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集团军后继部队与残兵合流后,迎头撞上了第九十一机械化团的叛军,不撞不行,因为这帮家伙好位置挑得非常好,好死不死就卡在第三道,也是最后一道防线的进攻道路上,想绕也绕不开。
一开始增援部队只是打算抽出一部分监视住这个营区,大部队绕开这个钉子直攻同盟军,这些叛军也的确够猛,主动调来火炮对准射程内的条约军猛打,虽然命中率不高,但是也把条约军折磨得无法正常行军,干脆一股脑地先涌过来解决他们。
只是留给我们的时间已经不多,同盟军援兵离这里只有不足二十个小时的行程。
凌晨时分,我被猛烈的爆炸声惊醒,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这已经是条约军在半天内发起的第十六次进攻,注意这些只是以陆战机甲的攻击频率计算的,航空机甲的空袭也几乎是一秒钟不停。这种连续的车轮战无疑极大损耗了叛军的战力,最直接的表现就是营地内叛军的机甲移动音越来越稀薄,最后几乎绝迹了。
但是对我来来说,情况并没太多起色,首先虽然没有再挨揍,但是我的伤口之严重,随便挑个人出来都能一拳打死我,大概是布洛尼娅了解到我的武功的原因,至今也没人来给我治一下伤口,搞得我连保持清醒都很困难,更不用说跳起来杀人。
“喂,出来!”
小黑屋的门突然打开了,阳光刺得所有战俘眼睛都睁不开,一天不见的安德尼科夫又出现在了我面前,只不过这家伙的精神状态看起来很不好,眼睛血红而且满身酒气,像是刚从酒里窜出来的恶棍。
“出来,都给我快点!”
在他的呵斥下,我们这些战俘被一群警备兵连打带架弄了出来,我隐隐约约看见布洛尼娅正在角落和安德尼科夫嘀咕些什么。
“喂,这样真的有效吗?”
“就算没有,也是对条约军士气的一个沉重打击,当然,如果不行的话还有后手,他们是绝不会向陈项动手的。”
阴谋竟然又拉上我了,看样子这次不会是什么好事。
几分钟后,我们都被赶到了营区外围,此时叛军能控制的区域只剩下营区这一小块地方,外围已经全数被条约军扫清,到处都是散落的机甲残骸,叛军至少有三分之二个机甲营全部搭在了这里,但是这并不意味着条约军占尽优势,现在同盟军援兵已经不断向这边靠近,叛军只要挺过最后五分钟就是赢家,而条约军除了要尽快歼灭他们外,还得费劲千辛万苦打通第三道防线才行。
胜算最多是四六开。
虽然损失巨大,但是叛军也的确够猛,不断地收缩防线硬顶,甚至把一百五十二毫米榴弹炮也拖上前线打平射,打到哪里哪里就是一片支离破碎的金属胡同,对条约军机甲群形成了严重杀伤。
我们被分成了几个批次,安排在【德普】的射击阵位中间,第一批五十名战俘先被赶了上去,像电线杆子一样笔直地在前沿站成一排。
这一招绑匪也经常用,俗称肉盾,大概意思是你有种打一枪过来试试。
条约军当然没种,至少在这方面有种的人并不多,所以冲在最前面的【德普】全部刹车停下,直挺挺地僵在哪里。
“快点,把他们都赶上去,快!”
发现情况有效,安德尼科夫大喜之下,马上在各个支撑点窜来窜去,驱使手下把战俘统统赶上去,如果拒绝或是反抗,当场就是一枪击毙,短短一两分钟就杀了七八人。
“喂,快点起来!”
一个小兵拿着把自动步枪顶着我脑门,我只好骂了一通祖宗,然后慢慢支撑着直起身,但是没想到小腿和后背传来一阵尖锐的痛感,我当即跪了回去。
小兵看着我已经流出恶心的脓血的伤口,厌恶地撇了一下嘴。
“喂,医护兵,快点把这个倒霉蛋医得能站起来,真是见鬼,怎么在我这里分了这么个残废人。”
我还没从这句话中反应过来,一个背着医疗装备的医护兵就跑上来,骂了一句见鬼,就动手给我处理起伤口来了。我下意识地瞄了一下布洛尼娅和安德尼科夫,因为场面很乱,所以两个人都在离我很远的位置指挥,显然没有发现这个小插曲。
妈的,真是运气来了谁也挡不住。
我继续摆出痛苦的表情,不时紧张地偷眼忘着两个叛军主角的反应。
军用医疗装备的效率很高,经过十几分钟的各型处理后。化脓的创口迅速得到了控制,坏死的肌肉被剔除,创口部分很快得到了愈合,最重要的是打折的肋骨被固定回了原位,并基本长好,不用担心剧烈运动时一扭身子就被自己的骨头刺穿肺。
随着前沿的人被越赶越多,枪炮声也逐渐陷入沉寂,明明交战两军近在咫尺,现场却呈现出非常诡异的双方面沉默。
见鬼,从哪里给我搞一台机甲来!
我一个人就算有三头六臂也打不过那么多警备兵,但是只要有机甲在,哪怕是台最废的教练机甲,敌人就算长出三头六臂来我也能对付。
眼看留在原地的人,越来越少,我已经快要无法浑水摸鱼的时候,一台【德普】拖着一台友军机下了前沿,那台被拖着走的【德普】虽然外表看上去比较完好,但是已经完全失去了行动能力。等到机体被机械师扶正时,我才发现,机甲的驾驶舱位置已经被聚能弹头洞穿,对于机甲兵来说,这是一种很恶心的死法,虽然对机体性能没有妨碍,但是驾驶员却是在一瞬间被烧成了半截焦炭,像被抽走灵魂一样失去了战斗力。
机甲兵中把这样被击毁的机甲戏称为——丧尸。
但是现在看到这种机甲,我却激动的一个哆嗦,看来今天是撞大运了,想到什么来什么。
悄悄摸出“酒瓶子”留下的遗产——一把脏兮兮餐刀,我开始用锯齿刀刃一点点吃力的锯着绑在手腕上的塑料手铐,这玩意儿虽然没有铁家伙硬,但是柔韧性非常好,没大型剪子割起来相当麻烦。
机械师打开冒烟的驾驶舱从里面拖出半截烧焦的人体,而赶完自己身边的战俘,安德尼科夫骂骂咧咧的往这边走过来,看到我的样子马上就是一愣。
行了,就是现在!
运起内力猛地把割开一半的塑料手铐挣开,我飞起一脚踹翻那个医护兵顺势起身,很长时间没有使用过的踢技横扫而出,像鞭子一样,一瞬间把眼前的警备兵脑袋踢拧了九十多度,然后我乘机扑过去夺过他的自动步枪,一通狂扫把身边的三四个警备兵全部搁到,然后顺带又赏了安德尼科夫一梭子。
在全体停火的情况下,这一通乱枪声音相当震撼。
“艹,杀了他,快杀了他!”
安德尼科夫的军帽被我扫飞了,头皮也被流弹挂开,那家伙暴跳如雷的挥动着手枪朝这边乱射。
距离一百多米,能擦到都算你运气好。我把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几名目瞪口呆的机械师身上,一边跑一边连射自动步枪,把他们有一个是一个全部搁倒了。
“拦住他,不能让他上机甲!”
布洛尼娅的尖叫从远处传来。
没错,一上机甲这些下三滥没有一个是我的对手。
一个特别听话的机械师立刻猫着腰往驾驶舱里钻,我马上架起自动步枪一个短点射削掉了他的半边脑袋,脑浆喷了半边驾驶舱,就在这时我也已经冲到了【德普】下面,整个营区都被惊动了,刚刚放下机甲的【德普】马上折返,操着装甲机枪向这边射击,但是我已经抢在他前面跳了进去,顺势一打操纵杆,驱动机体就地一个三百六十度翻滚,躲开了第一轮扫射。
“见你娘的鬼!”
没绑安全带,我被这一轮激烈的机动差点甩到驾驶舱外面去,用脚强行顶住驾驶舱两侧才算把自己固定住,就是这一通折腾,我刚刚愈合的伤口又震裂开了,血流得像自来水一样。
我忍着剧痛,拉动手柄关上驾驶舱门,下一刻,一排二十三毫米机关炮弹就直击命中了【德普】的主装甲,因为距离太远未能击穿机体的正面装甲,【德普】只是被巨大的冲力掀翻,趁着这个机会,我把安全带也扣好了,虽然沾着脑浆和焦糊人肉的座位很恶心,但是比起被打成同样的玩意儿实在好太多了。
控制住机甲,我就不再客气,单手架起装甲机枪击毁那台【德普】的下肢,然后对准还在前沿的【德普】一通速射,我射界内的机甲纷纷中弹被击倒。
“他妈的,快跑!”
我打开扩音器大吼道。
反应过来的战俘们趁机一哄而散,反应过来的条约军一拥而上,叛军完全失去了对局面的控制,甚至他们自己也乱了起来,更远处的叛军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端着装甲机枪左晃右晃不知道该往哪里开枪。
“艹,老子要宰了你!”
伴随安德尼科夫着疯狂的咆哮,一台【德普】红着眼睛对准我猛冲上来,凡是挡在它面前的人群不论敌我统统被踏成了肉酱。我甩开打光了子弹的装甲机枪,反手拔出热能刀迎敌。
正好,省的我去找你了。
来受死,垃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