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靛青,你轻点!”
包扎房里,彩忍不住叫了起来。碘酒在伤口边缘不断地舔舐着,棉签擦过的地方如盐巴扫过一般让她疼痛难耐。早说道她就不跟他较劲了,力气还真大。
“用力些才擦得干净,还好没有玻璃片黏在伤口上,你怎么这么不小心?”
靛青白了她一眼道。一向反应迅速的她怎么会如此轻而易举地就被一个虚弱重伤的人给伤到了。
“我,没什么!他倒是恢复得挺快的呢,力气这么大!看来你的药还是挺有效的!”
彩笑说着,她的眼里只有单纯的笑意,丝毫不为自己受伤的事所影响,她更希望他快点好起来。
靛青摇摇头指着她的伤口道:“你还有心思去关心这个?看到没有,这个位置,再偏一点就割到动脉了!”真不知这小丫头满脑子在想些什么。
“呵呵,不是有你这么个神医么?”彩哈哈大笑道。小伤口罢了,有靛青在,让她放肆一番又何妨,只是免不了让蝎子数落一番。
“呵呵!神医也有退休的时候!”靛青说道。
彩道:“退休?过了二十年你再跟我讨论这个问题吧!没我允许,不准退呢!”
靛青也就三十来岁,正当而立之年。彩白了他一眼。这么年轻就在喊退休,要让蝎子听见只怕他的黄粱美梦就难以实现了。
靛青看着眼前的小丫头越是有趣道:“是你说了算还是蝎子说了算?”
“她听你的还是听我的?”彩一脸笑意地反问道。对此,她还是很自信。
“听她自己的,呵呵!”靛青笑笑回道。
彩说得不错,蝎子除了她自己,最没免疫的,便是这个只会读书的小丫头。平日里,彩除了读书和发明小东西,似乎没有什么特殊的技能。
靛青的手脚很麻利,一会儿便为彩包扎好了伤口,彩轻轻转了转手臂,发现没有那么疼了便露出了笑容:“呵呵,谢谢你!你先忙吧,我再过去看看他!”
“嗯,不想留疤的话就不要碰热水,碰酒,还有碰他……”
靛青整理着盘子里的器皿,摘下白色手套,走向洗水池,背对着她,漫不经心道。
彩顿住了脚步,她听懂了弦外之音,却露出了一抹笑道:“我不碰的,放心吧!”
“那就好……”
靛青笑笑便转身走入实验室,继续研究自己的实验。还有太多的试验需要他去完成。有些提醒,点到即止便足够。
BG--230号房内,羯一直回忆着方才蝎子说的那番话语,直到彩走进来了亦没发觉。
“你好些了吗?”
彩依旧走进他的身边,坐了下来,她答应过靛青,便适当拉开了些距离。他的情绪不是很稳定,就像一个随时可能喷发的火山一般。
“她叫我羯?是吗?”
羯缓缓地对上她的眼,茫然地看着她。他并不排斥面前的女生,从她眼里他看得到一丝关心和温暖,也只有她能够让他在这冰冷无情的地方感受到一丝仅有的温度。
“蝎子说是,你就是!”
“喝口水吧!”彩只是静静地为他倒了杯水,递到他跟前,手上的绷带刺激着他的瞳孔。
羯看到她手上的绷带,便心生愧疚,渐渐地平静了下来:“方才之事,对不起,可是我真的很想知道,你告诉我好吗?”
他的眼里满是乞求。如今他已记不起过去的事情,他的精神该寄托在何处?他的身躯又该在哪停驻?他需要知道这些,需要逼迫自己去面对。
“谁告诉你这些的,你该去问他才是!”
彩看了看他,便将水杯放在他身旁的桌子上,转身欲走。
“请帮我恢复!”他的声音让彩停住了脚步。
“你说什么?”
彩转过身去认真地搜索着他脸上的每一丝变化。却见目光,不由得让她心生怜悯。
“我想尽快恢复,去见蝎子!”羯认真道,既然如此,那就让他自己去寻找真相罢。
彩的嘴角终于放松地露出了一抹笑:“好!”
回去已经是晚上十点。彩这一整天都在陪着羯,尽量帮助他舒展身上的关节,自己却是累得全身酸痛。这照顾病人真是个苦差的活儿,不过为了他,她也愿意。
狼牙裘坐在沙发上看报,听见关门的声音抬头一看,遂而笑道:“妹妹,回来了?”
“是啊!”
彩将书包挂在架子上,懒洋洋地往他身边一躺,长长地呼了口气。
“怎么了?看你这么累的样子?”狼牙裘放下报纸,嬉皮笑脸地看着她。
“没什么,好久没运动了!”彩拍了拍沙发,自嘲地笑道。
狼牙裘忽的大叫起来:“你的手怎么了?怎么还绑着绷带!”
他看见她摇晃的手上白色的绷带上透出淡淡的猩红,刺眼夺目。是哪个没眼力见的家伙伤了彩,他非得去剥了他皮不可。
话音刚落,瑞达便一脸悠哉地走进屋里挤到他们两中间,慢悠悠地开口。
“还不是被医院里的那个人给弄的!”
“什么?老子要去砍了他!”
狼牙裘一脸龇牙咧嘴道。自从来了星宿,彩何时再受过这样的伤。狼牙裘想了想恨不得冲出去,若不是看在那家伙要死不活地躺在那。
“瑞达?”
彩一脸惊讶地看着他,为什么每次他都能迅速得到消息?她急忙拉住狼牙裘的手不让他走。他发起疯来确实跟狮子差不多,有点吓人。
“不要这么看着我,会让我产生误会!”瑞达一脸迷恋的样子立刻引来两个拳头。
“这么自恋的人还是第一次见!”
彩吹了下自己的拳头道。虽说力度一般,不过能黑了他的心灵窗户也够了。
“哼!”狼牙裘白了他一眼却笑了起来,没想到,在这方面,他倒是和彩心有灵犀。
“你们两个暴力狂,我要去找蝎子投诉!”瑞达捂着淤青的双眼跑了出去。
“哈哈哈!”彩乐得大笑,用力地拍着沙发,竟忘记了自己手上的伤,不禁哇哇叫起声来。
“彩,你的手?”狼牙裘下意识地将她手抓住担心地问道。
彩轻轻地抽出手摇了摇,笑着缓了口气道:“没事,就皮外伤,过些日子就好了!”她知道狼牙裘担心她,他一直都对她很好,她会把他的好记在心里,也只能放在心里。
狼牙裘道:“没事就好!以后少往医院跑,你若不放心,我帮你去罢!”狼牙裘满脸义气地拍了拍胸脯说道。
“狮爷,你就放心罢!我会处理好的!”彩乐呵呵地笑了起来。
狼牙裘道:“那你要照顾好自己!”他还是不太放心地看着她。
“嗯,会的!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