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小萌含泪微笑一下,点点头。
但知道这是宽心的话,只是安慰,眼瞅着婆婆那态度坚如磐石、软硬不吃。
而且能看出他们母子之间的感情很好,母亲在段哥哥心中很有权威,不说服他离婚就不错了。还能指着他说服他母亲?
没门,希望几乎渺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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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桌子美食,油红的龙虾、多汁的鲍鱼,刚上桌的一盘特色烧卖,皮薄如纸能看到里面翡翠般的虾仁和韭菜……
如此芳香四溢的一桌菜,大家拿着筷子却味同嚼蜡,谁都不说话。
这种气氛中,只有赵大哥勉为其难的强做笑颜,没话找话的关心几句,问了问大伯的病情怎么样?之前做过哪些检查?大约需要什么手术?
二十分钟后,段御鹏吃完了饭。
赵小萌主动说:“段哥哥,你吃完了先走吧。这几天我就不回咱家了,你让妈和堂姐安心住下,我回我妈家住一段时间。”
“呃,嗯……我不着急,你慢慢吃,我等你。”
段御鹏也很尴尬,这个屋里压抑的几乎让人窒息。
对面的三个人就像三片乌云。
岳父阴沉着脸,黑云压城城欲摧……
岳母怒瞪欲裂,眼中喷毒火,恨不得杀了他……
赵大哥面部僵硬,勉强挤出的笑,可那种表情更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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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小萌站起来,将外套拿给他穿上,然后拉着他的手往外走。
段御鹏回头打招呼:“爸、妈、大哥,我先走了……”
岳父咬着牙“嗯”一声。
岳母没好气的鼻子“哼”一声。
大哥站起来,搭理一句:“好,慢点啊!”
赵小萌让他走,其实是体谅他,维护他。
她送他到包房外,还不忘关怀提醒:“段哥哥,你一会儿打电话问问妈和大伯吃了没?如果没吃,你给他们买回去。”
今日的赵小萌让他十分吃惊,她性格蛮横霸道,从不吃亏,可今天吃了这样的大鳖,却一点儿没闹。
此刻红着眼眶,乖乖的善解人意,显得弱小可怜。
“这几天,我就不去看大伯了,有什么事你给我打电话,或者直接去找我堂哥。他的办公室在骨科5楼,你不用跟妈说是我堂哥,就说是你朋友就行……”
这一次,真的让段御鹏心中不忍,怜惜的唤一声“小萌”,把她抱在怀里。
赵小萌瘦瘦小小的一个人,在他怀里忍不住眼泪涌出来,又努力的压回去,无声的抽泣。
“段哥哥……你会跟我离婚吗?”
“瞎说!”
“我……呜呜……我不想离婚……”
段御鹏抱得更紧,轻抚她的面颊,把泪水打湿的鬓发掖在耳后。
下巴抵住她的额头,又亲了亲:“不会!你就瞎想!我会做我妈的工作,再说她也没那个意思啊!你别多想,好好吃饭,要是瘦了我不答应……”
想一想又补充:“过几天大伯要做手术,可能晚上我要陪夜,但抽空就去看你。”
赵小萌在他怀里摇摇头,“我没关系,你别担心我这边,有时间就躺下歇一歇,不要太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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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段哥哥,赵小萌回到包房里,这时就剩一家4口了,关起门来自己人。
老妈的火气再也压制不住,必须大骂,一吐为快:“瞧她就是尖酸相,一看就不是个善茬!给脸不要脸!还永远不认?不认拉倒,自以为了不起!狂啊!趁早滚得远远的!萌萌再也别搭理她,不用把姿态放的那么低,咱不差啥,凭啥受她冤枉气……”
一室寂静,谁都没接茬,就听老妈自己高一声低一声的嘟嘟囔囔,骂骂咧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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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辈子没这么窝囊过,七十岁的老爸老妈,头发都白了。今天让人怼的一愣一愣的,活活窝囊死了。
偏偏还不占理,还得忍着,没法撕破脸,这真叫憋气加窝火。
这会儿,关起门来骂一骂也是一种精神发泄,管他谁有理谁没理……
骂一阵,喝点水润润嗓子,再继续骂……
半个小时后,终于骂累了,老妈闭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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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家总是鸡飞狗跳、吵吵闹闹,但是真护犊子。对赵小萌是宠到天上了,闹死个心,但是谁都没埋怨她一句。
赵大哥捏一捏眉心,提起一事:“哎呀,我刚才又想起来,他大伯如果真在这做手术开刀,怎么也得住院半个月、一个月的,这么长时间小段的父亲能不能过来呀?”
这很有可能!
大伯是丧偶,没有妻子,女儿请了年假过来伺候。而段妈妈正好来看段御鹏,也就跟着过来帮帮忙。
这样想一想,段父也很久没见到儿子了,很有可能借这个机会过来看兄长,顺便看儿子。
“如果他来了的话……哎呀……”
赵大哥眉头紧锁,后半句话没说出来,但大家都明白了。
什么意思?
就是说情况会变得更糟!
看段母说话的口气,肯定在家很有权威,到时候跟丈夫一说,段父必定也烦感赵小萌。
大伯住院这一个月,父母二人天天在段御鹏耳边吹风,再施加压力,事态发展不知会怎么样?
而且段母也明确表示,不想让二人有孩子,就是觉得他俩不能长久性,希望二人离婚呗!
赵大哥:“小段平时说没说过,他父亲性格怎么样?”
赵小萌没精打采的摇头,“他很少说这些,只感觉挺严厉的。”
完了!
妈这么严厉,再来个严厉的爸,二者一施压,够呛啊!
而且段御鹏这人太中庸,一看就是孝子贤孙,不可能掐着腰与父母对抗。将来怎么样?还真不好说。
“爱TM咋地咋地,咱也再不上赶子,一家子给脸不要脸!小段也是可恶,知道他父母这个德行,不提前弄明白……都是他的错,全怪他!”
闹心,主要是闹心又窝火!
老妈的火气又起来了,嘟嘟囔囔的没完。
赵小萌五内俱焚,心烦的没法没法了。想堵上耳朵,又想狂吼两嗓子,但最后都忍了。
今日之事都因自己而起,铺天盖地的后悔和自责,已耗尽了所有力量。她不能、也不想再跟父母吵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