是想报上名号,我们这也是三百六十行中的一行,都是为人鬼服务的,行里人还是会相互照顾的,所以魏七就把我们两个人的底细说了。
老人点点头;“你师傅我认识,只是很多年不见了,王梁我也认识,很有天赋,可惜走了弯路。好吧,看在都是熟人的份上,说吧,你们俩来找我做什么?”
老人这么一说,我和魏七都感到希望很近了,脸上也露出愉悦的表情来,看来这就是李大年无异了。
魏七代表我再次把来这里的目的说了一遍。其实,刚才李大年在棺材里的时候,魏七已经说了一遍了。
听了魏七的描述,李大年过了好一阵才说道;“对不起啊!这一次可能是让你俩失望了,我现在不行了,你们看,我的阴眼已经坏了,白内障,看不到坟堆里面的东西了。”
李大年的话让我的心再一次跌进低谷,竟然还有这种事。可这又是现实,他刚从棺材堆里爬出来的时候我就看到了,他的右眼漆白一片,确实很像白内障的样子。事已至此,我该怎么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