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筠婷惊愕的看了看老太太,又低头看自己胸前的玉佩,喃喃道:“外奶奶,这是什么意思?”
心念电转,她马上联想到这块玉佩到了她手中的种种现象——老太太识得,大梁国的一些官员不识得,但是西武国的端亲王识得,看了她持有玉佩,还马上给了她 “绣妍丹”那样的奇药,玉佩的来历一直是个让他急于揭开的谜题。
阮筠婷心跳加快,一把抓住老太太的手:“老祖宗,您知道玉佩的来历,这玉佩到底代表了什么?为何端亲王看到玉佩会给我吃那样珍贵的药,为何您说我可以不必惧怕吕家?”
老太太闻言慈爱的微笑,盘膝在阮筠婷对面坐好,道:“这玉佩具体的来历,我也说不清楚,但是我却知道一些关于它的事情。”
阮筠婷也坐直了身子:“什么事?”
“这块玉佩,在你戴着她出现在我面前之前,历史上出现过三次。第一次出现,是百年之前大梁国才刚建国,绣妍娘娘去世九年之时。你不看史书,大约也不知道,在开国皇帝灭前朝北冀,平南楚开始,天下是没有西武国的。
西武蛮夷皆为外族,分多个部落,平日里部落之间争端不断,但遇到外敌便会顽强抵抗。当时,镇宁公主派遣一西武族的蛮夷降将率领二十万大军,驻军西武,镇压行动一触即发,若开战,当时必然有一场生灵涂炭,然而有人拿了这块玉佩出现。二十万大军的统领见了玉佩,当即反了出来,帮助西武,开国皇帝与镇宁公主见了玉佩,也不知为何。竟然允许了西武的独立,只条件是西武国是大梁国的附庸,倒是避免了一场战争。”
“原来如此。”阮筠婷下意识的攥着玉佩。
老太太又道:“玉佩第二次出现,是我十六岁的时候,有一个乞丐,不知为何得到了他,迅速发达了起来,这乞丐的儿子也入朝为官。而这乞丐的子孙后代,你也认得。”
“我认得?”
“就是君家。那乞丐,是君家的老太爷。”
“什么!”阮筠婷惊愕的时双眼瞪圆。
“玉佩第三次出现。是二十年前,伺候先皇的侍卫总管告老还乡,不知为何得到了玉佩。可是一夜之间,他全族一百七十八口人,尽数被灭。玉佩也不知所踪。”
“被灭门了?!”阮筠婷背脊上的汗毛竖起来了。
“是,被灭门了。所以有人猜想,那玉佩或许是侍卫总管抢来的?或是用不正当的手段得到的?原本不属于他的东西。他留不住。这也是我为何说,这玉佩你承受不起,打哪里来的,就送回哪里去的原因。”
“天啊……”阮筠婷不可置信的低头看着手中玉佩,想不到它竟然有如此大的力量,能令西武独立。能让乞丐翻身,还能害的人全族被灭。握在手中,当真重有千斤。
“知道这玉佩存在的人不多。不过因为我的外祖母是镇宁公主,所以才有机缘得知一二。现在你明白,为何西武国的端亲王,见了玉佩,会给了你‘绣妍丹’了吧?”
“明白了。”
“你也该明白。但凡认识这玉佩的人,轻易不敢动手抢去了吧?”
“明白。因为会被灭门。”
“是。这玉佩后面隐藏了什么势力,没人知道。但从那灭门惨剧可以看得出,那背后的势力并非善良之辈,什么狠绝的事情都做得出。”
老太太看着仍旧有些呆滞的阮筠婷,叹息了一声,道:“我言尽于此。但路仍是要你自己走。玉佩后隐藏的势力虽厉害,但或许只能用一次便会被收回了,也或许不会被收回,这谁都无法肯定。而且这势力是福是祸,更无法确定。进不进‘毓秀司’,用不用玉佩后的势力,都由你自己来决定。但是,我要与你说明一点。”
“老祖宗请讲。”
“我虽是你的外奶奶,可也是徐家的大家长。”
老太太不用言明,阮筠婷便已经明白了。她的意思是,她可以不做皇上的女人,也可以不用玉佩的势力,但是徐家的立场是在必要的时候,也会牺牲她。
“我明白了。”阮筠婷叹息了一声,有些疲惫的道:“请老祖宗转告大太太,帮忙与贵妃娘娘捎信个口信。就说婷儿多谢她的美意,但我福薄,怕是承受不起皇恩浩荡,还是老老实实的做平凡人就好。”
老太太点头:“就依你所言。”
阮筠婷扶着老太太起身,送她到了院门前才折回卧房。去净室洗漱一番,换了身衣裳,便屏退了下人,早早的躺在床上。
入宫,她不去。可玉佩的势力,她也不能动。第一,玉佩是韩肃的,不是她的。第二,玉佩的势力动用了,不知是福是祸。现在得罪了吕家,情况虽然紧迫,可也在她的预想和掌握之中。但那股神秘的势力,却完全在她的掌控之外。
这个赌,她输不起,索性不赌。
对外,阮筠婷仍旧称病,禁足的生活仍旧未结束。不过几日不去书院,阮筠婷似乎也渐渐适应了。她每日给自己规定了时间,到了某个时刻,就是固定的练习什么。而每天下午在西边院墙边的葡萄架下练琴,也是必修课程。
凤尾焦琴音色纯净空灵,阮筠婷的技法日益纯熟,琴音也越发的流畅婉转。她先前从萧北舒那里学到了许多这个时代知名或绝版的曲谱,但是她钟爱的,还是改变现代的歌曲。将那些她曾经喜爱的歌曲用古筝弹奏出来。好像就能让她回到过去,能带领他穿越时空再回到父母的身边,也算得上一种慰藉。
人往往在最孤独的时候,才会思念亲人。一曲《亘古的思念》便也不自觉的弹奏出来。简单的旋律扣动心弦,悲伤中带着缠绵和无奈。她所想的,是这一生都不可能可及的梦,又怎能不无奈。
曲调弹奏了一遍,于西墙外头,突然传来呜咽箫声与她相和,萧声悲鸣,与阮筠婷的琴声配合的天衣无缝,两道旋律旋转着凝成了一股,似乎带有沉重的能揉痛人心的力量。
红豆和婵娟随侍一旁,都已经听的出神。阮筠婷双眸微闭,也投入其中。谁也没有想起去看看相和之人是谁。
韩斌家的这时却早已经出了东后门,快步顺着荣华巷向西边跑去。这个与阮姑娘琴萧合奏的人,一直是老太太心中的一根刺,因为不知对方到底寓意为何。是单纯看重姑娘的琴艺,还是对阮姑娘有仰慕的心思,再或者,是有心人派来勾引姑娘做那些出格之事,想要陷害徐家的。
韩滨家的年纪虽然大了,可腿脚并不慢,再加上她今日一心想要找出真相,脚上更是使足了力气,也幸而她出身卑微,生了一双大脚,此刻才能随心的跑动。
很快,韩滨家的到了荣华巷的尽头,阮筠婷弹奏的悠扬琴声和与之配合的天衣无缝的箫声也越发听的真切。喘了口气,她忙拐过了转角。
远远的,正见一身着白色纳纱直缀,头戴布巾的瘦高身影,背靠着一株杨树,背对着自己。
可算逮住了!
韩斌家的满心喜悦,放轻了脚步走上前去。越近,越觉得这人身影瞧着熟悉,待到了他跟前,看清他侧脸,韩斌家的忍不住惊呼一声:
“是你!”
箫声戛然而止。韩斌家的那声惊呼,传过了院墙。
阮筠婷手上一顿,琴音弹错。也从自己的思绪中走了出来。
红豆和婵娟兴奋又焦急的道:“好像是韩妈妈的声音,她看到那人是谁了!”
“是啊。”阮筠婷喃喃回应,心中却说不清是什么感觉,其实不知道是谁,偶尔合奏一曲也很不错。只是,能与她心灵相通够得上知音的人,在这个时代真的难遇。若说她一点都不想知道对方是谁,也是骗人的。
“韩妈妈,墙那边的人是谁?”婵娟性子急,忍不住问了一声。
韩斌家的声音有一些异样,似乎还有一半心思神游天外,含糊的道:“哦,姑娘现在往松龄堂去吧。”
阮筠婷抿唇,已经猜到了一半。
“走吧,婵娟与我同去。”
“是。”婵娟应声,兴高采烈的扶着阮筠婷去了。
松龄堂。
阮筠婷刚一上台阶,画眉便为她掀起门帘,看她的时候,神色有些古怪,陪笑道:“阮姑娘来啦,快请进来。”
“多谢画眉姐姐。”
吩咐婵娟在外头候着,阮筠婷心跳也有些加速,进门,过侧厅,绕过紫檀木底座的水墨荷华插屏,映入眼帘的便是老太太宴息常用的正屋。
此刻老太太端坐当中,韩斌家的垂首站在一旁,坐在老太太下手侧的白衣男子听见动静转过身来。
他脸型俊雅,眉毛甚浓,五官粗狂,阳刚气十足,狭长的椭圆眼在与她对视的时候,尴尬的别开,竟然红了脸。
阮筠婷呆住了。
“萧先生?!怎么是你?!”
萧北舒干咳一声,低沉的声音含笑:“几日不见,阮姑娘琴技更上一层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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