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管理是一门学问,大有讲究,同时需要很强的自律性。
在蓝星位面时,陈有鸟一向慵懒,拖延症堪称“病入膏肓”,只是来到这方世界后,却变得勤快许多。一方面因为没有手机,以及各种游戏可玩了;另一方面,形势逼人,不努力就活不下去。
人嘛,很多时候真得欠逼,当被逼得走投无路,发狠起来,连自己都怕……
毫无疑问,作为陈氏新一代的俊秀子弟之一,陈翰的办事效率相当高,第二天,便手持一方木匣子登门拜访。匣子内,装着两本书,两本秘笈。
一本掌法,名曰《三元掌》;一本剑法,《取中剑》。
“这是内功秘笈?”
当看见古朴的书籍,陈有鸟惊喜地问道。
陈翰嘴角抽了抽,讪然回答:“不,不是内功,这掌法和剑法,都是外功。”
顿一顿,解释道:“内功秘笈可遇不可求,不是有钱就能买到的,我这么多年求之不得。残本和手抄本倒是遇见些,可不敢练,毕竟内功事关重大,又没有师父引导指点,练岔了的话,后果十分严重。”
陈有鸟哦了声:“原来如此……昨天听霍师傅说,完整的外功秘笈也是相当珍贵。”
“嗯,残本还好说,完整的善本秘笈确实价值不菲。”
陈翰生怕陈有鸟不了解行情,把这份礼给看轻了。
陈有鸟笑道:“那多谢堂哥了。”
陈翰又道:“你打好基础,先练掌法,再练剑法。要练剑法,首先得有一把好剑。但此事急不来,所以剑器的事,暂时无需理会,等差不多了,我再带你去选把好剑。”
“好。”
陈有鸟明白他一片热心。
又闲聊一番后,陈翰告辞离去。
稍作调整,陈有鸟很快翻阅起那本《三元掌》来,见图文并茂,一招一式,各种关窍,记载描绘得颇为清楚。
“这武功,看来挺好练的。”
他喃喃说道,当即在院子空旷的地方摆开架势,嚯嚯生风地打起掌来。
少爷练武,对于王伯与旺财来说,可是件大事。相比道法的高高在上,神秘莫测,武功在民间的群众基础无疑要深厚得多,说起武功来,哪怕是市井小民也能说得眉飞色舞,唾沫乱飞。
“王伯,少爷真是厉害。”
旺财望着双掌翻飞,矫健如穿花蝴蝶的陈有鸟,钦佩不已。
王伯傲然道:“那是当然。”他倒没有想太多,下意识认为少爷在崂山道场时,便习武了的。
屋子那边,一扇窗口悄然打开缝隙,一双明亮的大眼睛露出来,盯着腾挪跳跃的陈有鸟,但只看了会,嘴角便翘起一道好看的弧线,随即窗户又关上了。
光阴似箭,这一天,便是八月十五,中秋佳节。在这天,同样有月饼吃。只是此“月饼”不同彼“月饼”,跟烙饼更接近些,圆形,大大的一张,足有脸盆大小,约莫巴掌厚,用面粉、鸡蛋、以及碎肉等掺和而成。咬一口,口感糯脆,味道不错。
这些时日来,陈有鸟已渐渐融入了此方天地,包括各种似是而非的人文习俗,做到了“既来之,则安之”。
今日,他要参加不同流草堂举行的文会活动。根据所知,在同一天里,在海岱郡内,起码有十多个文会在进行,声势最为浩大的,首推官学学院组织的文会,参加的学生士子人数,足有上百人之多。
当下大胤王朝国力鼎盛,民间繁华,朝廷方面,也是有意识地引导,朝着文治制度倾斜。虽然对科举而言,官文水平比重最大,但文章诗词,向来同种,带动之下,诗词歌赋的风潮也渐渐兴起了。不少青年士子,都想着要在重要的文会上崭露头角,只要能写出脍炙人口的佳作,即可扬名立万。
对于读书人来说,名望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安身立命,出仕为官,都需要名望支持。有刷名望的机会,当然不会放过。许多人为了这一天,苦心积虑地准备了好久,提前写好诗词作品,等到了中秋文会上再拿出来,希望能一举成名天下知。
不同流草堂举办的文会,说白了,其实便是个小型的聚会。孟北流的门生不少,然而这些门生还有着别的身份,就说陈善本兄弟俩,他们可都是官学学院里的廪生,到草堂上课,等同于私下参加的补习班。
草堂上的其他学生,大都如此。
在其中,陈有鸟算是异类的了,要知道他来上课那会,还是个白身,连童子试都没参加过,“童生”都算不上,没有任何功名在身。
孟北流是陈有鸟的恩师,其点名让陈有鸟来参加文会,陈有鸟自不会拒绝。
这与刷名望无关。
陈有鸟早已声名在外。
他不需要名望,可别人需要。
故而确定来草堂文会的学生人数不少,不过这些人基本是赶场子的,也就是同一天晚上参加好几场文会,只要举办的地点相距不太远,参加完这场,又能赶下一场。
他们同样深谙时间管理的门道。
在有分量的人物面前露个脸非常重要,起码得个印象分。
身为海岱郡名儒,孟北流是不同流草堂的灵魂人物,分量摆在这呢。
到了傍晚时分,陈有鸟早早让王伯做好饭菜,先吃了个饱。他现在食量非同小可,要是空着肚子去参加文会,一顿狼吞虎咽,那就失礼了,况且文会上的吃食,大都以精美点心为主,哪里吃得好?所以先饱食一顿,垫了肚子再出门,才是有备而来。
纵然如此,所谓“吃饱”,勉强而已。
自从晋身道士,陈有鸟的饮食要求已经不同一般。
“少爷,不换身新衣裳?”
临出门前,王伯忍不住问了句。
陈有鸟笑道:“不用了,又不是去做新郎官。”
王伯没话说了:“好吧……旺财,你注意点,今晚城内人多热闹,你慢点赶车。”
负责赶马的旺财今儿倒是一身崭新的衣服,头发抹了油,油光可鉴,似乎还喷了香料,看上去,骚包得很,嘴里应了句:“好嘞,王伯你尽管放心。”
说罢,陈有鸟坐上马车,车轮辚辚地朝着草堂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