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尔玉的妹妹李尔银因为亲眼目睹父母被害而被吓疯，李尔玉虽然没有亲眼目睹父母被杀的经过，却见过父母被杀害之后的血腥现场。
别看李尔玉现在很正常的样子，破过那么多刑事案件的乔川却知道，李尔玉的精神状态一直处于不稳定的状态中。
一旦受到血腥画面的刺激，李尔玉就很有可能想起过去的事情。
李尔玉昏倒在赵家时他就确定了这点，现在李尔玉做噩梦，他就更加确定自己的猜测。
李尔玉的压力很沉重，父母的大仇压在她的肩上，时时刻刻都让这个年纪不大的小姑娘无法喘息。
“什么李家惨案？”季阳晨莫名其妙的问了一句。
乔川却不打算跟季阳晨细说，犹豫了一下还是敲了敲桌面，咚咚的声响把本来睡眠就不深的李尔玉惊醒，陡然坐直了身体，李尔玉的眼神有些木然，木然中又带着惊魂未定。
“很晚了，回家去睡吧。”乔川难得语气十分温和。
季阳晨一副见了鬼的表情看着乔川的后脑勺，他的这个发小不是被什么鬼给附身了吧？他这个发小沉着冷静，平时说话语气都是很硬的，什么时候说话语气这么温柔了？
而且还是对李尔玉这个浑身带刺的臭丫头。
怎么一段时间过去，他就感觉自己要重新认识自己的发小了？
这个世界太可怕了，需要回去睡个好觉压压惊，他一定是这几天没休息好，今天出现幻觉了。
李尔玉却不知道季阳晨的心情如何复杂，听到乔川的声音，李尔玉立刻清醒了过来，梦境中的画面深深镌刻在脑子里，一刻也不能忘。
闭了闭眼，李尔玉擦了擦额头的汗，道了一声谢，“我这就回去。”
见李尔玉拿了包就准备出去，乔川皱眉道，“你就这样自己回去？”
“不然呢？”李尔玉回头看着乔川，眼神带着几分莫名其妙。
家里就她一个人了，不自己回去，难道还要半路带个人回去？
乔川很快就反应过来自己的语气不对，忙道，“这样，你一个人回去不安全，我顺道送送你。”
“这样好吗？”李尔玉看向季阳晨，“你们是打算一起回去的吧？”
别看李尔玉年纪小，她脑子却不笨。
在警局里工作了一个多月，她已经基本了解警局内的情况。
季阳晨跟景瑶是一对儿，在局里还有个‘雌雄双煞’的戏称。平时下了班，季阳晨都会先送景瑶回家，然后再自己回家，像今天这样等乔川一起回家的次数很少，基本上都是有事情跟乔川说，才特意留下来等乔川。
明知道他们有话要谈，李尔玉也不是那种会打扰人家的人。
乔川摆摆手就往外走，“行了，也就是顺道送送你而已，别想太多了，小丫头片子整日脑子里都想些什么，也不怕年纪轻轻就脑死亡。”
李尔玉嘴角一抽，恨不得拿着手上的包就砸在乔川的后脑勺上，这人嘴巴怎么这么欠呢？
不过李尔玉却没看见，一旁的季阳晨表情愈发古怪了。
目光在两人之间打转，嘿嘿的低笑了两声，仿佛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儿。
乔川开着车，季阳晨坐在副驾驶座上，李尔玉一个人坐在后座。
车子停在李尔玉住的小区门口，李尔玉道了声谢，下车就进了小区。
等李尔玉下车，乔川就开车回转。
没了李尔玉，季阳晨说话就随性多了。
笑着揶揄乔川，“我说……阿川啊，李尔玉家分明跟你家是反方向，你怎么还说顺道送她？你这分明是专程送她回家的吧？啊？”
乔川表情不变，“人家小姑娘，年纪轻轻，身体不好，太晚回家一个人不安全，她是个人才，出事了挺可惜的。”
对乔川这种欲盖弥彰的解释季阳晨就笑笑不说话，没有继续打趣下去，要是乔川恼起来，他可兜不住。
“行行行，你说什么都行，”季阳晨笑过之后就进入正题，脸上的笑容也收敛了许多，“阿川，戈俊明的事，你到底是怎么想的？真的放任他处理？”
老实讲，其实戈俊明的能力不差，但做什么事都有点和稀泥的作风，以往几个案子，其实疑点颇多，但到了他手里有了犯人直接抓到然后直接判了案，然后就不再深查下去了。
内陆其实也有不少贪腐徇私的官员，有些人犯了案，通常暗中联系一下，欠个人情就能把人换出来，而戈俊明做这种事情最是熟练。
因为完全不同的行事作风，隶属刑警大队的他们跟戈俊明直接冲突虽然没有，但只要是乔川的直系心腹，都对这位十分不满。
乔川早就料到季阳晨专程留下来等他，为的就是这件事。
“其实我几乎已经确定戈俊明跟这个案子背后的真凶有关系，我之所以退一步，不是因为想观察他，而是我知道他只是个小喽啰，根本不是什么重要的人，就算我把他告发到缉毒组那边，背后的真凶也只是折损一个卧底而已，警局内还有没有那位真凶的卧底，我现在一点底都没有。”乔川眉头深锁，把自己真正忧心的想法说了出来。
季阳晨的表情凝重了许多，“你的意思是，毒贩已经有卧底渗透到警局高层了？”
如戈俊明这样的如果还是小喽啰，那背后最大的卧底已经爬到了什么位置？
季阳晨莫名就觉得浑身发冷，如果真的任由他们这样发展下去，以后警局对那些毒贩来说岂不是就跟自家后院一样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你想想，按照惯例，我们已经快抓到凶手的紧要关头，上级突然成立重案组，重案组没有一个成员是从我们洪洞刑警大队抽调的，这本身就是一个疑点，就算他们抽调的都是精英，可他们并没有从头至尾的参与这个案子，最起码他们如果真的有心要抓到凶手，付清佐他们是一定会想方设法留下来的，清佐的本事你也清楚，国内的法医实力能超过他的屈指可数，戈俊明组里抽调来的法医肯定比不上清佐，我要带走清佐，他居然毫不在意，要么他找来的法医比清佐更厉害，要么他根本就没打算抓到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