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市秋天的风,在发怒时,飞扬跋扈,会毁灭人们精心缔造的秩序。在轻风柔和时,也会千娇百媚,抚慰人们的每一个细胞;在风的性格里,有冷,有暖。冷时,世间万物无不战栗;暖时,大地生机勃勃,充满希望。
“怕了,”吴百强见汪得彪软了,不能再继续纠缠了,因为袁大钭在场,只要汪得彪不一口咬定自己通共,那么,还是要留些情面,毕竟是辅助团长的参谋长,但是,要让他从心里知道惭愧,随毫不客气的讲:“即是杀头也是你汪得彪在先,为何诬陷我们夫妇,本团长告诉你真实情况,此女子是鲜慕容为参谋长介绍的对象,她是专门来相亲的,我们在谈论你与她什么时间见面的事情,没想到汪得彪着急,不经介绍人介绍,突然闯入……”
“啊……”汪得彪闻听所言,大吃一惊,如果真是这样,自己不该贸然闯入,更不该当成共党抓走。
为何不早些讲出,非要在这个时候讲出,不是故意整人吗。
狡猾的参谋长对吴百强的话半信半疑,虽然自己求鲜慕容帮忙,可是,并没当场讲出介绍的是谁?
如果汪得彪知道是此女子,自己再混账,也不会把来相亲的对象当成共党抓起献给侦缉处。
现在讲出后悔的话;岂不让人怀疑,随提出:“吴团长的目的汪得彪明白,你是拉我垫背,才故意编瞎话,”
“哪个拉你垫背,她切切实实是来相亲的,”吴团长讲话是肯定的。好似一种柔和的,温暖的,平静的清风,一种被这个长江岸生长的种种芬芳醉人的花木所饱和的秋风。
汪得彪又抓住了话柄,责问;“既然女子是来相亲的,为何不提前告知,”
“哪儿来的时间,本团长正在举行婚礼,回家接新娘的时间都没,还是她们把我吴百强骗回来的,到家后才清楚,原来是给参谋长介绍的对象。鲜慕容问;什么时间介绍她们见面,本团长讲不慌,等婚礼过后,客人走了,再安排你们见面,”
汪得彪听了吴百强的一番解释,倒也合情合理,为了婚事的稳妥,他还是提出,“有什么证据?”
秋风像一支神奇的笔,给江城市的龟山蛇山,涂抹上了金黄色、殷袖色、淡粉色、间杂着斑斑驳驳的墨绿色,在长江水的映照下,好像一副多彩画。(首??发)
吴百强闻听参谋长要证据,那儿来的证据,说实话,鲜慕容还没找到目标,所有认识的同学一个个都出嫁,刘甄也算名花有主,小时候父母订下娃娃亲,二少爷不同意悔婚。既然汪得彪要证据,他只有让刘甄证明,随使了个眼神。
作为特派员的女子何等精明,她看出了吴团长意思,是在整治汪得彪,自己从来没听说鲜慕容介绍对象,不过,她还是当即点头承认了。
吴百强心里明白了,随向参谋长讲:“不信,可以问她本人,”
汪得彪不敢问本人,更不敢目视刘甄,怕她那双锐利的眼睛。
怪不得吴团长拿鲜慕容打比喻,承认她是自己的上级。那么,此女子真的是汪得彪的上级,可是,事情成了这个僵局,在上级面前,自己多难为情啊!
他只有低下头来,暗暗地琢磨分析,吴百强的话,到底是真是假?“有了,”他突然抬起头来,还是那句话:“有证据吗?”
刘甄见汪得彪继续向吴团长要证据,这一手果然厉害。为了治住他,为了救吴团长夫妇,也是为了救自己。她竟然掏出一封书信来,让汪得彪观看,“有证据,鲜慕容为小女子介绍对象的书信在此,”
“啊……”汪得彪吃了一惊,自己的怀疑竟然是真的,立即往上级手的书信瞄了一眼,果然不错,上面写着;男方是什么参谋长,落款是老同学,其他内容密密麻麻的字迹太小,看不清楚。
他想伸手,从上级手接过书信看个仔细。这时,一阵风刮来,而且愈来愈猛。它刮起的沙石已不是像跳着探戈似的风柱,而是黄浊的一片。有时,甚至铺天盖地而来,使人十步之内不辨方向。
刘甄却一把夺过,瞪眼讲:“这封信是鲜慕容写给小女子的,昨天下午刚刚接到,还没来得及细读怎能给你。”
汪得彪不敢再向上级讨要,尽管想仔细看看信的内容,也只好罢了,再说,上边有参谋长三个字,落款是老同学,难道还会有假吗。
这时,鲜慕容楞起来,怎么也弄不明白,自己什么时候写过书信,更没想过把刘甄介绍给汪得彪。那么,书信是谁写的?怎会有参谋长三个字?刘甄哪儿弄来的这封信?鲜慕容心里纳闷,怎么也琢磨不透,不过,她还是痛快地帮刘甄作证,“不会有假,那封信是我写的,咋那么快就收到了,”
“是啊,”刘甄看出汪得彪对书信的渴望,立即讲出信的内容,“除了介绍对象以外,老同学举行婚礼接客,时间紧急,弄得小女子不知所措,来不及细读,只好立即起程,恰巧赶马车的老大爷到江城市送货。我便坐上了马车,经过一昼夜的行驶,早晨刚刚到达,就被参谋长当成共党抓来。”
“听到了吗,”吴百强没等汪得彪回话,怒目圆瞪,审问讲:“她是特意来相亲的,哪儿什么共党书记,我吴百强通共的证据还成立吗,”
参谋长汪得彪被吴百强弄得狼狈不堪,他不敢反驳,也不好解释,只有低头不语。
“说实话吧,”刘甄见参谋长汪得彪低头不语,心想,他还是对书信怀疑,自己要把来的目的讲清楚,让他更加后悔,“小女子来的目的有三个,一是祝贺吴团长的婚礼,二是看看老同学介绍的对象,就算相亲吧,三是借兵马救哥哥独龙……”那声音是喧嚣而鼎沸的,颇像排山倒海而来的惊涛骇浪。
“相亲之事,”吴百强立即讲出自己的打算,“本团长与鲜慕容已经商量好,今天上午举行婚礼,没有时间,再说,老同学还等着救人,只有等到把独龙救出,再介绍你们二人见面,没想到啊,参谋长心里着急,不经介绍人介绍,竟然趁吴百强离开之机,偷偷摸摸私自约会,”
“什么私自约会啊,那是自己太鲁莽了,”参谋长汪得彪明知吴百强是在挖苦自己,他在指桑骂槐,意思没经他的允许抓什么共党。他不能反驳,即是骂自己也只有低头认了,他静静地听着。
“约会就约会呗,”吴百强继续发泄,“不该把自己的对象当成共党送往侦缉处,不该污蔑介绍人通共,”
“唉,”汪得彪低着头,一直叹气,说什么都晚了,泼出去的水是不能收起的。
吴百强好像抓住了汪得彪的软肋,得理不饶人,乘机追问:“参谋长的妻子是共党书记刘甄,那么,汪得彪是什么职务?她是你的上级,起码是个支委,那就不是通共了。难道本团长说错了吗,冤枉你吗?”
“不冤枉,”参谋长汪得彪终于开口讲话了,因为此话关系重大,他怕担当不起,害怕共党的罪名。再说,侦缉处长在此,自己要洗脱罪责,没影子的话,也会给袁大钭留下值得思考的把柄。只有异口否认,“我汪得彪哪儿是共党支委啊,连普通党员都不是……”
此时的天空,黑暗一秒钟一秒钟地增加。江水疯狂地拼命撞击堤岸。风带着一长列的怪声迎面飞过来。这一切都像在寻找它们的牺牲品一般。对着这可怖的景象让人感到惊奇。平日那恬静的江水遇着大风的时候也会这样奋激地怒吼起来。
“不是普通党员,”侦缉处长袁大钭听了汪得彪话,终于抓住了辫子,立即提出疑问,那么,你正在接受的考察,没有做出突出成绩,延迟了入党手续,却有了加入共党的念头,“那一定是入党积极分子,”
“积极分子也不是,”此时参谋长汪得彪满脑子都是惭愧,不再攻击吴团长了,尽管如何发泄责怪,也只有唉声叹气,为失去对象而伤心,想着如何挽回,所以,心不在焉,说话语无伦次,不加思考,忘记了面对的是侦缉处长,特务头子,竟然讲出;“我还没联系上,”
“什么,”侦缉处长袁大钭听了汪得彪语无伦次的话,认为是真的了,又抓住了辫子,继续深追,“那么,已经有了意图……”
“就算参谋长不是共党,”吴百强讲话有意打断袁大钭怀疑的追问,因为,参谋长说话语无伦次,害怕越问越麻烦,才以帮刘甄开脱为借口。他打了个比喻讲;“可想而知,你们成了夫妇,妻子如果是共党书记刘甄的话,那么,丈夫能脱了干系吗?”
“唉,”汪得彪听了吴百强比喻的话直叹气,他后悔莫及,憎恨自己鲁莽,讲出心里话,“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只因自己有化,知识分子出身,想找个有化的女子做伴侣,实在难啊……”
欲知后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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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二二章 掏书信以身证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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