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道上。
商紫月叽叽喳喳缠着刘玉:“刘伯伯, 你怎么知道蒙西科尔那小子喜欢的是小色呀?”
慕容色脸红:“他也未必喜欢我啦……不然也不会伤害我娘和白姨啊。”
“哎,这你就错怪他了,我想他一开始是没想伤害你娘和你白姨的, 所以才等先皇与我们分手后再动手。只是他没先到夏络殃会找回来, 最后箭在弦上, 不得不发。”刘玉喟叹, “他也算是个憨直痴情之人了, 若非他几次救你露出破绽,我也不能猜到他就是主使。”
墨离点头:“我们最开始都以为主使是林烈那小子吧。”
白云飞却淡笑:“我不知道主使是谁,但我一开始就知道不会是林烈。我相信香儿答应我们之后, 会管好自己的孩子。”
墨离一撇嘴,酸溜溜道:“是哦, 你当然相信她喽……”
刘玉咳嗽一声:“咳, 嗯, 我都没发话,李兄你急什么……”
之前墨离扮作李默时, 与刘玉关系交厚,刘玉一直昵称他为“李兄”。如今墨离扮回男装,又刚一起历过生死,恍如隔世。阳光下,刘玉也就笑嘻嘻叫回了以前的称呼。
墨离也不生气, 只摇头晃脑微笑着继续前行。
白云飞倒是脸一红, 一鞭打在马屁股上:“驾!”
“喂, 等等。”墨离喊, 也一鞭子打在马屁股上。
刘玉急了, 冲墨离喊:“你跑那么快干嘛?一个女人家也不怕摔了!”说罢也一鞭子抽在马屁股上。
墨离回头笑:“女人家也比绣花枕头书生好。”
“嘿,你欠揍!”
“来呀来呀, 看谁揍谁!”
白云飞不说话,闷着头只顾策马,嘴角轻扬。
慕容色、刘桃夭和商紫月三人看着前面飙马的三个人,张口结舌。
半晌,商紫月结结巴巴问:“你爹娘……”
她指指刘桃夭,又指指慕容色:“和你娘……他们三个,这算怎么回事?”
刘桃夭哑然。
慕容色深吸一口气,耸耸肩:“管他呢,快乐至上呗。”
商紫月和刘桃夭回头以看怪兽一样的表情看着慕容色,慕容色笑嘻嘻解释:“难道不是么?至少他们现在都很开心,不就可以了么?”
“自从爹走后,我很少见到娘这么开心了……“慕容色看着远处春风满面的母亲,微笑。
慕容风的事墨离没有再过问。
那日事后,刘玉和慕容色本想解释慕容风的事,但墨离只淡笑说不用。
“他的事,再与我无关。”这是墨离对此事说的最后一句话。
刘玉想墨离何等聪明,从慕容色武功突增,到她手里的龙吟剑,应该大致能猜出端倪。既然她不想再问,他便也不再提。
唯慕容色还愤愤不平,心有不甘说觉得水无痕是个坏女人,墨离只微笑说她那个不重要。
“什么重要?”慕容色茫然地看着母亲。
墨离摸着她的脸庞:“活得开心最重要。”
“等你长大了,你便会明白,所谓的好坏与真相,其实没那么重要,只要身在其中的每个人活得舒心,就够了。”墨离认真地对女儿道,“这世上,有很多真相是瞒了一辈子的。”
所以,即便她知道水无痕不简单,即便她能猜到水无痕的那些手腕,又如何?只要慕容风开心,这些所谓的真相,即使湮没一辈子,又有何不可?
关于师父,她已再无痴念。唯愿大家都安好罢了……各自天涯,各自安。
几个人行至集市。
墨离显然已经有了新生的欢欣,而其余诸人从寺庙出来后也都有再世为人的喜悦,好不容易把上官飞护送回朝,这才彻底撒丫子准备玩遍江湖。所以也不避讳,该玩啥玩啥,反而早已没有世俗的条条框框拘束。
“小色乖乖,娘带你们去看样宝贝可好?”墨离神神秘秘地对女儿挤眉弄眼。
刘玉扶额。他见她最近总穿男装就料到弄箫公子李默要回归了,果然……
“什么宝贝?”慕容色也笑眯眯地看着母亲。
“你猜呢?”
“嘻嘻,是女人……”
“真聪敏,不愧是我的女儿。”
“娘教导得好。”
“你比娘更好。”
……
旁边的白云飞等人听到这对母女笑得见眉不见眼的相互奉承,抖落一地鸡皮疙瘩。
“咳咳……”白云飞轻咳。
墨离看了看白云飞,又扭头继续跟女儿笑眯眯:“这里是京城,青楼好多哦,你要去哪间?”
“咳!”刘桃夭咳。
慕容色看了看刘桃夭皮笑肉不笑的甜甜笑容,赶紧把想说的话吞下去,只说:“娘你看着办吧。”
说罢赶紧笑嘻嘻冲刘桃夭露出一副摇尾示爱的表情:“对吧,夭夭?”
“嗯……”墨离想了想,“那我们去……朝暮楼吧。全京城最好的青楼。”
“咳咳咳……”白云飞咳。
墨离看了看白云飞,赶紧改口:“嗯嗯那……还是去点翠阁吧。”
“不是……”白云飞本想说:我这次是真咳嗽啊。
京城青楼林立,最出名的有两座。一座是朝暮楼,一座是点翠阁。当朝首辅的胞妹顾骊歌曾经入主朝暮楼,身兼老板与花魁,倾倒了整个京城。如今二十年过去,点翠阁凭借蝶恋舞,已隐隐取代朝暮楼成为京城第一大青楼。让人不得不唏嘘红颜易老、刹那芳华。
几人进点翠阁用的自然都是男装。墨离和白云飞对男装早已是信手拈来,慕容色和商紫月也不陌生,唯有刘桃夭,再端男子架势,也总掩不掉三分倾城色。
“哟,几位爷……”老鸨过来迎接,刚一甩帕子,就给刘桃夭惊艳了。
“我们要见蝶恋舞。”墨离道。
老鸨这才回过神来,陪笑道:“几位爷,想见蝶恋舞的爷不少,得排队的……”
“又不是买包子,还排队?”商紫月瞪大眼睛。她第一次知道会妓-女还要排队。看来这个蝶恋舞比她们扬州的柳青青架子还要大。
刘玉笑笑,从袖中亮出一锭金元宝。
老鸨眼睛一亮,用手帕掩嘴笑道:“几位爷……要不要先看看其他姑娘?”
众人栽倒。
白云飞无奈叹:“看来这个蝶恋舞面子还真不是一点两点的大。”
墨离用手肘撞撞白云飞,又朝刘玉示威一笑,意思是“看我的”。
她将老鸨拉到一边,轻笑道:“妈妈可有纸笔?我画样东西,烦你帮我转交蝶恋舞姑娘,她自会愿意提前见我们。”
老鸨半信半疑去拿纸。
众人皆不知墨离葫芦里卖什么药,正待询问。慕容色却瞥见刘桃夭一脸不自在,她顺着刘桃夭的眼光看过去,立刻气不打一处来——原来,一个蓝衣小白脸正肆无忌惮地打量刘桃夭。看他那眼神,恨不得把刘桃夭的衣服全撕光了再看。
那人见慕容色看他,便朝慕容色扮个鬼脸笑笑,然后继续看刘桃夭。
嘿这人!慕容色有点来气,正待上去给他一顿胖揍,商紫月却拽拽慕容色的袖子,低声道:“笨蛋,他是女的!”
“呃……”
“相信我啦,她跟我们一样……”商紫月看看自己的胸部,又看看慕容色的胸部,再示意那个蓝衣小白脸的胸部。
“唔……”慕容色也低头看了看胸部,有点脸红,再看那个小白脸,果然胸前鼓起饱饱的一块,这才释怀。
这时老鸨也已取来纸笔。
墨离笑笑,蘸墨开笔。
不到一盏茶功夫,一副美女出浴图便跃然纸上:画中的女子,玲珑浮凸,从洒满花瓣的浴盆里作势出浴,以手遮胸,含羞带怯。
老鸨惊讶得张大了嘴。画中人正是点翠阁的头牌蝶恋舞!
慕容色和刘桃夭也张大了嘴巴。因为这个出浴美人她们见过……正是出山前慕容色从父母那里拿过去跟刘桃夭比美的。
想起那日慕容色要扒了自己的衣服跟画中人比较,刘桃夭仍觉脸红。
“哎哟,怎么只画了前面,看不见屁股呀。”那个蓝衣小白脸不知何时也凑了过来,伸长脖子嘟囔。
众人一听,集体看向她。
那蓝衣人本就比大家略矮一截,此时只有仰头接受大家鄙视的份。
她咬了咬嘴唇,不再说话,转身去自己的位子喝酒。
刘桃夭小声逗慕容色:“她跟你一样色。”
慕容色不乐意地白了她一眼:“不要把色跟下流混为一谈。”
墨离轻咳一声:“妈妈,烦请你把这幅画带给蝶恋舞姑娘吧。”
老鸨看着那幅画,良久,哈哈一笑:“原来是弄箫公子亲临,不用传画了,这就里面请吧。”说罢,恭恭敬敬做了个“请”的动作。
墨离倒是一愣:“你也识得我的笔墨?”
老鸨笑得高深莫测:“公子这是太小瞧老身了,我是吃这一碗风月饭的。”
墨离哑然。不错,能把点翠阁经营到京城第一大青楼,这个老鸨有的,绝对不止笑脸功夫。
试问各行各业,能做到顶端的,哪一个不是对自己行业的所有了如指掌。想在风月场打天下,怎能不知那几个风月才子?而弄箫公子,虽然久不常露面,当年却是数一数二的风月浪子。
“公子,请吧。”老鸨恭敬道。
墨离也不再言,回头对刘玉笑笑,便当先上楼。
刘玉吃了瘪也不好发泄,只好随众人一同上楼。
唯白云飞想笑又不好笑。
“小女子蝶恋舞拜见公子。”蝶恋舞盈盈一福。
墨离笑着摆手:“都年纪一大把了,还叫什么公子。你还是好好伺候我家这位小公子吧。”她抬手指了指慕容色。
慕容色早看得呆了,三魂去了两魂,剩下一魂也飘飘荡荡正准备离开。
蝶恋舞掩嘴轻笑:“这位就是令郎么?”
慕容色不答。原来蝶恋舞这一笑,慕容色剩下那一魂也彻底去了!只两眼直直瞪着蝶恋舞看。
“小色……”刘桃夭甜甜笑着,一脚跺在慕容色脚上,“人家姑娘问你话呢。”
“哎哟!”慕容色痛得一蹦三尺高。
“呃,这位是……”蝶恋舞看向刘桃夭。
刘桃夭昂起头,一脸示威的笑容:“我是这位小爷的弟弟,今晚你要伺候我们两个。”
“哎?可不可以分开伺候?”慕容色自从见了蝶恋舞后就一脸狗狗见了骨头的表情,恨不得立刻单独相处,好关上房门脱了对方的衣服看个清楚。
刘桃夭笑眯眯又是一脚。慕容色痛得龇牙咧嘴。
蝶恋舞久经风月,早已看出端倪,也不点破,只笑笑坦诚:“这位……公子生得好生俊俏,比我等女子更美三分呢。若生为女人,只怕我等都没饭吃了。”
她这话原是给刘桃夭面子,只是听在对方耳里,情敌的话怎么都不是味儿。
“蝶恋舞姑娘客气了,谁不知道全京城的女人里,你是魁首。全京城的青楼女子里,你还是魁首。”刘桃夭笑眯眯回捧。心中暗道:呸,我是女人也不跟你们青楼女子抢饭吃。
墨离嘴角抽搐地看着剑拔弩张的刘桃夭,赶紧过来打哈哈:“啊哈,你们是美人见美人,找到本家了。嗯那你们几个年轻人先聊,我们几个老不死的去别处坐坐。”说罢便要拽着白云飞和刘玉离开。
“公子请留步……”
“怎么?”墨离回头。
“公子,今晚奴家本有应酬。既然公子突然驾临,我们自然挡了其他的驾,只是如今……”
墨离看蝶恋舞期期艾艾的表情,知道要对方招待慕容色三个小毛孩有些委屈人家,便笑呵呵安慰:“放心,银子不会短了你的,我保证不让你失望。”
弄箫公子口中一句“不让你失望”得值多少银子,风月场中人用脚趾头想都知道。蝶恋舞却丝毫不为所动,而是莞尔一笑:“奴家不要那么多银子,奴家想求公子另一件东西。”
“什么?”
“一首词曲。”蝶恋舞的眉眼间清高之气尽显,“奴家不要银子,只求公子能为奴家填一首词曲。”
“噗……”刘玉忍不住笑了,“你这丫头倒会打算盘!”
弄箫公子文骨词心,所填的词曲,向来都是一首千金。又因隐居的关系,已有二十年无词曲问世。如今若再写新词,其价值对一个风尘花魁来说,可不止是钱的事。
墨离笑笑,想了想,道:“行。我给你写词,让这位刘王爷帮你作曲。哦忘了介绍,这位不是别人,正是我的至交——昔日的‘京城第一闲人’刘玉刘王爷!他的曲名,你想来也听过。”
蝶恋舞眼睛早已发亮,激动得声音都有点抖了:“原来这位便是刘王爷!奴家今日真是三生有幸了,能同时见到二位。”
她对刘玉低头行礼:“若蝶恋舞能得两位合力之词曲,就真是前世修来的福分了。”
她眉眼谦恭,是真心拜服。做花魁这么久,什么阵仗都见过,如今日这般激动失态,却还是头一遭。
刘玉无奈地剜了墨离一眼,只得搀起蝶恋舞:“姑娘请起。”
“多谢王爷。”蝶恋舞吐气如兰,笑得宛如阳光下摇曳的兰花。
墨离一边偷乐一边继续煽风点火:“哎,我跟刘王爷相交多年,还从未合作过词曲呢。此次极为难得,要好好想想写什么,嗯……就写一首《雨过云飞》吧,嗯这名字不错。”
刘玉暗骂:什么“雨过云飞”,你干脆说“玉过云飞”得了!
他重重咳嗽一声:“这名不好,依我看不如写一首《黑白难容》。
墨离笑嘻嘻:“还是我的名字雅。”
刘玉不肯示弱:“你那个太飘,写不出感人之曲。我这首词曲到位的话,会唱进人心里。”
墨离撇嘴:“你那个……”
“好啦!”白云飞终于忍不住,“两首都写!”
蝶恋舞惊喜得合不拢嘴:“两……两首?多谢这位……爷。”白云飞没有曝露身份,蝶恋舞也不知如何称呼。
“咳……”白云飞眉毛抽搐,“嗯……不谢。”
“好啦,那我们去写啦。”墨离打着哈欠,“天好晚了,小蝶你好好伺候我们家三位小爷吧。”
“嗯。”蝶恋舞拼命点头。
看着那三个长辈一摇三晃地离开,刘桃夭低低叹了一声:“冤孽。”
“夭夭,你说什么?”慕容色茫然问。
刘桃夭哼了一声,不答她。
蝶恋舞赶紧上前微笑:“几位小爷今晚想要奴家怎么伺候?”
她环顾左右:“我让妈妈先上点酒菜吧。”
“上什么酒菜,我们来时就吃饱了。”刘桃夭微笑,“再说我们小色也不会吟诗行酒令,不兴这个。”
慕容色巴巴点头:“嗯,吃完饭还吃了一个肉夹馍。”
她也确实不耐烦那些喝酒吟诗的虚排场。就那套把戏,看自己老爹老娘玩了半辈子,早腻了。
蝶恋舞笑容不变:“公子果然是真性情。好呀,那公子喜欢什么?奴家伺候便是。”
刘桃夭心中嘟囔:好不要脸。
慕容色本想让蝶恋舞脱衣服,好真实看看她的身体,奈何刘桃夭在旁边,不好意思说。
刘桃夭看了看慕容色,从齿缝里笑道:“小色,你想要什么就说呗。哦你不是一直想看看蝶恋舞姑娘的玉体么……”
“一直?”蝶恋舞一愣。
“哦,小色的……父亲曾经把给你画的出浴图拿回家,小色看见,便跟我研究你的身材嘛,说如果再丰满一点的话……”说到这,刘桃夭再不多言,只用眼角余光假装不经意地瞥了瞥蝶恋舞的胸部。
“哎……”慕容色吭哧。
蝶恋舞也不生气,笑道:“原来是这样。那有何难?”
她歪头一笑,眼波魅惑流转。
玉手轻移,已解开腰间的丝带。
她轻轻一扯,丝带抽落,一袭白纱长衣便瞬间大开。
“哗!妓-女脱衣服就是快!”商紫月由衷道。说完有些不好意思,“啊你不要介意啊,我没有其他意思,我是说……嗯嗯你做事很快……”
蝶恋舞不答,依旧微笑。
玉手移至香肩,轻轻一推,柔滑的衣服便顺着她的肩头滑下,落到脚边……
“哗!”又是一声惊羡。
“大惊小怪。”刘桃夭看向商紫月,很不满。作为朋友,她应该站在自己这边才对,即使蝶恋舞再美,她也要跟自己一个立场,坚决不看不赞不好感!
商紫月却无辜地摆了摆手:“这次不是我。”
“什么?”房中诸女你望望我,我望望你……
蝶恋舞赶紧拉起衣服,把自己遮好。
慕容色一把将刘桃夭拖至身后:“谁?出来!”
房中寂静,再无声音。
慕容色闭上眼,静静凝听。
终于,她一剑挑开衣柜——
“哎哟别刺!”随着惊慌的声音,一个人从衣柜中滚了出来。一身蓝衣,个子不高,长得粉雕玉琢,正是之前在下面见过的蓝衣小白脸。
那小白脸惊魂未定,扬了扬手中的钱包:“我是来偷钱的。”
众人栽倒!
商紫月指着她鼻子:“你连妓-女的钱都偷!你,你你你,你知不知道她们赚钱很……辛苦!”
“为什么不行?”那人从地上爬起来,揉着摔疼的屁股,“她偷人我偷钱,差不多嘛。”
“呃……”众人无语。
“嗯啊,她靠偷人来偷钱,我只有偷钱才能去偷人嘛。呐,本小爷也要去逛青楼的嘛……”她一边碎碎念一边把钱袋还给蝶恋舞。蝶恋舞手中抓着衣服,她便把钱袋放在蝶恋舞头上,“呐,钱还给你了,我走喽。”
众人正被她莫名其妙的“偷钱偷人”理论绕得晕晕乎乎,她已趁机翻窗出门。
“砰!哎哟……”一声闷响,显然她狠狠地摔到了地上。
众人再度无语。
“不对呀……”慕容色喃喃,“她武功那么差,如果是中途进房间,我不可能听不出来呀。既然我不知道她的存在,那她肯定是早就进了房间的。既然早就进来了,那干吗偷了钱还不走?”
“哎呀好啦。”商紫月挥舞着手,“你不要也学她绕来绕去了,本来脑袋就被搅晕了。反正她人都走了,我们继续看美女呗。”
蝶恋舞从头顶拿下钱袋,也皱眉道:“这个钱包里面只有些碎银呀,是我随手丢在衣柜里的……”
如果她真是为钱而来,应该找更值钱的东西,拿完就走。而不是在衣柜里呆半天,只顺手拿一点碎银。
那么,只有一个可能:她本就不是为偷钱而来,之所以随手抓起钱袋向人承认自己是小偷,只是为了掩饰自己另一个更重要的秘密。
“今晚没了兴致,要不几位先请回吧。奴家下次再招待各位。”
女人调情是需要兴致的。
青楼女子不同于女人,所以调情不需要兴致。
花魁又不同于一般青楼女子,所以调情还是需要兴致。
于是慕容色等人也不好再勉强,悻悻告辞。
待她们走后,蝶恋舞将房门锁紧。
梳妆台前,她拉开梳妆盒,把里面的一张纸拿出来看了又看,喃喃:“也许事情会有意外呢,还是找影堂主帮忙吧……”
晃动的灯光下,纸的左上角,三个大字赫然是——慕容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