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晓,先去做了手术,别难过了,自己的身体要紧。”展煜凌颤声劝说道。
楚晓晓忽然推开他,双手捂着小腹,难过地叫道,“不,我不能失去我的孩子,我不要拿掉他,谁都不可以,你们都给我走,我不会放弃他的!”
“晓晓,乖,别这样……”展煜凌伸手去拉她,却被她使劲推开了,蜷缩到墙角,瑟瑟发抖起来。
看着楚晓晓有些失常的情绪,展煜凌难过又紧张,如果楚晓晓的精神受到了创伤,很有可能会影响到她将来……
“走开,你们都给我走开,不要碰我的孩子,我要跟他在一起,他没有死,他没有死!”楚晓晓失声尖叫着,抓起枕头朝着展煜凌使劲摔了过来。
看着她几近疯狂的模样,展煜凌的眼泪再也忍不住了,汹涌而下。
“晓晓,你听我说,我是孩子的爸爸,我的心情跟你一样,很痛苦,但是现在你必须要接受手术,否则你自己的生命会有危险的,我已经失去他了,我不能再让你有任何闪失了,你懂吗?”展煜凌哽咽着,缓缓地朝楚晓晓靠了过去。
然而楚晓晓却依旧一脸惊恐,使劲地推搡着他,大声喊道,“救命啊,救命啊,谁都不要来抢走我的孩子,滚开……”
“晓晓!”
“走开,否则我要跳楼了!”楚晓晓说着,竟然一下子站了起来,飞身踩过床头柜,站在了窗台上,抬腿迈了出去。
“小心!”展煜凌一个飞扑,从床上滚到了窗台前,一把抱住她的腰肢将她拽了下来,俩人双双摔在了床上。
“放开我,救命啊,有人要抢走我的孩子!”楚晓晓拼命地挣扎着,挥舞着双手推搡着展煜凌,指甲划破了展煜凌的胳膊,脸。
护士和医生闻声赶了进来,“赶紧,按住她,我们现在只能给她打镇定剂了。”
“这样会不会伤害她?”展煜凌紧张地问道,双手奋力地抱住楚晓晓,然而此刻的楚晓晓力气却大得惊人,根本就不是他所能控制住的。
医生生气地说道,“当务之急就是让她镇定下来,赶紧做手术,那些事情你不用考虑,我是医生,我不会害她的,赶紧,你们过来按住她。”
随即,几个护士便扑了过来,将楚晓晓按住了,针尖扎进了她的皮肤里,她尖叫了一声,随即便安静了下来。
展煜凌泪水涟涟,抱着她失声痛哭起来。
手术进行了一个多小时,这一个多小时对于展煜凌来说,是一场很严肃的生死宣判。
所幸的是,楚晓晓没事了,死去的胎儿被展煜凌要求保存在了福尔马林之中,那是他们的孩子,不管是生还是死,他都要留下他来。
只是,楚晓晓醒来之后情绪还很不稳定,一直不说话,缩在角落里掉眼泪,把自己封闭在自己的世界里,偶尔还会说几句迷迷糊糊的话。
看着她失魂落魄的样子,展煜凌好几次都差点掉了眼泪,他背过身去狠狠地咬着手臂,忍住不让自己的眼泪掉下来。
傍晚,展煜凉来看他们。
站在门口,展煜凉皱眉看着缩在墙角里,虚弱捂住的楚晓晓,心里难受不已。
“医生说她再住几天就可以回家了,哥,不用担心。”展煜凌心虚地安慰道,其实实际情况并不是这样的。
展煜凉收回目光,跟展煜凌走到了阳台上。
傍晚的夕阳,如血一样,刺目万分。
“对不起煜凌,都是我的疏忽,才让你们受到了这样的痛苦,对不起。”展煜凉双手按在栏杆上,低着头沉声说道。
展煜凌苦涩一笑,摇头说道,“哥,你千万不要这么说,每次你都把错误归结在你身上,这样是很不公平的,我是孩子的父亲,罪魁祸首是我,我太麻木,太过于迟钝,才导致了这样的惨剧。”
“煜凌,如果我可以把公司的事情处理得完美一样,就完全不用你来跟我一起忙前忙后的,这样你根本就没有时间去照顾她,是我的错,我对不起我的侄子。”展煜凉狠狠地捶打着栏杆,眉头皱得很深。
展煜凌将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说道,“哥,你永远都是我最亲的亲人,你对我的照顾是全世界无人可以替代的,我是一个父亲,但是我也是你的弟弟,我是展氏的负责人,我做不到两者兼顾,是我的错误,跟你没有关系,你不要这么自责。”
“呵呵,我们俩总是这么可笑,事情发生了才开始自我检讨,那为什么就不可以吸取教训,在悲剧来临之前,就把悲剧扼杀掉呢?”展煜凉自嘲地笑道。
展煜凌咬着嘴唇,无言以对。
就在这时,身后响起了两个急促的脚步声,回头一看,是楚晓菲和艾莉莉。
“晓晓怎么样?”楚晓菲急火火地问道,心里却是忍不住的窃喜。
“她醒了,不过一直不说话。”展煜凌淡淡地答道。
“我去看看她……”
“不用了,她现在需要一个人待着,你别去打扰她。”展煜凌说道。
楚晓菲撇撇嘴,不以为然地说道,“我是她姐姐,我去跟她说说话,安慰她一下怎么了?你不要总是这么自私,敢情我会对她怎么样一样。”
“晓菲,这个时候你就不要添乱了,她好不容易安静下来,你去了会刺激她的。”展煜凉冷冷地说道。
楚晓菲翻了翻白眼,很不爽地背靠着栏杆,双手抱胸,嘀咕道,“这是你们做父母的失职,跟我有什么关系?弄一副那么臭的嘴脸,呵呵,我真是无语了。”
艾莉莉看了她一眼,走到展煜凌跟前,轻声问道,“医生怎么说,到底是什么引起的胎儿夭折?”
展煜凌说道,“现在还不能确定是什么原因,医生还需要进一步的检测,现在初步断定很可能是药物,食品,辐射,或者是吸入了某些有毒的气体,当然也不排除是遗传的关系。”
“怎么可能是遗传啊?那这么说,我们楚家可都是有病咯?”楚晓菲很不服气地叫道。
艾莉莉皱眉想了想,认真地说道,“会不会是跟那个香囊有关?”
“香囊?”展煜凌疑惑地问道,跟展煜凉不约而同地对视了一眼。
楚晓菲像是被高压电触到一般,从旁边跳了过来,叫道,“你别胡说八道了行吗?什么香囊啊,那是热带雨林的花朵制成的香囊,哪里是什么有毒气体,可笑。”
“不,我那天进卧室的时候闻到,我就感觉有些不对劲,我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麝香的味道。古代妇女避孕,堕胎就是用麝香做药引,所以闻多了的话可能会导致流产。”
“放屁!你再胡说八道信不信我撕烂你的嘴巴?”楚晓菲冲过去就要跟艾莉莉打,被展煜凉挡住了。
“艾莉莉,你说那股气味你闻过?”展煜凌严肃地看着艾莉莉,问道。
艾莉莉点点头,“是的,那个香囊之前是放在你们卧室的,那天我跟晓晓说了以后,她也觉得有些不对劲,为了安全起见她拿到花园里的,我回去把它取来,让医生化验一下就行了。”
“滚吧你,你这个不要脸的小婊砸,你竟然敢妖言惑众,你会遭到报应的你知道吗?”楚晓菲激动地叫道,伸手过来就要挠艾莉莉的脸,再次被展煜凉拦住了。
“你冷静一点,事情在没有弄清楚之前,什么都可以质疑,你这么激动干什么?难道那个香囊是你做了手脚吗?”展煜凉吼道。
楚晓菲一时语塞,红着脸说道,“胡说什么啊,你们这些人都把我当做坏人吧,一个个的来针对我,我送晓晓一个香囊,也被你们说成是陷害她的东西,我就呵呵了,你们的脑洞开得可是真够大的啊!”
展煜凌转脸看着楚晓菲,一字一句地问道,“你实话告诉我,那个香囊是从哪里来的?”
“什么哪里来的?我买回来的,怎么了?我自己都在用,我难道还会自己害自己?”楚晓菲生气地解释道。
艾莉莉看了楚晓菲一眼,冷冷地说道,“那个香囊如果真的是你买回来的,那么就奇怪了,是哪一个小贩那么胆大,居然把麝香放在里面来害人。”
“我懒得跟你这种不要脸的人说,你赖在人家,吃人家的,住人家的,用人家的,你现在就跟条狗一样……”
“闭嘴!”展煜凉怒道,“你最好积点口德,如果不是看在晓晓的面子上,我早就对你不客气了。”
展煜凌只感觉心里一阵阵冰凉,他揉了揉太阳穴,对艾莉莉说道,“麻烦你去取一下,我让医生来检测成分。”
“好,我这就回去。”艾莉莉说着,快步离开了。
楚晓菲看着艾莉莉疾走远去的背影,心里慌乱不已。
“晓晓跟你不是亲姐妹,但是她一直都对你视如亲姐妹,你如果真的想要害她的话,那么你真的是禽兽不如的东西。”展煜凌咬牙切齿地说道。
虽然事情还没有真想大白,可是事已至此,无需多解释了。
楚晓菲白了他一眼,扔下一句“无聊。”便匆匆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