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祖宗万安。”阮筠婷袅袅婷婷到了老太太跟前,规矩行礼。阮筠岚和徐承风也同样问候:“老祖宗。”
“嗯。婷儿身子刚好,快坐吧。”老太太摆摆手,画眉立刻搬了锦杌来,阮筠婷对君召英和韩肃颔首之后,侧身坐下,徐承风与阮筠岚也在一旁的小杌子坐了。
老太太道:“难得今日世子爷和英哥儿都来了,我已经吩咐了人预备晚膳,今儿个就留下用饭吧。”
韩肃原本想推辞,毕竟与徐家的关系也并不太熟悉,可君召英却先他一步回答道:“好啊,多谢老祖宗,我正想留下,还愁不好开口呢。”
韩肃闻言,便点头道:“既如此,叨扰了。”
“世子爷太过客气了。”老太太微笑。
阮筠婷一直乖巧端庄的坐着,长睫微垂,在眼下留下弯弯一道阴影。君召英回了老太太的话,便再也按捺不住,关切的道:“阮妹妹可都大好了吗?听说蛮子给你送了灵药,吃了果真有效吗?”
阮筠婷笑着点头,道:“用了药,一日功夫就痊愈了。西武国人的药很好。”
“那就好。那就好。”君召英挠了挠头,想说的话就在口边,但是碍于人多,再者见了阮筠婷,心中复杂的情绪澎湃的很,支支吾吾的,半晌也就挤出这六个字。
韩肃道:“蛮子的药好,他们肯拿出来给你用才是真的好。我已经回了父王,这些日太医还会每日来给你诊脉。你好生调养几日·待痊愈了再上学去吧。”
“是,多谢世子爷。”阮筠婷站起身,舒展优雅的行礼,复又坐下,自始自终都中规中矩,与寻常人家的姑娘见了外客一样。
韩肃与君召英心里头,就都有一些失望。
老太太毕竟是过来人,瞧了半晌,发现自打阮筠婷进了屋·这几个小辈的眼神就一直都定在她身上。淡淡一笑。看来外孙女将来不愁嫁了,也算了了她一桩心事。思及此,老太太道:“我也乏了,你们几个出去走走,风哥儿,岚哥儿,婷儿,别怠慢了贵客。”
“是。”
几人起身行礼,纷纷了下去。此处距离东边儿的小园子近,阮筠婷就有意的带着他们往东花园走。
没有老太太在场·君召英说话就没了顾及,大步到了阮筠婷身侧,眼睛放光的看着她:“那个绣妍丹你吃了感觉如何?我听父亲说那药神奇的很,可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不好的作用,你现在怎么样了?”
阮筠婷摊开双手,原地转了一圈,道:“你瞧我,不跟没事人一样么。”随即对君兰舟和韩肃微笑道:“多谢你们记挂。
君兰舟微微一笑,并未多言。
韩肃则是道:“好在西武国的端亲王还算明理,当时太医都说你没救了·他竟然舍得拿出那么好的药来。我父王每每说起还都咂舌呢。那药,宫里头都没有。”
“你们还当我爱吃那药?”阮筠婷叹息一声,苦着脸道:“我日子原本过的就够小心谨慎了·偏偏屡次都显示出头。这样真的非常不妥。”
几人都是明白人,闻言均点头。
韩肃想起那一日她被一掌拍倒在地口吐鲜血时奄奄一息的样子,想起她昏迷之前,将他送她的玉佩紧紧握在手中,心里便是一阵愧疚,亏他那日还与她发了脾气。若是她真有个闪失,在竹林的一面岂不是最后一次说话了吗?思及此,韩肃眼神中已充满怜惜·声音温柔的道:“往后别再乱好心了。你这样·到底要牵动多少人跟着你担心。你可知那日真是吓的我魂飞魄散。”
对上韩肃关切的目光,阮筠婷莫名觉得脸颊发热·低下头道:“累你担心了。”
君召英却被韩肃的话点燃了怒火,“乱好心?阮妹妹那是关心我。不信你问她·若是当时换了别人,她理是不理!?”
原本还算和谐的气氛,被君召英一句话挑起了火药味,阮筠婷正想着如何解围,韩肃已经淡淡一笑,避重就轻的道:
“是啊,她心软又好心肠,看到是谁,恐怕都不会袖手旁观。”一句话,便将她救君召英的行为归结于心善,而不是她对他特殊。
“你!”君召英气的面红耳赤,想要辩驳,偏生找不出一句合适的话来。因为想起那日他一怒之下摔了阮筠婷的玉佩,还强行抱着她……种种行为,让他想要道歉都不知自己该如何开口,已经愧疚到内心深处去了。
他原本以为阮筠婷以后不会再理他,可他万万没有想到,阮筠婷会为了救他,豁出性命去。他这两日已经想了许多,阮筠婷的救命之恩他不能不报,阮筠婷对他的心情,不论是出于什么感情,总归不能算作无情吧。他定■好生对她,让她进君家的门。
见君召英只说了一个字便陷入沉思,韩肃浅笑一下,道:“还是先去东花园吧,此际百花盛开,边走边聊也好。”
阮筠婷原本还担心两人会吵起来,此刻见他们各退一步,即便气氛还有些紧绷,能和和气气的自然也是好的,便灿烂一笑,点头应了。转身之时,却对上君兰舟揶揄的眼神。没由来的叫她脸上泛红。
东花园虽然小巧,可景致很是不错,由于比邻三太太的馨岚居和大太太的庸人居,就连翠园和香园离着也很近,这处的花草都被修剪的很是景致,院中的石子路被扫的一尘不染,假山嶙峋配上檐牙高啄,仿若从水墨画中变出来的景致。
几人身旁没带着下人,也不曾闲聊,许是方才紧绷的气氛还未散去,众人都是不发一言。就连最聒噪的君召英也是沉着脸不吭声,君兰舟更是时常的投射过那种洞彻一切之后的揶揄眼神。
气氛的不正常,让阮筠婷备受煎熬。
正当沉默之时,阮筠婷却敏锐的听到假山后头似乎有低微的喘息和暧昧的呻吟声。她前世毕竟是过来人,这种暧昧的声响,不用西细想都分辨的出。红霞当下爬上双颊,奈何身边的几位小爷似是都没有听到,还在各走各的。
她一个女儿家,就算吃了绣妍丹六识过人,听见了这种腌声音,也不好直接说明,只能硬着头皮装作没听到跟着一块儿往前走。
谁料此际,假山后头的人却出声了,一个娇媚的女声道:“二爷,您,您慢着点,嗯……”
“妖精,方才是谁催着爷就在此处的,现在又求饶了。”
“爷,您小声些,别,别捏那里。”
“怕什么,这会子谁会来,老四是不是喂不饱你,瞧你那小嘴儿饿的。”
如此污言秽语,且是由一对男女喘息着说出,即便声音不大,也叫几人都停下脚步。早懂了事的几人已是面红耳赤。
阮筠婷和徐承风更加尴尬,君召英和韩肃毕竟是客人,邀请客人到院子中游玩,可不是请他们来看活春宫的。而且方才的对话····…二爷,四爷,这府里头只有两个人可以这样称呼,想不到二爷徐承宣竟然会动四爷徐承茗屋里的人,还是在这样的环境中野|合。
徐承风脸色黑了,刚要说话,却被阮筠婷一把拉住。抱歉的看了眼韩肃与君召英和君兰舟,冲着几人摆摆手,示意无声离开。韩肃等人便也跟随者,顺着原路故意放轻脚步,快速的离开东园。
到了月亮门外,原本无话的几人更加不知该说什么了。
韩肃、君召英、君兰舟年岁都稍微大些,对于男女之事也并非不知,想不到今日在徐府遇上这事,还是与阮筠婷一起,难免觉得尴尬,同时又怕阮筠婷脸皮薄,更怕污了她纯净的心。
过了好半晌,君兰舟才先开了口,“阮姑娘,今日的事,最好还是当做没遇见。”
他不说还好,一说,阮筠婷的脸已经羞成了红布,点点头道:“我自然省得,那个,你们……”
“我们方才什么都没听见。”韩肃道:“兰舟说的对,你若说与旁人,于你清誉受损,况且容易沾染是非。那个,咱们回松龄堂吧。”
几人穿过穿堂,人便开始多了起来。徐承风道:“此事我回头会禀报祖母知晓。”
韩肃、君召英和阮筠岚同时看他。徐承风道:“放心,我有分寸,我素来飞檐走壁,在府里用轻功也是惯了的,说是不留神遇上的祖母不会多想,再者说这样的事若是让婷儿去说,岂不是坏了姑娘名节?二哥也真是的,房里头有个二嫂子,还有姨娘,怎么会这样糊涂。”
乘兴而来,败兴而归大约说的就是此刻。毕竟是年轻小伙,就连回想起那声音,都觉得面红耳赤浑身燥热,几人回到松龄堂不多时就到了摆饭时间,韩肃与君召英用过晚饭,便匆匆离去了。徐承风和阮筠岚则是一同送阮筠婷回了静思园。
才推开院门,却见一物迎面飞来。徐承风眼疾手快,拉着阮筠婷避到了一旁,那物掠过阮筠婷脑畔,正砸中了静思园绿漆的木门,发出咣当一声巨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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