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建弼嬉皮笑脸的道:“臣的那点小聪明,哪里敢在皇上跟前卖弄,保住阮姑娘的耳朵那还不都是您一句话的事儿,您就别难为臣了。”
一看到莫建弼那张脸,皇帝便忍不住生气,负手走到阮筠婷跟前,围着她转了一圈儿,仔细打量了她一番,随后可惜的道:“哎,好好的一个美人儿,若是没了耳朵,瞧起来也不顺眼,不过不要紧,阮筠婷,朕割了你的耳朵,也会割了莫建弼的耳朵赔给你,你也不算亏。”说罢一撩衣摆,在八仙桌旁施施然坐了下来。
阮筠婷心里没底,有些害怕起来。她听得出皇帝的语气中有几分玩笑之意,可是到底会不会拿她来开刀,这还是个未知数。
莫建弼跟了皇帝多年,太了解皇帝的脾气了。他说割阮筠婷的耳朵那是半真半假,可说割他的耳朵可是万分认真的。他虽然有些小聪明,能给皇帝出些主意,但大多时候他却是皇上的一个玩物,皇帝以捉弄他为乐。若是这个玩具没了耳朵,对皇帝来说也不影响出谋划策,还多了个笑料,可是他不想当残疾啊!
莫建弼的脑门子上出了汗,眼珠一转来了主意,嘻嘻笑道:“皇上,阮姑娘那耳朵还是不要割了,皇上仁慈,最是爱惜子民的,阮姑娘年轻轻的没了耳朵,脑瓜子成了秃冬瓜,也不好看不是?臣听说阮姑娘会几样拿手的私房菜,不如让她亲自下厨给您做几样小菜,换她那双耳朵吧。”
皇帝闻言挑眉,其实也并非真的要伤害阮筠婷,她刚才在外头已经故意出了声,仔细撇清了关系,就算今日他与莫建弼的谈话内容传出去也与她无关。他不是昏君。自然不会随便的割人的耳朵玩。思及此点了点头,“也好,一只耳朵算一样小菜,阮筠婷,你就去做四个菜给朕加餐,抵你们俩人的两双耳朵吧。”
阮筠婷闻言心下大石放了下来,眼角余光瞧见莫建弼用袖子擦脑门上的汗,想起他刚才还撇清关系不给自己求情,左右皇上也不是真的要割人耳朵,便起了捉弄之心。眨了眨眼,无辜的道:“回皇上,臣女只会做两个小菜。恐怕只能抵自个儿的两只耳朵了,莫大人的耳朵,您还是请他自个儿想办法吧。”
阮筠婷话音刚落,莫大人眼睛就直了,擦汗的手停在半空。一时间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皇帝也是一愣,一看莫建弼那副呆样,立刻觉得心情大好,好像国库吃紧那些难题给他造成的郁结都散了,哈哈大笑起来。阮筠婷这丫头古灵精怪的,真是太和他的心意了。
“哎呀爱卿,你看。这可不是阮筠婷不帮你的忙,是她只会做两样菜,你的耳朵还是你自己想办法吧。”说着对阮筠婷挥挥手,示意她下去做菜。
阮筠婷微笑行礼,冲着莫建弼眨了眨眼。这才转身离开。
莫建弼哭笑不得,想不到他竟被一个小丫头算计了。“皇上,那您说臣拿什么来换耳朵啊。”双手捂着耳朵,可怜巴巴的样子像被抛弃的小狗儿。
皇帝笑道:“得了,咱们议了一整日都没得到解决办法,你只需再给朕出个主意,怎么能解决国库吃紧和大战资金的问题,朕就饶了你。”
莫建弼很无语,一整日都没想出办法来,皇上竟然给他这么点时间让他马上拿出主意。莫建弼脸上的汗水淌成几溜,思维从未这样活跃过,好半晌,才憋出一句:
“皇上,奉贤书院人才济济,朝廷每年花销大笔资金培养人才,如今也是该要求回报的时候,臣建议将这两道难题派给奉贤书院,让大学部的学子们当作议题来做,皇上定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皇帝收敛玩笑之色,抿唇沉思半晌,点头道:“这也不失为一种办法。”
阮筠婷这厢离开厢房,询问德公公厨房所在。德泰对她的态度都恭敬了许多,这几日皇上愁眉不展,他作为近侍太监,都很久没听见皇帝的笑声了。阮筠婷竟能逗得皇上龙颜大悦,足见她的本事。想起刚才他对她并不算十分客气,若阮筠婷是个斤斤计较之人,自己怕要遭殃的。
德泰本着弥补过失的心思亲自跟着阮筠婷去了小厨房给她打下手。阮筠婷自然猜得到他的意思,也不拒绝,也算让他安心。厨房里有烧火的丫头和厨娘帮忙,不多时就做了四个小菜,送到了书房。
皇帝心情好,饭菜进的也香,对阮筠婷的厨艺赞不绝口,对这个美貌的姑娘又有了新认识。其实各家族的作为他也猜得到几分,阮筠婷这般相貌,若不是他给她赐了婚,翻年怕是会参加选秀的。想到这里,皇帝便觉得有些可惜了……
清晨,阮筠婷让阮筠岚去找萧北舒帮忙跟山长告假一个时辰,在月白常服外披了件青色的纱料披风,快步往前院走去。谁知刚走了几步,便听见后头有焦急的唤声。
“阮妹妹,请留步!”
阮筠婷回过头,见一身浅紫色素缎褙子的徐向晚带着贴身婢女白薇小跑步追了上来。
“晚姐姐,有事?”一向端庄的徐向晚跑的鬓松钗迟,阮筠婷很是疑惑。
徐向晚气喘吁吁到了跟前,绝色面容上有悲伤情绪一闪而逝,强自笑道:“阮妹妹,这些日,不知道你有没有见过水神医?”
难道她追上来就是为了问她这一句?
阮筠婷有些诧异,实话实说道:“这些日我也没见他,不过今日他要离开,我正打算去送行。”
“离开?!”徐向晚惊呼一声,身子摇晃了一下,似是禁不住打击,险些摔倒。
“姑娘!”白薇惊慌失措的扶着徐向晚。
阮筠婷也在另一边搀住她的胳膊,心中狐疑,担忧的道:“晚姐姐这是怎么了?”
徐向晚只觉得自己心中的某处被人挖空了,那日他的决绝带来的伤痛还深深的烙印在心里。他拒绝了她。不要她,还要离开大梁城,要与她此生不见。
徐向晚眼神空洞的喃喃道:“他真的要走了?我错了,不该与他说的,不该与他说的……”若是不说,水秋心或许不会急着离开,就像要甩开一个包袱那般,离开她。
阮筠婷眸中闪过一些了然,兰舟曾透露过一些信息,还有上一次徐向晚生病。她听见丫鬟说徐向晚一直在说胡话,再联系今日她的反应,难道徐向晚喜欢水秋心?想想也不无可能。徐向晚坏了手,面对即将残疾的危险,是水秋心救了她,每日在他的悉心照料下,她的伤口在康复。感情也在萌芽,这个年纪正是青春萌动的时候,徐向晚爱上她的恩人也是无可厚非的。
只不过,水秋心早已经心有所属了……
阮筠婷对徐向晚多了许多怜惜和同情,“晚姐姐,我现在要去北城门给水叔叔送行。”
“北城门?送行?”徐向晚呆滞的目光恢复了一些清明。
阮筠婷点头道:“是的。北城门,他们辰时出发。”
“辰时?”
“嗯。时间不多了,所以我必须走了。”阮筠婷晶亮的双眸饱含深意的看着徐向晚。鼓励的对她点了点头。
徐向晚斜挑的凤眼里好似一下子注满了生机。
阮筠婷微笑,无论他们能不能在一起,总要给徐向晚一个机会,也要给水秋心一个机会才是。
拉过徐向晚的手拍了拍:“晚姐姐,我先走了。”
看着阮筠婷的背影。徐向晚目光变的坚定,扬声真诚的道:“婷儿。多谢你!”
阮筠婷并未停下脚步,只是回眸一笑,快步向门外赶去。
水秋心今日并未易容,与君兰舟一样,身上穿着灰白色的纳纱长衫,长发仅用跟绸带在脑后束成一束,师徒二人都是绝世容貌,又都有翩然之姿,站在北城门外一里处,让来往行人少不得投以瞩目。这样出色的两人,莫不是天上来的谪仙?
“婷儿说要来相送?”水秋心问。
君兰舟恭敬的答道:“是的,师傅。我与她说是这个时候。”
“嗯,那便再等一等。”
身旁赶车的少年咧嘴一笑:“全听爷的吩咐。”
话音刚落,就听见一阵踢踏马蹄声,挂着白色灯笼上书“徐”字的蓝布小马车飞快的颠簸而来,在他们一丈远处停下。粗使丫头挑起车帘,阮筠婷提裙摆跳下了车。
“水叔叔。兰舟。”
“婷儿。”水秋心温柔的笑。看到阮筠婷,心情便觉得愉悦,不过还是有些责怪的道:“你该好生上学去的。”
“水叔叔和兰舟要走,我哪里能安心读书?”阮筠婷伤感的道:“我的曲子还没弹奏熟练,还配不上凤尾焦琴呢。”
水秋心闻言笑了,“傻丫头,慢慢练习,早晚有配得上的一日,天下无不散的宴席,叔叔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不可能永远留在梁城。”
“我知道。到了外面便是天高任鸟飞的日子了。您医术高明,在都城难免会被权贵所累,出去了反倒容易些。”
水秋心点头,道:“我给你开了一些常见病的药方,都放在岚哥儿那了。你若是病了,记得跟他要。”
“是,我知道。岚哥儿原本也想来的,可是今日小学部有考试。”
水秋心摆摆手,道:“见了也只不过徒增伤感罢了,不如不见。”
阮筠婷闻言更加伤感,抿着红唇,眼泪在眼圈里打转:“水叔叔……”
水秋心看的心疼:“往后我不在,你可要仔细身子,不要病了。”
“是,我省得。”吸了吸鼻子,阮筠婷看向意气风发的君兰舟,笑道:“兰舟,你也要保重,好生学习医术,凭你的才华,我相信你就是下一任身神医。”
君兰舟笑道:“我会努力,不会辜负师傅的一番苦心。”
水秋心笑了,“婷儿不必言语上激我,还当我会藏着掖着不成?”
阮筠婷和君兰舟闻言都笑了起来,离别的气氛也被冲淡了不少。
正当这时,背后又有一驾徐家的马车急匆匆驶出城门,在距离几人不远处停了下来。不等粗实丫鬟撩起车帘。徐向晚便一撩车帘跳下了车,提着浅紫色的裙摆快走了几步。在看到与阮筠婷和君兰舟站在一处的绝世美男子时,愣在了当场。
出尘的飘逸气质没有变,可是他平凡的容貌却变了。还是那个可亲的人,为何突然之间变了长相?易容?是了,定然是易容术。原来她付出一片真心,对方却从未以真容相见。徐向晚有些难过,不过也理解水秋心的做法,他的容貌太过于招惹人了。只是,她觉得他们的距离好像又远了些。原本她自恃的容貌。在水秋心面前已经不值一提了。
水秋心眸光清冷的望向徐向晚,心中微澜,但转瞬变为平静。对阮筠婷道:“婷儿。我们走了。”
阮筠婷回头看了徐向晚一眼,这才点头:“好,水叔叔,兰舟,你们保重。记得捎信儿给我。”
“知道了。”
水秋心和君兰舟并肩走向马车,谁知还没等上车,城门里边有一阵马蹄声传来,一个尖细的声音大声喊道:“水神医留步,君公子留步!”
几人同时停住脚步,向城门的方向。穿着浅灰色太监服的大太监德泰拍马赶来。
阮筠婷心头一跳,与君兰舟交换了一个眼神。
德泰翻身下马,见阮筠婷也在。先是笑了一下,这才从袖中拿出圣旨,道:“君兰舟接旨!”
阮筠婷、水秋心、君兰舟、徐向晚连同仆婢都跪了下来。
德泰唱着读道:“奉天承运,皇帝召曰,君兰舟聪慧机敏。可堪大用,特封为上书房行走。即刻上任,钦此!”
一道圣旨,让几人愣在当场,阮筠婷和水秋心都倏的看向君兰舟。
君兰舟藏在袖中的双拳紧握,早猜到那人不会善罢甘休,想不到他竟然如此卑鄙,用对付阮筠婷的办法来对付他!
是为了自由离开,还是屈服于圣威留下,从此受裕王爷的摆布?他今生难道都要被动的活下去,被那不堪恶心的身世缠着一辈子?他不能选择出身,难道还不能选择自己的人生吗?
见他低垂双眸半晌不语,德泰拉长了音,道:“君公子,接旨啊!”语气中颇有威胁之意。
君兰舟抬起头,双眸湛湛直视着德泰,决然道:“在下才疏学浅,恐怕不能胜任上书房行走一职,要辜负皇恩了。”
水秋心闻言眯起眼,阮筠婷则是倒吸一口凉气:“兰舟!”
德泰冷冷的道:“君公子要想清楚,抗旨不遵可是死罪!”
君兰舟抿了抿殷红薄唇,垂下双眸似在思考,半晌,突然溢出一个释然的笑容:“请公公转告皇上,草民辜负圣恩,若要降罪,草民受着便是。”
“你!!”德泰气的脸色煞白,他跟着皇上十余年,颁圣旨无数,还是第一次遇见这样态度轻慢抗旨不遵的。看向阮筠婷,道:“阮姑娘,这位君公子是您的朋友吧?您还不劝劝他?放着大好的前程不要,做什么要忤逆皇上的意思!那可是砍头的大罪啊!”
阮筠婷心下也着急,兰舟是铁了心要脱离裕王爷了,可这样硬碰硬,并非明智之举。
“兰舟,你不妨……”
话没等说出口,君兰舟便摆摆手,望着德泰道:“我这一生,不能总活在他人的掌控之中,从前什么都不知道,为了生存身不由己的事已经做的太多,我乏了,也够了。若要了我的命能让他们安生,我贱命一条,一了百了。可是让我屈从,万万做不到!劳烦公公转告皇上和裕王千岁,他要杀要剐,我等着便是。”
“嘿!好硬的骨头!”德泰砸砸嘴,威胁道:“你真的不要命,不跟咱家回去?”
“不回。”
“那可是皇上的圣旨!”
“圣旨也一样,恕难从命。”
德泰与君兰舟对峙之时,阮筠婷手心已经满是汗水,眼看着君兰舟打定了主意便坚持到底,心中佩服,但更多的是担忧。抗旨不遵可是要杀头的!她得想想办法,如何能够救他性命!
德泰似也想不到会遇上这种状况。单手叉腰气鼓鼓的看了君兰舟半晌,见他坚决不从,便将圣旨卷了起来,塞进袖子中,又从怀里拿出了另一幅明晃晃的圣旨。
“君兰舟接旨!”
“草民在。”
“奉天承运,皇帝召曰,君兰舟骄纵任性,屡教不改,不孝不义,令人发指。念其年幼,责令逐出梁城,永不得复入。钦此!”
众人闻言怔住,谁想得到皇帝会预备两份圣旨?
君兰舟叩头,“草民接旨,谢皇上隆恩!”双手举过头顶,接了旨。
德泰瞧着君兰舟。心道瞧着挺机灵的孩子,怎么尽是办糊涂事儿?抗旨不遵,拒绝了皇上的提拔,那今生的仕途可就是一片黑暗了。
不过皇上既然能预备第二道圣旨,怕是也猜到了他会有此决定,留着他的性命说不定也是因为爱才。
思及此。德泰双手将君兰舟搀扶起来——总不能得罪了人不是。看了君兰舟半晌,惋惜的摇了摇头,这才对阮筠婷一抱拳。上马回宫复命去了。
几人站起身,许久不言语。水秋心跳上马车,好似对君兰舟这件事不关心。
君兰舟拿着那道永远不许再入梁城的圣旨,笑着对阮筠婷道:“怎么办,我往后可不能回来看你了。”
阮筠婷知他心中苦涩。可没有被砍头,这已经是好结局。拍了拍他手背安慰道:“不碍事,往后我可以出来看你,兰舟,恭喜你,自由了。”
“是啊,自由了。”君兰舟释然一笑,“我这辈子从来没这样轻松过。”
“我了解。”阮筠婷很是佩服君兰舟,就算有裕王爷那个后盾,抗旨不遵豁出性命不要的事也不是寻常人做的了的。
君兰舟长吁了一口气,回身上了马车,对阮筠婷摆摆手,命车夫启程。
灰扑扑的小马车缓缓沿着官道远去,阮筠婷和徐向晚都站着没动,直到马车走远了。徐向晚才哽咽着落下泪来。阮筠婷同情的看着徐向晚,却不知道能如何劝解,只能叹息着上了自己的马车,往书院赶去。
或许是沉浸在离愁中,这一整日阮筠婷也都没什么心思,散学时,先生给每人发了一张试卷,上头写了两道题。第一道,大战之后国库空虚,如何解燃眉之急?第二道,与南楚国的战争耗费财力,往后是否还要继续?当如何解决?
阮筠婷想了想,只当是“作业”,随意做了,署名交了上去。直熬到散学去了莫府伺候笔墨,一直到戌时回了徐府,阮筠婷的情绪还都不高。
如往常那般,阮筠婷回府都是先去松龄堂给老太太请安的,才刚迈进门槛,便听见屋里头传来一阵愉悦的笑声。
阮筠婷到了门廊,大丫鬟画眉为她解下青纱披风。
“话梅姐姐,今儿个老祖宗身子可好?”
画眉长了玲珑心肝,自然知道阮筠婷的意思,笑着道:“老太太今日身子好,人也欢喜,十二姑娘散学来了,屋里头欢声笑语就没断了。”
原来屋里的是徐凝芳。阮筠婷笑着道了谢,一旁小丫头为她挑起门帘,朝着里头道了声:“阮姑娘来了。”
阮筠婷便进了里屋。
老太太穿了身茶金色的圆领素缎褙子,盘膝坐在牌桌旁,二太太、徐凝巧和徐凝芳正陪着她摸排,几个人玩的热热闹闹。
看到阮筠婷回来,老太太的注意力仍旧在摸牌上,受了阮筠婷的礼,便道:“婷儿自个儿坐着,画眉,给婷姐儿端乌鸡汤来。”
“是。”
阮筠婷坐在一旁的小杌子上,吃了碗乌鸡汤,其间就见徐凝巧和徐凝芳两人如预先写好了台词似的,妙语连珠的逗的老太太欢笑连连,二太太也跟着笑个不停。屋里的气氛活跃,比过年时候都喜庆热闹。
老人家最喜欢热闹的,他们两人一唱一和,配合的天衣无缝。普通的摸牌都摸得出乐子来。阮筠婷吃了乌鸡汤,也插不上嘴,更没什么事要禀报,便行礼退下了。
徐凝芳眼角余光看着阮筠婷的背影,心下嘲讽一笑,这才刚刚是个开始,往后她有的是法子,让她见了老太太的面连话都说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