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肃撕毁国书,并且加紧屯聚西北边关士兵的训练,明摆着是对西武国的挑衅。西武与大梁国历来交好,他这一作为,遭到了四位辅政大臣的坚决反对。可韩肃是何等人物?从前也就罢了,如今好容易站上高位,绝对不会允许任何人来拿捏自己。辅政大臣的话,他只当耳旁风,大皇子对他有想法,却也迫于他的强势和能力,完全不敢与他抗衡,更不要说弱势的三皇子和软弱无能的四皇子。
一时间,韩肃这个摄政王的风头无两。
四位辅政大臣生气之余,也开始怀疑自己的眼光。他们是不是找错傀儡了。
搬入皇宫,韩肃便整日扎根在御书房里。戴雪菲则勤于与宫中的几位太妃和皇帝的几位宠妃走动。
如今皇帝病危,后妃们的未来岌岌可危,对于摄政王的正妃,所有人都不敢开罪,对戴雪菲表现出前所未有的热情和结交之意,这让戴雪菲颇为满意。
可她也有不满意的地方。那就是韩肃对她永远是冷淡的。自从怀上萱姐儿起,他们就再也没有同房过。这让戴雪菲始终怀疑自己的魅力,调养的方子用了许多,还有一些增进情趣的药也都用过,却没一样会让韩肃对她重拾兴趣。
有阮筠婷横在中间,在联想裕王爷去世的时间,戴雪菲总算明白过来,韩肃不碰她,是因为没有人管着他了。
戴雪菲憋着闷气,与几位太妃和妃子闲言碎语之间,说了许多阮筠婷的不是。原本阮筠婷就是死而复生,前一阵也的确有韩肃不顾众意退了阮筠婷与君兰舟婚事的事。
戴雪菲几日的走动下来,阮筠婷是千年狐狸精的传言已经传遍了整个皇宫。也传进了韩肃的耳中。
韩肃撑着下巴,手指一下下敲着桐木书桌案,片刻之后。似乎想通了一些事情,意气风发的笑了一下,起身吩咐道:“回春晖殿。”
春晖殿是这几日他与戴雪菲居住之处,只不过他很少回去。都是歇在御书房外间。今日这一吩咐,小太监们忙倒是,有先去告知戴雪菲的,也有殷勤为韩肃预备轿子的。
韩肃挥手阻止了他们:“本王想散散步。你们不用都跟着。各自做事去吧。”
“是。”小太监恭敬的行礼退下了。
明日就是除夕,整个皇宫里都缺乏喜气,即便是到处张灯结彩,也阻挡不住空气中那股子颓败的气息。
不过韩肃今日心情畅快。因为他即将要做的事是他一直以来想做却没有做的,如今身在高位,终于能够做到了。他难免觉得从内到外的舒畅。
回到春晖殿。戴雪菲早已经盛装恭候多时。
韩肃板着脸。没有了方才路上走来时的悠然自得,眉头紧锁,眼中含怒,气冲冲的走进了正殿。
戴雪菲见状一愣,隐约觉得这件事与自己有关,上前去为韩肃端了茶,忐忑的问:“王爷。您怎么了?”
“你做的好事!”韩肃拍的一拍桌子。
戴雪菲吓得心头一跳,春晖殿里侍奉的宫女也都齐齐跪下。
韩肃打发了那些人下去,负手来回踱步,气冲冲的道:“本王当你是家学渊源的大家闺秀,你却要颠覆本王的认知是吗?最近宫里的传言是你传出去的吧?搬弄口舌,与市井长舌妇有什么区别!你知不知道,不论是于百姓的小家还是偌大的皇宫,最容不下的就是搬弄口舌的妇人?你是本王的正妃,却到处去搬弄是非,你可知道背后人如何在议论你,议论本王?你可知道你这般作为,已经犯了七出之罪!”
戴雪菲被韩肃训斥的晕头转向,道后来才慢慢领会了他的意思。
因为她说了阮筠婷的坏话,所以他心疼了,说她犯了七出之罪!?
“王爷,你,你是什么意思!”戴雪菲色厉内荏,信中惧怕,可强撑着扬起下巴怒问:“你有什么证据说我搬弄口舌!”
“证据?”韩肃冷笑,指着大门的方向:“你还要本王给你一一列举吗,要将人叫来一一对峙吗!戴氏,多口舌,使后宫多有纷乱,离间人心。本王身边容不下你这样的低俗妇人,萱姐儿也不能由你这般的人来教导!”
“王爷!”戴雪菲惊的脸色煞白,“您,你要休了妾身?”
“七出之条你已触犯,作为摄政王的正妃,你不做表率,在王府丢脸也就罢了,还把脸丢进亲戚的跟前来,我岂能再容你!更何况你心肠歹毒,善妒乱家,本王身边,在不能留你。”
戴雪菲踉跄着退后,不留神撞翻了红木鼓腿束腰的圆桌上的梅瓶,每瓶掉落在大理石地面上,跌了个四分五裂。就如同戴雪菲的心。
“不过。念在你生育萱姐儿有功,且与本王多年夫妻,我便不休弃你,你我和离了吧,我放你大归,宜城那有一处田庄是本王的产业,加上你的媵嫁,你都一并带回去,也不枉你与本王夫妻一场。”
戴雪菲觉得自己幻听了,一把拉住了韩肃的胳膊:“王爷,您,您莫不是在与切身开玩笑。您不是当真的吧?”
韩肃拿开戴雪菲的手,平静的望着她,随即道:“本王允你再见萱姐儿一面,见过之后,自然会有人送你离开,你是要回娘家去见你兄长,还是要去田庄,都依你。”从怀中拿出方才写好的文书:“这是和离文书。”
早有准备了。就是要借她搬弄是非的罪名休了她。
怪不得这么多日子以来,她如何说阮筠婷的坏话他都不理会。她本以为他忙,并不知情,却不知他就是在纵容自己犯错。
戴雪菲嘴唇颤抖着,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来,她脑海中浮现的,是上一次她与吕贵嫔联手,纠结成中混混要教训阮筠婷之时,韩肃突然出现,还对她那样温柔。
戴雪菲终于恍然:“……那时候,你那么温柔对我,甜言蜜语的哄我,就是为了稳住我!你不在梁城,怕我再对那个狐媚子不利,就先稳住了我让我不在针对他,是也不是!”
韩肃却不想回答。
早在戴雪菲因妒忌而屡次伤害阮筠婷起,他就已经容不下他了。阮筠婷从前在徐家受够了人情冷暖,将来跟了他,他哪里能允许后宫之中有个戴雪菲对她不怀好意?他就先为她扫平一个障碍,有何不可。
“韩文渊,你好狠毒,你的心是不是肉做的!”戴雪菲大哭着,脸上的妆哭花了,显得她极为狼狈:“是,我是恨阮筠婷,我是要杀她,可我都是因为太爱你啊!你是我的夫君,不是别人的,不是她阮筠婷的!凭什么她不动不说,甚至什么都不做我就败给她了?你也是痴心人,难道不能领会我的痴心!我再怎么也为你生了萱姐儿,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说休就休,你以为将休妻改为放妻,我就要感激涕零吗!”
韩肃轻松的拿开戴雪菲的手,拍了拍衣襟,冷静的道:“戴氏,你犯七出之条,本王休你出门理所应当,到哪里说去都不会有人说本王一个不字,而且本王已经将休弃改为和离,且给了你大笔财产,你还有诸多言语,那本王也无话可说了。来人!”
“王爷!。”
下人们进了门。
韩肃道:“送她出宫。”说罢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
戴雪菲尖叫着追上去,不顾自己鬓松钗迟,也不顾自己的形象,哭号道:“韩文渊,你好硬的心肠,你不是人!”
“带走带走。”进来近身服侍韩肃的小太监春喜,吩咐着人将戴雪菲硬送上了马车。
得知戴雪菲与韩肃和离的消息时,阮筠婷正在于君兰舟一起包饺子。今年的除夕他们两人一起过,捎信去给了老太太,说不回去。
老太太舍不得又担心,还派了人来劝说一番,阮筠婷最终也没去,只说过了初三在回去。
其实不回去也是有另外一个理由,阮筠婷现在吃东西很挑,有些油腻之物只要闻到味道就已经反胃,她知道这是有孕的反应,怕叫老太太、二太太和三太太那些过来人瞧出来尴尬,索性就不要去。
“怎么会和离了……”阮筠婷手上拿着擀面杖,一时间接受不了现实。
韩肃拍了拍手上的面粉,那帕子擦手,解开了缚膊,已经没有了继续包饺子的闲心,手脚麻利的绑着阮筠婷也擦净了手解掉围裙。拉着她往上房的方向走去。
看来韩肃是铁了心的要与他争夺阮筠婷了。他与戴雪菲和离,就是在表明态度,让阮筠婷知道不论将来他能否登上皇位,会有多少女人,她都将是地位最高,他最在乎的一个。
君兰舟早知道韩肃对阮筠婷的感情,但他从来不知道,韩肃也是这样一个为了感情可以便都几近疯狂的人。
不想徒增阮筠婷的担忧。君兰舟笑道:“等回头我去问问文渊到底着怎么一回事。他不考虑戴氏,还要顾及一下萱姐儿吧。孩子离开娘可不是好事。”
阮筠婷心情颇为沉重的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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