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裘德命人将三位犯事的男子带上台阶,用粗麻绳将他们挨个死死的捆在台阶上的长柱上,他们无法动弹。
只见裘德拿出一把尖利的刺刀,走到第一位犯事的男子面前,不带任何表情毫无任何征兆的一抬手,将刺刀狠狠的刺进了男子的腹部,顿时只见一股鲜血从男子的腹间流出,鲜红染红了他绿色的外套,滚滚流到台阶上,顺着台阶流到了地上。
若拉被这个残忍的血腥场面吓得脑袋里空白了几秒,脑袋里一片模糊。
当她眼前缓缓清晰的时候,她清楚的看到被捆绑在台阶长柱上的三人全都被刺中了腹部,台阶已经被染得鲜红,他们还活着,这样的伤痛不会让他们一刀毙命,这样的做法,是为了让他们感受着无尽的痛苦,慢慢留光身体里的最后一滴血之后干涸的死去。
本以为事情已经结束,只见裘德又拿着刺刀闭着双眼,胡乱的刺向男子的身体,他的胸口,他的脖子都不断的涌出鲜血,热乎乎的血液流遍了他的全身。
奇怪的是几位男子虽然表情痛苦难耐,却没有发出一句话来,若是打定主意逃走,为何此时也不为自己辩解一番,若拉不明白为何他们甘愿就此受罚。就算做错了事,也该有解释的机会,他们逆来顺受的态度一点也不像是要逃走的人。
若拉想着时,台阶上的裘德已经将另外两位男子的身上戳了无数的刀口,不深不浅,不会致命,却让人无法忍耐。
若拉终于忍不住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这个地方简直就是地狱,怎么有这么残忍的事情,裘德不会给他们痛快,而是要折磨他们,不知他还会使出什么冷漠残暴的手段来。
台上的裘德泄了气,怒火全都一刀一刀的发到了三位违纪的男子身上,他将手里的刺刀扔在了血泊中,踩着赤血一步一步不紧不慢的走下了台阶。
他吹了吹他的胡子,扫视了一翻眼中没有露出任何同情情绪的人们,他大笑一声后轩昂的说到:“你们中如果有谁想要离开这里,下场就和台上的人一样,你死了不要紧,不要连累了无辜的队员。”
裘德说完跨着脚步往若拉的队伍边走来,他不过是随意巡视,可若拉却心中有鬼,怕他走来。
他继续教训:“绿队的人将会在明早成为飞龙的第一顿早餐,所以……如果有谁发现自己的队员有异常举动,赶紧上报,否则还会搭上自己的性命。虽说你们都是死囚,可谁又不怜惜自己的性命呢?”
说这话时,裘德走到了站在第一的若拉面前。她的队伍本就矮小精干,裘德这一走来,倒有泰山压顶的气势,若拉低着头的更不敢抬起,怕她隐藏心境的能力太差,被裘德看出端倪。
低着头,若拉听明白了裘德的话,老婆婆和绿队的其他人一定在岛上的某个地方,等到明早,就会和队员们一同成为飞龙的餐点,那可是她的救命恩人。若不是老婆婆,她一定在那个漆黑冰冷的夜晚去见在天堂的父亲了。
该怎么办,若拉没有一点主意,她不知道绿队的成员在哪里,怎么去?拿什么去。
裘德站在她面前,他一个顺眼,看到了眼前低头的若拉。他对若拉有些印象,毕竟是岛上来过的年纪最小的死囚,他对若拉也挺好奇,小小年纪就做了能到岛上来的事情,他本想等委派书到了再弄明白,可此时他想一探究竟,看看是什么原因让她来到了这里。
裘德侧身看向一旁的特纳女士,她正彬彬的站在裘德身旁等候他的指示,见裘德两眼在若拉身上打转,特纳女士马上叫到若拉,若拉才听命抬头。
她把低着的头抬了起来,还好她个子不够,她平视着前方,看不到裘德和特纳女士的表情,这让她安了一点心。
若拉抬头,裘德注意到了她与众不同的眼睛,那只无神黯淡的左眼在夜幕下看不到任何神采,更看不到一丝情绪。
裘德:“你的眼睛怎么回事?”
若拉稳住呼吸:“坏掉了,这只是装饰。”和裘德这样掌管整个住地的长官对话,不紧张不害怕是不可能的,单是裘德的凶恶的模样,在若拉看来就像地狱的恶魔一样。她回答得很干脆,免得说多了露出马脚,被裘德看出她有过想逃走的想法。
裘德:“你做了什么事情被派到这里来?”裘德对若拉的兴趣高涨,今夜发生这么多事,就当听听故事,调剂调剂岛上枯燥乏味的生活。
他来了兴致,叫着一旁的守卫拿了一壶酒来,张大了嘴,对着壶嘴一阵乱灌,若不是他在若拉心中是个侩子手的形象,喝酒的动作还算豪爽潇洒吧。
若拉:“不记得做过什么来到这里。”她根本不知道说什么,这个问题也正是她所疑惑解不开的。刚刚裘德说了,这里的人都是死囚,她完全不记得自己做过这样过分的事情!
显然裘德对若拉的回答不满意,他将酒壶扔给一旁的守卫,又吹了吹他胡子,喘着粗气跨着大步走到了若拉面前,带着满身的酒味!
裘德噗嗤一声阴险的笑出来,他伸出粗壮的手臂拍在若拉的肩上,这个动作对裘德来说没使任何力气,可对于第一天工作累得快虚脱的若拉来说,就像千斤的石头压在肩头一样,她顺着裘德拍肩的动作晃悠了一下。
一旁的特纳女士故意咳嗽了两声,示意若拉不要胡乱说话,免得给队伍和她带来不必要的麻烦。若拉马上挺直了身板端正的站在裘德面前,身上的被单也被她拽得死死的。
裘德收回手臂,走到一旁大声说道:“你们!全部都给我老老实实的呆着,让你们到这里来是女王陛下的恩宠,否则你们早就为你们所做过的事情付出了生命的代价,谁也别想逃走!”裘德说着远离了若拉,若拉松了一口气。
裘德到别处“嘘寒问暖”去了,若拉站在前排看了看在台上的三位试图逃走的男子,相隔太远,她看得模糊,只看见他们低着头,没做任何反抗。
此番杀鸡儆猴之后,裘德率先离开了,若拉也跟着队伍准备回到小屋里继续睡觉。转过身,这次她得最后一个进门了,特纳女士跟在她后面。
裘德离开了,队伍也回归她的管辖,她在后面自言自语的抱怨:“真是不知好歹,累了一天了还要起来观摩,这不折磨人吗?”
若拉听到了身后丰满的特纳女士的怨语,看来她对这样的事习以为常,不像她看见这样的场景有如此大的冲击,幸好刚刚离台上距离比较远,否则若拉不敢保证她更真实的见到刚刚的场面时,会不会晕过去。
特纳女士在后面催促着,没几下队伍就进了房门,若拉也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刚刚进门特纳女士就着急的关上了旧门,若拉也躺在墙边把裹在身上的被单好好的盖在了身上。
回到位置上,若拉是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了。明早,绿队剩下的所有人都会成为飞龙的腹中食物,这是一件多么匪夷所思的事情她不敢想象。即使早上的时候亲眼所见,那也像一场梦,一个幻觉一样,不真实。
老婆婆就要这样死去吗?那个若拉的救命恩人到底做错了什么,这样残酷的连带责任制度没有一丝人性,除了压迫还是压迫,不断的榨取他们的劳动力,让在这个岛上的死囚们行尸走肉的任人差遣。长久以来,他们在这里从一只刺猬变成了小白兔,来时的尖锐都被这一不小心就丧命的制度磨得光溜溜的了。即使他们来之前做过惊天动地的事情,到这里也还怕被飞龙吃掉,世上有多少人能真正将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虽然是一群死囚,可谁又不惜命。
想到死囚,若拉才发觉她忘了害怕同屋相睡的队友了,不知他们都是因为什么来到这里,会不会有人像她一样,完全云里雾里就来了。屋里打呼噜的打呼噜,说梦话的说梦话,完全是一副生活常态的模样,若不是时间的磨砺,他们又怎会如此,又有谁不想离开这个牢笼,甘愿在此当牛做马一辈子。
这里的死囚没有让若拉害怕,连早上见到的那只食人飞龙她也可以忍受,她最怕这样的奴隶制度,让她像个傀儡一样的活着,失去了想象的未来,不过是黑色的,她的未来应该斑斓缤纷的,她的童年不该如此凄凉。
想这些在此刻没有任何意义,因为她无法离开这个地方,更无法让老婆婆逃过一劫。她,什么都做不了。
虽说老婆婆的事情若拉无能为力,可她终究是自责的,毕竟她知道了这件事情,却帮不上任何忙。
倒计时的夜晚异常孤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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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夜色中的蓝光森林。
隐形城堡里,文特沃斯抱着玩累了的诺维雅来到已经被整理得干干净净的她的房间,先行的克里斯蒂娜点了油灯,挂在了墙壁上。
温馨的房间里有了烛光,显得平易近人。
诺维雅的头上还带着文特沃斯给她编制的花环,只是上面的花瓣掉落了许多,那要归咎于她实在太能窜了,头上的花环可经不起她的折腾。
克里斯蒂娜走到床边,掀开被子,文特沃斯将熟睡的诺维雅轻轻的放到了柔软的床上,给她脱掉金色的靴子,盖好了粉色的被子。
见诺维雅睡得很安稳,文特沃斯松了一口气,总算是结束了今天的任务,作为精灵的他竟也有觉得疲惫的时候,当然这个疲惫不是身体上的,而是精神上的。
文特沃斯跟着克里斯蒂娜走到了门口,两人出了门,轻声的关上了房门,免得把诺维雅吵醒,她再醒来大哭大闹就惨了。
文特沃斯和克里斯蒂娜出了诺维雅的房门,就转身走到旋转楼梯前,往更高的台阶走去。
精灵的速度比人类快很多,加上没有诺维雅随行,两人很快来到了城堡顶层,旋转楼梯的终端,一间富丽堂皇的议会厅。
克里斯蒂娜伸手握在被擦得透亮的门把手上,微微用力,高耸的巨大的金色大门就缓缓开启,刚刚露出一条缝,门外的两人就看到了远处威仪而坐的古斯塔。
两人前后进门,文特沃斯进门后关上了刚刚打开的房门。
议会厅是城堡中的机密地方,如无例外,几乎不会在此会晤,上一次在议会厅商谈,已经是十个世纪以前的事情,一转眼的功夫,这里又灯火通明了。
进入议会厅,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张铺着银色桌布的长条会议桌,会议桌的正前方正是精灵王的位置,如今稳坐在上面的人正是古斯塔。
会议桌的两旁各自摆放着十张精雕细琢的椅子,座垫是用蓝光森林里可以长青并散发香气的树叶烘干之后外加法力制作而成,所以整个会议厅里弥漫着一种淡淡的香味。
克里斯蒂娜和文特沃斯虽然奉命来到议会厅,可凭他们的能力,两人都没有入座议会厅的资格,两人前后脚走到古斯塔面前,听候他的差遣。
就算两人不知古斯塔会说何事,可古斯塔将地点定在议会厅,可见事情重要性和机密性,为此两人都做了心理准备。
两人走近,齐声恭敬的说到:“古斯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