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阮筠婷贫血虚弱,已经感觉到阵阵缺氧和眩晕,她的怒气也渐渐升腾,被人强吻,勾起了那日在平安寺的不好记忆,虽然吕文山并未得逞,可这种事若是真的发生,对女子来说绝对是毁灭性的伤害,她对戴明的强吻越发抵触,挣扎更加强烈,呻吟也越发无力,又一次天旋地转,她已被按压在枕席之上。
“之浅!”双肩被他的双手按着,阮筠婷身体陷入柔软的床褥中,现在身体虚弱,挣扎是徒劳的,索性平静的望着他,话音里饱含着燃烧的怒意。他若是对她用强,那与吕文山有何不同?
戴明望着长发散开在床榻上,眉目如画红唇欲滴的阮筠婷,呼吸急促,只觉得浑身的热流都涌向下身一处,与他预想中的一样,她的味道出奇的好,可是理智逐渐回归,让他松了手。她是外柔内刚的人,绝不会容忍用强这类事的发生,况且现在时机和地点都不对,若真的对她有什么,只会让她恨他。
理智是最让人难受的东西。明明满心的怒火和欲火,却仍要强制自己不要做出出格的事。
戴明直起身,退后一步,深深望着她,尽量平静的说话,可声音仍旧带了些受伤:“你为何骗我。”
在强吻之后,阮筠婷的心情怎么会好?
强撑着坐起身,靠在软枕上气喘吁吁的瞪着他,不发一言。
戴明刚刚压下去的火气,又一次燃烧起来:“你为何让君兰舟留下!”
如果是平时,阮筠婷早就应该分析出情况,今天她实在是不舒服,然,在不舒服,戴明都直接问了出来。她哪里会不懂,不可置信的看着他,眼中闪过失望:
“之浅,你在我身边安插人?”
“回答我,你为何要欺骗我?明明是留下了君兰舟,为了他而失血过多,为何不对我言明,却说成染了风寒!”戴明眼睛发红。
阮筠婷也生气了,怒道:“我能说吗!这种事情,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分危险。对你对他都是,我能说吗!”
“好,好!你瞒着我。我能理解,平日里你与各种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我也都容忍,可我最气的,是你不懂的珍惜爱惜你自己。难道整个静思园里就你一个处子之身!用血为何不用丫头们的!你别忘了,你是我戴明的女人,不是君兰舟的!”
“你!我不是任何人的女人,我只属于我自己!”阮筠婷气的眼前发黑,胸口因剧烈喘息而起伏:“在你们这等贵公子眼里,或许奴婢下人天生就命贱?难道丫鬟不是人吗?主子要丫鬟的血。他们就得给,要他们的命,他们也不能含糊?我犯了错。凭什么要他们来受伤?你这种想法,简直是强盗逻辑!”
“你说我强盗?”戴明气的浑身发抖,语无伦次的斥道:“我本以为你是聪慧识理高雅尊贵的大家闺秀,想不到你到了徐家这么多年,连主子奴才都分不清!有些事能是你做主子的做的吗!”
阮筠婷怒极反笑。有些受伤的道:“是,我不是高雅尊贵的大家闺秀。你现在看透了,我就是个平民百姓!用三太太的话说,我就是个叫花子,我没有你出身高贵,没有你懂主子奴才的规矩!既然我如此不堪,你还在这里跟我说什么!”
“你简直不可理喻,我几时说过你是叫花子了!”戴明有些心疼,却仍旧不认为自己说的不对。
阮筠婷一手抓着胸口,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再吵下去,对他们两人都没有好处,疲倦的道:
“你走吧。不送。”
戴明原本已经心疼她了,不论是惹了风寒还是失血过多,曾经染过寒热病的阮筠婷身子都极为虚弱,在她病中,他还与她争吵,显然太没有风度了。他意识到这一点,本想道歉,然后循循善诱的改变她那套观点,再劝说她离不该结交的人远一些,想不到,话未出口,她却已经下了逐客令。
这样的情况下,他怎能再死皮赖脸的留下?
看了她一眼,戴明甩袖愤然离开。
红豆、婵娟和赵林木家的早已经在外头听的一清二楚,此刻都担忧的去送。
阮筠婷脸色惨白的靠着软枕闭上眼。怎么办,难道她还能给戴明上一堂讲究人权平等的课?对于封建社会身处象牙塔尖上的他来说,尊卑观念早已经根深蒂固,他大概从来不知道何为疾苦吧?而且,他还将她说的那么不堪,还说她平时跟“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还将她说成他的所有物……
他的每一句话,都能点燃她的火气,许是生气也需要太多的能量,阮筠婷明显觉得气力不支,头也阵阵发晕,以至于红豆、婵娟和赵林木家的送了戴明回来,在她面前说了什么,她都觉得像是幻听,根本理会不得其中意思,连他们是什么时候退开的,阮筠婷都不知道。
好容易缓过来一些,阮筠婷刚要唤人进来,却见婵娟急匆匆的跑了进来,扬着手上的纸条,“姑娘,不好了!君公子留书出走了!”
“什么!”
阮筠婷只觉得耳朵嗡的一声,浑身的血液都好似褪净了。双手颤抖的展开字条,上头是君兰舟龙飞凤舞的字迹,简短的写道:
“婷儿,我伤已无大碍,毒也已解,还有要事要办,先行离开,珍重,勿念。”落款是飞扬的“兰舟”二字。
眼泪噼里啪啦的落在字条上,将字迹晕染模糊。他就在隔壁,她与戴明吵架,一定是让他听的一清二楚,君兰舟是红脸汉子,在听到她的“未婚夫”那样一番话之后,哪里还可能继续呆下去?
可是,他身上的毒还没有完全解,还需要用药调养,他的鞭伤才刚愈合,身体还很虚弱,还是时常会发烧的。他到外头,能去哪里?偌大一个大梁城,谁能照顾他?最要紧的是他进了梁城,是抗旨不遵的行为,如果被皇帝的人逮住,是要杀头的啊!
他进城是为了她,受伤是为了她,如今出走又是为了她。万一他有个三长两短的,她……
“姑娘,姑娘!”
眼看着阮筠婷脸色越来越难看,惨白中透着青灰,红豆和婵娟都吓坏了,又是掐人中有时捋顺心口,好容易才让她缓过来一些。
阮筠婷嘴唇发麻,焦急的道:“才发生的事,君公子身上还有伤,肯定不会走远,你们都快出府去帮我找,别声张,别叫人知道,一定要找到他,对了,红豆,我写个字条,你帮我送到归云阁,交给姓陶的掌柜。”
阮筠婷说着就要下地,但先是愤怒,后是焦急的情绪,已经消耗了她太多的力气,才刚站起身,眼前一黑,又跌坐回床上。
“姑娘,您仔细身子,君公子吉人天相,定不会有事的。”
“是啊,况且君公子离开府里对姑娘也是好事,毕竟您……”
“红豆!”红豆的话还没说完,阮筠婷已经含泪喝止了她,一语双关的道:“我知道你的心思,也知道你可能也有为了我好,可你如此,是将我陷入不仁不义之中。这结果你看到了,我并未开怀,不是吗?”
“姑娘……”红豆的脸色煞白,踉跄的退后一步。
赵林木家的狐疑的看了看红豆:“小红,这是……”
“姑娘!姑娘!”小丫头脸色煞白的冲进阮筠婷屋里,这样的事,平日里她们都不会做的:“奴婢才刚提食盒回来,看见老太太带着大太太、二太太和三太太以及一众姑娘、丫鬟婆子,正浩浩荡荡的往静思园来,说话间就要到了!”
话刚说完,院子里就传来“砰”的一声,,静思园双扇的绿漆门被不客气的推开。
阮筠婷尚且来不及反应,老太太为首的一众人就到了屋里,各个面色不善。
徐凝芳拉着老太太的手,道:“老祖宗,芳儿真的确定阮姐姐屋子里藏了个男人!”
阮筠婷没有反应,红豆和婵娟则都心头一跳。
三太太道:“未出阁的姑娘屋里藏了男人,传了出去名节何在?来人,给我搜!”
老太太不置可否,大太太和二太太也都没有说话,现在毕竟是三太太当家,丫鬟婆子们听了命令,立即如蝗虫一般向静思园各屋冲去,屋里能藏人的柜子都被翻开,连不能藏人的妆奁匣子都被恶意的倒了个干净,屋里院里一片喧嚣,搜的“热火朝天”。
阮筠婷呆坐在床上,眼睛只望着老太太。
其实她什么都没看清,也什么都听不到。今日过多的刺激,让她的心头冰凉,周围的一切好像都离她很远了,所有的声音都如同做了特别的音效,扭曲、回响,到了耳里到达大脑,让她完全反应不清是什么意思。只是隐约的知道,徐凝芳撺掇老太太来“抄家”了。
奴仆们将静思园翻了个遍,纷纷回来禀报什么都没有搜到。
徐凝芳变了脸色,怎么可能,她那天明明看到的!
三太太则是问:“真的搜干净了,什么都没搜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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