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季飏的问话就如同一个重锤般一下子将敲碎了岑紫筝的内心,她仰起头,对上那双充满魅惑的深眸,急促的呼吸不难看出她的心痛——
缓缓站起身来,视线一直没有离开龚季飏丝毫。
“孩子——孩子没有了!”
好艰难才将这句话说出来,与此同时,她的泪水也一同滑落……
龚季飏脸色大惊,他走到岑紫筝面前,浓重的男性气息也不难察觉到他内心的震撼!
“筝筝,孩子为什么会没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岑紫筝听闻他这般问道后,含泪的脸陡然勾起一丝苍冷的弧度,泪水将她的视线蒙住了,却蒙不住当年的一切种种!
“是我打掉的!”她毫不犹豫地宣布着这件事!
龚季飏的手愣在了半空之中,只见他高大的身子在闻言后竟然有些晃动,片刻后,大掌陡然一收——
“你说什么?你再给我说一遍!”
他的语气变得轻骇,双手如同铁钳般死死地固住了她的双肩,眸底的光也有震惊转为深深的不解和愤怒!
她竟然打掉了他们的孩子?
如果她真的爱他,怎么会这么忍心?
该死的女人,她真的太过残忍了,竟然剥夺了他做父亲的权利吗?
“再说一遍?我再说一百遍又如何?”
岑紫筝也快要频临疯狂了,她猛然甩开他的手臂,清凉的眼神陡然变得绝望和痛苦——
她愤恨地指着龚季飏,一字一句地说道:
“我告诉你,真正杀死孩子的凶手就是你!你没有资格来问这一切!”
“你说什么?我是凶手?我连你怀孕都不知道,又怎么会成为你口中的凶手?”龚季飏的脸色变得森冷起来。
“哈——哈哈——”
岑紫筝陡然大声冷笑,泪水再次从笑靥中滚落了下来,这笑声就如同一把尖刀般一下子穿透了龚季飏的心,一直钻的他好疼!
“龚季飏,你不要装模作样了,当年是我傻,爱你爱到奋不顾身,你明明知道我怀了孕,而且还许诺说要娶我入门,谁知道却是你的一再逃避和说谎,的确,我很恨你,而且当时也很想打掉腹中的孩子,但是——那个小生命在我的肚中一天天生长,随着他的长大,我对他的感情也越来越深,龚季飏——”
岑紫筝缓缓地述说着当年的事情,语气冰冷而怨恨,她指着他,如同在指认一个凶手般:
“你知道吗,正是因为你,才会令我失去对生活的热情,我发生了车祸,当我醒来的时候孩子已经没有了,但是——我看到孩子的尸体!”
她说不下去了,巨大的锥心之痛令她呼吸变得都很困难,每一次呼吸都伴着一次致命的痛苦,小手死死按住自己的胸口处,那里在疼啊,每当想起一次,心就被剜掉一次!
龚季飏早已经惊呆了,他怔愣在原地,听着岑紫筝的那些话,大手竟然在微微颤抖!
“孩子的尸体……筝筝,你——”他低喃着,语气有着不可置信!
“不错,我没有看到孩子出生的样子,却只是看到了他死于腹中的样子,龚季飏,你知道,他长得好英俊,好可爱,他就躺在那里,身子都蜷缩在一起,小手微微张开,我知道他在找我……他在……他在找我……可惜的是,我根本就救不了他,他连妈妈的样子都没有看见过……”
岑紫筝早已经泣不成声了,思绪已经被扯回了当年,那残忍的一幕自己怎么会忘记?
八年了,这八年来,每每的午夜轮回她都是在哭泣中惊醒的,她听到宝宝在叫妈咪的声音,也听到孩子在求救的声音……
这一切的一切就好像是发生在昨天,令她一辈子都难以释怀!
“筝筝——”
龚季飏将岑紫筝瘫软的身子搂在怀中,其实他早已经震惊不已了,但当他听到孩子这般的时候,心痛的也无法呼吸!
这是他们的孩子,他这么做父亲的怎么会这样失去一个宝宝呢?
“失去了宝宝,我就相当于失去了一切,设计大赛我耽误了时间,学校我也只要办理退学,后来跟着老师进一步学习服装设计!”
岑紫筝闭着眼睛,泪水大颗大颗地从眼角滑落下来,却被龚季飏吻去了。
“龚季飏,我真的好恨你,不是因为你令我失去了前途,而是因为你令我失去了孩子!”
当她接触了他的怀抱后,情绪变得更加激动,她大力地捶打着他的胸膛,推搡着他、扭打着,似乎要将这八年来的怨恨全部发泄完一样。
“筝筝——筝筝——你冷静些,听我说!”
龚季飏任凭她捶打着自己,而后,大手轻轻将她的小手揽住,不是因为疼,而是怕她因为捶打自己而弄疼了她自己。
“我要你告诉我,当年你为什么有打掉孩子的念头?难道就只是因为我的晚归吗?”
虽然他的确是处于深深的震撼和悲痛之中,但回想这一切,他真的觉得这期间有很大的蹊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