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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尔南遭到唐格拉的冷落,他从唐格拉府邸出来时那副羞愧和愤然的样子是可想而知的了。就在那天傍晚,安德拉几乎站着驾他的四轮敞篷马车,驶进唐格拉府邸的庭院。

安德拉崭新的衣着,那双熠熠生辉的眼睛,告诉唐格拉今天来一定有非同寻常的事情发生。

果然,安德拉说出的话,正是唐格拉已经暗暗等了三天的话。安德拉正式提出向唐格拉小姐求婚。

唐格拉恨不得马上答应下来。不过毕竟是银行家,他可不想让安德拉看出自己要巴结对方。唐格拉恰如其分地露出一丝惊讶,然后沉吟着说:“您现在考虑结婚是不是太年轻了?”

安德拉有些紧张地看着唐格拉,说:“在我们意大利,贵族结婚一般都比较早。而且,对我来说,爱情降临了,我就得立刻抓住!”

唐格拉点点头,表示理解。他又说:“您来提亲,我感到荣幸。假如说我妻子和女儿都能同意,我们找谁商量有关事宜呢?这可是大事,我以为应该由双方的父亲来谈。”

安德拉马上说他父亲已经把一切安排好了,他走的时候,不但留下了安德拉的各种证件,而且还有一封信,说只要儿子的选择符合他的心愿,从结婚这天起,他每年再给儿子15万里弗,这笔年金大约占他收入的四分之一。

唐格拉压抑着心头的喜悦,说:“我嘛,也准备在女儿出嫁的时候给她50万法郎,而且她是我财产的惟一继承人。”

“啊,太好了!”安德拉忍不住叫起来。谁说天上不会掉下馅饼?安德拉仿佛看到50万法郎正朝他飞来。

不知不觉,两个人谈起生意来。安德拉说他父亲将来遗赠不少于200万,这让唐格拉喜出望外,他立刻表示,如果安德拉那边没有什么障碍,事情就这么定了。

安德拉说了最后一件事:明天上午10点,他需要在唐格拉商行提取一笔款子。

这当然没有问题。2﹒4万法郎在第二天准时送到了安德拉的手上。安德拉一拿到钱,就给卡德罗斯留下200法郎,接着马上离开了饭店,直到很晚的时候才回饭店。这么做主要是为了躲开他那危险的朋友。

门房看见安德拉,交给他一封信。信上只有一句话:你知道我在什么地方,明天上午9点钟等我。

安德拉的脸白了。信是卡德罗斯写的,200法郎给他了,他还想做什么?想甩掉这家伙,看来真不容易。安德拉回到楼上,把信烧了。

安德拉叫来童仆皮埃尔把他的号衣和证件拿来。五分钟后,安德拉经过一番乔装打扮之后走出饭店,竟谁也没有认出他来。安德拉一直来到卡德罗斯的住处,卡德罗斯现在的身份是退休的面包师。

卡德罗斯似乎知道安德拉看见信就会迫不及待地赶来,他准备好了丰盛的晚餐。不过对现在已经成了“王子”的安德拉来说,这些菜肴只配给下人吃,而且他也不是来吃饭的。

“你这么折腾我,究竟想干什么?200法郎给你了,你还要怎么样?”安德拉气呼呼地说。

“瞧瞧你说的话,好像我拿了你200法郎,就应该对你感恩戴德似的。你想过没有,你过的是什么日子,而我过的又是什么日子?”卡德罗斯不满地说。

“你也不撒尿照照自己,你还想跟我一样?”这句话到了嘴边又被安德拉咽了回去,他可不能把这家伙惹毛了。安德拉挤出一丝笑,说:“我们的条件早就谈好了,你可不能出尔反尔,人要知足。”

卡德罗斯叹了一口气,似乎心里正十分的痛苦。

“我亲爱的贝内代多,你真是站着说话腰不疼。我拿人家的钱低三下四,人家心里还老大不乐意。我是有今天,没明天。你小子呢?马上又要娶唐格拉的女儿了,那可是一棵摇钱树!”

安德拉一时不知说什么好,这家伙是缠上他了,他什么都知

道了。只要他一不高兴,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

绕了半天,卡德罗斯说出了他的想法:安德拉得给他想个办法,让他弄到3万法郎。安德拉不必动手,事情让他自己来做。

安德拉只好答应他,也有先稳住卡德罗斯的意思。

卡德罗斯又提出一个要求:从现在起,每月200法郎加到500法郎,他想雇个女佣。

安德拉的脸拉长了。

“反正你那钱柜里的钱取之不尽,你就捞呗!”卡德罗斯厚着脸皮说。他十分清楚,安德拉再怎么样,也得答应他的要求。如果他愿意,安德拉就是他的银行。

安德拉忽然想到一个秘密,对卡德罗斯说:“我觉得我找到了爹。我告诉你,你可不要吃惊,他就是基督山伯爵!”

卡德罗斯“啊”地叫了一声。

“我知道,他不好意思公开认我,就让那个卡瓦勒康蒂先生来认我,为这事还给了他5万法郎。”

卡德罗斯的眼睛睁得圆圆的,说:“做你爹可拿5万法郎!给我半价,我都会答应!你怎么没有想起我?你这忘恩负义的东西!”

安德拉又告诉卡德罗斯,基督山伯爵遗赠给他50万里弗,并在遗嘱中追加了认他这个儿子的条款。

卡德罗斯听傻了。有了基督山这个爹,安德拉可算要什么有什么了。

“你能进那房子吗?”卡德罗斯傻乎乎地问。

“想什么时候进就什么时候进!”

卡德罗斯的头脑里又开始转起了一个主意。他要去基督山家看看,无论如何得去看看。安德拉被卡德罗斯缠得没有办法,就给卡德罗斯画出伯爵家的示意图。卡德罗斯详细地问了伯爵家的情况,还打听到基督山伯爵一星期去三次奥特伊,明天正好去那里住一天一夜。

安德拉走后,卡德罗斯把自己关在屋里,像个资深的建筑师,认真研究起安德拉留给他的那张平面图。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