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祁嘉禾所说,新店开张第一天,生意确实很好。
不仅是附近的路人看见有新店开张都愿意进来凑凑热闹,更有闻讯赶来道喜的朋友。
这附近的商圈平常游客很多,因为高校遍布,因此主要的消费人群都是二十出头的大学生。
而年轻人总是抱有一定的猎奇心理,看见有别具一格的店面,当然愿意进去看看。
更不用说,店门口还站着两个门神般的熊本熊玩偶,在卖力地招揽顾客。
炎热的夏季,两只玩偶又蹦又跳,疯狂地冲路过的路人挥手,热情又欢脱,简直让人盛情难却。
江淼和秦宵墨是一起来的,进大厅门的时候江淼还在开玩笑,说门口那俩门神还挺喜感。
新招的前台临时去了趟厕所,时音倚在柜台充当收银,见两人并肩进门,脸上顿时露出笑意,“我这小店开业,怎么把您二位大忙人都给惊动了?”
两人指挥着随从把送来的花篮绿植在院子里依次排开,两行花花绿绿的花草,看起来十分壮观,喜庆味道十足。甚至还有放不下的,都被堆在了角落里,成了一道别具特色的靓丽风景线。
在他们之前,其实就有人已经送了开业礼过来,祁峥嵘的是最先送来的,老早就听说孙媳妇要开店,老人家很是高兴,只可惜最近身体不太好,不能亲自前来道喜,于是送了八束花篮,还有一块自己亲笔题字的牌匾,上书四个大字——“诚信为本”,笔势苍劲有力,刚柔并济,十分美观。
除此之外,祁东青也亲自前来送了价值不菲的红包,并当面向时音道贺,但因为还有事在身,所以他并没有停留很久,只说了两句话便离开了。
还有一些祁嘉禾生意上的伙伴也送了不少东西过来,有花草也有烟酒,总之样样都价格不菲。
这趟过来之前,江淼还和秦宵墨商量,花篮到底送多少合适。
后来两人一直认为,贺礼自然是越多越好,绝对不能少了,于是一人订了十份。
最后的结果就是,收到的花篮院子里根本排不下,熙熙攘攘地堆满了一整个院子。
两人来到前台,江淼一点不客套,从果盘里掏出一颗薄荷味的清口糖剥开扔进嘴里,摇头晃脑讲得头头是道:“再忙不也得给嫂子一点薄面?这种日子都不登门道喜,等着三哥以后给自己穿小鞋呢?”
秦宵墨轻咳一声,“‘薄面’一般是用来自谦的。”
“自签?签什么?”江淼显然没反应过来,一时有些懵。
秦宵墨一时语噎,想到这人的文化素养约等于没有,于是干脆不再讲话。
时音乐不可支,“你俩要不搭个台架子上去讲相声算了,肯定比门口那俩门神管用。”
“那念在咱们的交情上,这工资不得翻倍开?”江淼嬉皮笑脸。
“你喊多少我给多少,反正不是我出钱。”时音笑得淡定。
“照嫂子你这么个造法,三哥不得玩命工作?”江淼啧啧两声,有些为祁嘉禾表示惋惜。
“这么热的天气,扮玩偶应该挺难受吧。”秦宵墨侧眸看了一眼门口的方向,隐约看见两只黑色的毛绒手臂在奋力挥动,“回头要不让人进来歇歇吧,别中暑了。”
时音点点头,“这倒不是我的主意,我还想着开业第一天清净点呢,没想太忙,谁知道霄云居然给我准备了这么一份惊喜,好家伙,这俩活宝往门前一站,生意直接爆满。”
“霄云叫的玩偶?”秦宵墨显然也不知道这件事,颇有些诧异地挑了挑眉。
江淼也忽然噤了声,若有所思地朝大门口的方向看了一眼。
“是啊,这么热的天气,要请人扮玩偶应该很难吧。”转眼便有客人走来结账,时音笑眯眯地收了钱,还不忘说一句“欢迎下次光临”。
倒真有点人美声甜老板娘的样子。
前台一路小跑着从走廊出来,匆忙接过时音的活计,本分地守在了自己的职位上。
刚好时音也准备去后厨看看,于是对两人随意嘱咐了两句便转身离开。
偌大的大厅里人来人往,外面等着叫号的还有几波人,江淼和秦宵墨随意地在店里转了转,都觉得这店处处都处理得让人觉得相当舒服,火起来不过是时间问题。
原本以为祁嘉禾给时音开一家店不过是让她经营着玩玩打发时间罢了,没想到她居然还真把一切做得有模有样,一点也不比经过专业服务训练的大牌连锁店做得差。
不管是工作人员还是店面装潢,处处都透露着一种专业周到的感觉,服装与店面风格统一只是最基本的要求,上菜和撤盘也都非常及时,从里到外让人一点挑不出毛病来。
两人此行前来倒不是真单纯为了道喜,多少也是浸淫商场多年的老狐狸,他们随便几眼就能轻易看出一家新店的不足之处。
在店里看了几圈,两人一致认为,嘉时的起步比很多同行做得都要好,是一个非常不错的开端。
想想也是,有祁嘉禾这种商业奇才在背后支招出力,既不缺经验也不缺资金,这起点怎么可能不高?
多少人甚至连申请执照这一关都过不去,时音能在短短数月之间把店开起来,进度已经算是很快了。
看完了店,两人也不好意思在这么忙的时候给厨房增加压力蹭饭吃,于是找了处凉快的地方呆着去了。
走廊的穿堂风很凉快,江淼点了一支烟蹲在台阶上,眼神说不出来的惆怅。
“你家那妮子真要在国外待个三五年啊?”
良久,他才憋出一句没头没尾的话。
秦宵墨原本正在看手机上妹妹给自己发来的消息——【熊本熊是不是超可爱!】
他勾唇笑了笑,回复:【大热天整这一出,这么不当人的也就你一个了。】
随后,他才收起手机,闲闲地反问江淼:“你很关心吗?以什么立场?”
江淼噎了一下,抽烟的动作都顿了顿。
随后他小声地咒骂了一句,开口的时候,语气里颇带着些赌气的意味:“以朋友的立场,不行吗?你丫怎么这么敏感啊?跟个娘们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