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
容夜跟着容黎,一路从主营,到容黎的营房。
“哥,你怎么来了?你什么时候到的?怎么不提前告诉我?”
容黎盯着满脸讨好的妹妹,眼神冷得不行,他问:“你刚才在做什么?”
“什么刚才?”容夜问。
“刚才!”容黎声音跟结冰似的:“你跟顾潮,你们在做什么!”
容夜看哥哥发火了,赶紧解释:“没有做什么,我给元帅送零嘴,他吃的时候脸弄脏了,我帮他擦了一下……”
“容夜!”容黎打断她:“你还装什么装!”
容夜撅着嘴,去拉哥哥的衣角,嘟哝:“哥,你不要生气,你一生气,我着急,我害怕,爹娘又不在,我不知怎么哄你,你说你要是气坏了身子,我该多心疼。”
“少跟我嬉皮笑脸。”容黎挥开她的爪子:“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我知道。”容夜吸了吸鼻子:“人家是想当兵,从小想,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不是问你这个!”容黎忍无可忍:“你还想东拉西扯到什么时候,你现在这副嘴脸是做给谁看的?我会当?”
容夜小脸都皱成了一团:“我没有东拉西扯,哥,我都不知道我到底做错了什么。我只是追求理想,你都可以去当游医,为什么我不能投身军戎?这不公平啊。”
“砰”的一声,容黎一拍桌子,力道之大,险些将桌子拍断。
他又起身,扬起手,眼看一巴掌要扇到容夜脸。
容夜站着不动,盯着他举起的手掌。
容黎咬了咬牙,这掌终究没打下去,他将手垂了下来。
容夜见状,眼底竟稍稍掠过一丝可惜。
容夜冷声:“打了你,你便有机会卖惨,博同情,即便爹娘来问,你也可以说,是我先打了你,那到时,我有错在先,而你做了什么,都会被原谅,对吗?”
容夜委屈极了:“哥,你要打我,我肯定不跑,我离家出走,本来该打,你怎么打我,我都认。”
“呵。”容黎冷笑一声,气过头了,反而冷静了,臭丫头明显有备而来,他冲动,反而会她的计,他道:“滚出去。”
容夜没有动。
“滚!”容黎吼。
容夜这才撅着嘴,一步三回头的走出了营帐。
一出去,容夜看到缩在角落偷听的容倾。
“倾哥。”她轻喊了声。
容倾尴尬的转过头来。
容夜苦着脸道:“我哥生气了,我……我一会儿去找你吧。”说完,她便灰头土脸的离开了。
容倾又心疼了,他转身钻进营帐,对容黎道:“你也太严厉了,她终究还小,又向来不谙世事,天真烂漫,你说她两句行了,怎么还要打她?她身可有伤!她说一会儿要来找我,肯定是在你这儿受了委屈,要找我哭,你说我一会儿哄不住她怎么办!”
容黎现在很累,他按着头,坐在椅子。
容倾不依不饶:“你倒是说话啊,我问你呢。”
“容倾。”容黎疲惫的抬起头,盯着这个从小傻到大的堂弟:“你被她坑过多少次,你是都忘得一干二净了?”
“啊?”容倾不解:“什么意思啊?”
容黎深吸口气:“从你说她傻乎乎的对顾潮大献殷勤开始,我知道,事情没这么简单。顾潮是狐狸精?顾潮要是狐狸,她是头狼,能把顾潮一口吃了!”
容倾还是不明白:“什么乱七八糟的?”
容黎实在受不了了,起身一巴掌扇在容倾脑袋:“你是不是没长脑子!”
容倾捂着后脑勺,往后大退几步:“又打我,你又打我,你说过不打我的!”
“你真是……”容黎火大的不行:“你真是气死我了!”
“关我什么事?”容倾反驳:“是你妹妹气你,关我什么事,你凭什么打我?!”
“滚。”容黎指着门口:“马出去,别让我再看到你这张愚蠢的脸!”
容倾还想吵架,但又怕容黎再打他,哼了一声,扭头跑了。
容倾往自己营帐走时,半路,一道小小的身影钻了出来。
容倾看是容夜,赶紧道:“小夜啊,你听我解释,我也不知道阿黎今天会来,这,这真的是个意外。他刚才说的那些话,也是因为着急你,你别伤心,可千万别哭。”
“我不哭。”容夜往前走几步,样子垂头丧气的:“倾哥怎么会害我,你一直很疼我,之前莫哥骂我,只有你帮我,我心里是很感激的。”
“你别这样。”容倾劝道:“这样吧,等明日你哥消气了,我去替你说情,让他原谅你。”
“恩。”容夜轻轻的一点头,又往前走了一步:“倾哥,你真好,我哥老打你,你还这么关心我。”
一说到这个,容倾来气:“你哥真是太粗鲁了,刚才他又打我了,明明说好了不会再打我了,结果言而无信,烦死了。”
容夜低着头,突然问:“倾哥,我哥打你,你想不想报仇?”
“报仇?”容倾眨了下眼,又赶紧摇头:“不行不行,我打不过他。”
“你可以打我啊。”容夜说着,在容倾错愕的表情下,突然抓起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肩膀,然后整个人往后一仰,仰躺着,重重摔在地。
只听“砰”的一声,伴随着她“啊”的一声尖叫,地,出现了一滩鲜血。
容倾目瞪口呆。
而周围听到那声惊叫的士兵们,齐齐涌了过来,见到地有血,有人赶紧去扶容夜,有人惊叫着去找军医,有人怒目而视的瞪着容倾,显然已经把他当成凶手了。
不过一刻钟,“容夜因不肯透露军营内幕,与新来的监军发生口角,在人来人往的军营校场旁,被新监军推倒在地,一时不慎,后脑磕到了石头,人当场晕了”的消息,传遍了军营。
顾潮听闻此消息,顿时惊起,命人赶紧扶着他去军医处。
待他赶到时,正好听到里面,容小子虚弱的声音传出:“我没事,真的,陈军医,不疼了。”
顾潮撩帘进入,见脑袋包了一大圈绷带的小家伙,正坐在木质的床板,看到他进来,眼睛里都放出了光。
顾潮迎着对方崇仰的目光,心肠又软了些。
“元帅!”容夜喊。
顾潮走前,问陈军医:“怎么样?”
陈军医道:“看着不太严重,但毕竟是头,小心点好。”又说元帅:“您怎么过来了,这伤要卧床,让您处理军务已经是我最大的忍让,还敢跑出来!”
顾潮没听陈军医唠叨,只看向身边的人。
容夜悄悄伸出一只手,拉住顾潮的衣角,模样十分依恋:“元帅,你来看我,我不疼了。”
样子乖得,让人恨不得抱在怀里好好哄哄。
顾潮叹了口气,坐到旁边,声音更软了:“到底怎么回事?”
……
而另一边,容黎的营房内,容倾委屈的站在角落,望着容黎说:“我真的没有推她……”
“我知道。”容黎正在捶药,头也没抬,道:“她没受伤,那是鸡血。”
容倾一愣:“鸡血?可为什么……”
“我说了你懂?”容黎毫不留情的鄙夷堂弟的智商,然后又凝起眸,自言自语:“要和我斗是吧?行,那试试。”
容倾凑近一点,问:“你在说什么?”
“跟你没关系。”容黎道:“这段时间,你回城去,留在这儿,是给她留把柄,对我不利。”
容倾没明白:“啊?”
“听我的是。”容黎低下头,继续捶药,脑浮现的,却是顾潮的身影。
有句话容倾是没说错,这个顾潮,的确给容夜灌了迷汤。
臭丫头,连哥哥都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