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内
“陛下为何下诏释放翊王殿下?毕竟柳家满门被杀,翊王未尝不会怀疑陛下。”铁血军一处统领范伯仲忧心忡忡的望着高座上的昭宁帝。
“柳家,朕迟早要除掉。”昭宁帝抬眼看了范伯仲一眼,“圣殿替朕办了这件事,说来朕还要感谢圣殿。”
“陛下不如将那张画有十字符号的纸派人送给翊王,这样也可以免除翊王殿下对陛下的怀疑。”范伯仲建议道。
“那只怕会适得其反。”昭宁帝冷冷道,“翊王不会有什么动作的。毕竟皇后还在后宫中,陈王也还在后宫养着。”
“那恭王……”范伯仲迟疑道。
“夜舒那边有什么动静?”昭宁帝见范伯仲如此问,便反问范伯仲道。
“陛下不必忧心,恭王那边没有任何反常。只是翊王的呈词指认恭王殿下,而陛下放了翊王,难免恭王殿下不会心中疑惑。”
“帮朕做件事。”昭宁帝话锋一转,“将光王夜澜收监大牢,等待朕与众臣商议后再做处理。”
“陛下,这是为何?恕臣愚钝,臣不太明白陛下的意思。”范伯仲一头雾水的看着昭宁帝。
昭宁帝高深莫测的笑了笑,“你不需要明白,照做就是,明日早朝,朕自会给那些如你一样一头雾水的大臣们一个理由。”
“是,臣这就带人前往光王府。”范伯仲作揖道。
……
“什么!你们要抓四哥?”
范伯仲带着铁血军一处的人马去光王府抓人,夜凡彼时还在光王府未曾离开,乍听此消息,整个人被惊的说不出话。
倒是夜澜,似乎早已料到范伯仲会带人来抓他,一副泰然自若的样子站在那里,只是淡淡对范伯仲道,“我跟你们走,带路吧。”
“多谢光王殿下体谅。”范伯仲敷衍地向夜澜行了个礼,挥手就要命令手下将夜澜带走。
“等一下!”夜凡喝止了他们,“平白无故的,父皇为何突然下旨来抓四哥,总要给个理由再将人带走。”
“陛下自有圣意,我等只是奉命行事。”范伯仲面上冷漠,似是不屑搭理夜凡。
“翊王被放出来了,而我作为此案的审理者自然要被抓进去。”夜澜不明不白的说道,似是自言自语,又似是对夜凡的疑问进行解释。
夜凡不明白他的意思,目光呆滞地看向夜澜,张了张口,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无妨,不是大事。”夜澜临走前对夜凡扔下这么一句话。范伯仲目送着铁血军士兵压走了夜澜,草草向夜凡行了个礼,转身冷漠的离开了光王府。
……
翊王府
“殿下终于回来了,属下等担心多时。殿下可要吩咐下人更衣沐浴?”夜桀的亲信,翊王府侍卫统领郭安之一脸谄媚的迎上夜桀。
“本王没那个心情!”夜桀根本不理会郭安之的讨好,怒气冲冲的拂袖向里面走去。
“殿下息怒。尚书大人一事,还请殿下不要过于伤心。”郭安之陪着笑脸随行在夜桀身旁,跟着他一起进了夜桀的书房。
“查的怎么样了,是谁干的!”夜桀怒气冲冲的将书房的门随手摔上,郭安之紧跟着差点被门砸中了脸。
“殿……殿下,目前还尚未有定论。不过……不过铁血军已经在查了,相信不多时便能找到灭了尚书府满门的罪魁祸首。”郭安之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夜桀的脸色,生怕一句话没说对惹怒了夜桀,人头不保。
“哼!恐怕不会有结果。”夜桀缓和了语气,“这件事是谁干的,想必谁自己清楚!”
“殿……殿下这是何意?”郭安之听着夜桀的语气,心内已猜到了七八分,只是因为恐惧不敢言明。
“母后和弟弟还在宫中,本王暂时不会出手,但这笔账,本王记住了!”夜桀恶狠狠道,那样子活像是要将人生吞活剥。
一旁的郭安之被夜桀的样子吓出了一身冷汗,整个后背都湿透了,额间全是豆大的汗珠,面露恐惧之意的看着夜桀,不敢发出一句声音。
“殿……殿下,我们的人说,他们……他们在搜查时发现了圣殿的字条,或许这件事……是……是圣殿干的。”郭安之的声音越说越小,眼睛紧张的盯着夜桀,那样子活像是下一秒便要人头落地。
“夜澜被抓了进去。虽然本王一向与夜澜不和,他抓进去也不关本王的事,本王不会感到担心,也不觉得可笑。但是夜澜被抓前对本王说了那番话,这件事一定与……脱不了干系。”夜桀的手紧紧地握成一个拳头,手指“咯咯”作响,整个拳头红的像团火。
似是努力克制自己,好半天才压抑住情绪,声音不大却令人毛骨悚然,“替本王安顿尚书府后事,再派个人进宫宽慰母后。然后……这件事暂时作罢!”
“是是,属下这就去做。”郭安之如得了大赦令,飞快离开了书房。走出书房几里路才停下来长吁一口气,拭去了额上的汗水,整个人放松下来,缓步离开了翊王府。
“殿下为何觉得此事是……所为?”待郭安之走后,夜桀的宠妃,西昌王之女沈安然从书房走出,悠然对夜桀问道。
夜桀一见到沈安然,整个人的语气放软了许多。“在牢中时,舅舅派人多加照看,因此在牢中我并没有受多大的苦。但是如今舅舅和祖父突然遇害,我觉得此事……父皇应是察觉了。”
“殿下与刑部侍郎大人可是商议了什么?”沈安然十分聪明,一听便从夜桀的话里听出了不对之处。
“舅舅与我言,若是父皇不愿放我,或是要将我处刑,那么舅舅便联合朝中自己的人一起逼宫,逼迫父皇将我释放。可是第二天,就是今天,就……”夜桀语塞,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殿下不曾怀疑真是圣殿所为?”沈安然突然话锋一转。
“不可能。”夜桀坚决的否定了她,“圣殿虽然讲究正义,扶贫济弱,对舅舅他们……贪财好利之人却然容不得。可若是换个日子灭门我尚可相信,如今无因无由突然出手,又这么巧在谈话后的一天。当本王是傻子吗!逻辑暂且不论,巧合多了那便是假象。”
“那么殿下认定了是陛下。”
“夜舒插没插手我不知道,但是父皇……呵!”夜桀冷笑一声。
“那光王殿下为何被抓了进去?”
“夜澜早就料到了,在牢中他便说自己必然会被打入牢狱。我都猜到父皇明日会如何对朝臣解释。”
夜桀冷冷的模仿着昭宁帝的口吻,“柳家昨日满门被灭,念在皇后母族遭此大劫,朕实在痛心疾首,心有不忍,遂免去翊王之罪,以待观察,着令其日后立功弥补过错。光王夜澜,审讯不利,诬陷兄长,供词荒谬至极,着令其关押牢狱,好好反省。”
“可是这诏令解释不通,如何能服众?”
“皇帝的话便是圣谕,无人敢违抗。发道圣旨解释一番,不过是走走程序。”
“殿下,恐怕陛下是想扶恭王上位。”沈安然恍然大悟道。
“这点我早就知道,只是不想父皇做的这么绝。”夜桀冷冷道,“放心,太子之位只能是我的,谁若是敢与我争,那我便要让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