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圣使

贼之焚天圣使者,姓杨名么,年十八从常德钟相造反,兵败逃匿!

靖康二年八月,于京城行刺圣驾,事败,流窜东南沿海。靖康六年五月,篡逆台湾,岛上八族,从贼者甚众。

——《宋史:叛逆传钟相杨么篇》雷德通屈服了,让这样真正的汉子服软,不能不说是罗亚多绝大的成功。雷德通可不像他那个怂包弟弟雷德进,有情有意,一身肝胆,岛上的人没有不佩服的。搞定了雷德通,罗亚多将行动的重点,转移到泰雅族首领日山身上。要了解日山的情况,罗亚多不得不牺牲色相,先哄得月娃高兴了,才会有成功的可能。

说话,尤其是说重要的话,一定要找一个合适的场合。这里好,林深鸟鸣,静得都可以听到月娃的心跳。

时值六月,正是最热的时候,罗亚多很热,外面热,心里也热。

一手扇风,一边道:“月娃,你热不热?”

月娃扭头看看情郎的样子,再抬头向四处张望了一下,道:“你等着!”

月娃手脚并用,“飕飕”地爬到一棵大树,罗亚多仰头瞧着爬树的月娃,短短的布裙,在树上张开,就像一把伞哩!一条雪白的小亵裤,异常醒目,想不看,都是不行的。既然不行,罗亚多很是看了几眼,看过了还想看,骂几声自己好色,还是忍不住,抬头再看。

头上一声呼啸,月娃下来了,手里捧着鲜艳的果子。月娃满脸都是汗水,不停地喘着粗气,饱满的酥胸随着呼吸,起起伏伏,如同海山的波Lang。

咬上一口,满口生津,真甜!

“你也吃!”

“我不渴,你吃吧!”

月娃说着不渴,红红的小舌头不由自主地伸出来,tian了tian嘴唇,还是想吃呢!

“你不吃,我也不吃了!”

月娃憨憨地笑着,坐到身边,脑袋靠着罗亚多的一条腿,抓起一颗果子,“吭哧”一口,已经吃掉一半。

手在小辫间跳跃,摸摸这个,弄弄那个,轻轻闻一下,有一股淡淡的香气。

“月娃,你平日里用什么洗头?有一股香味呢!”

“这是我们泰雅族的秘密,不能告诉外人的!”

“我还是外人?”

“难道是内人?”

内人,还浑家呢!罗亚多大笑,月娃不明就里,问:“怎么啦?我又说错话了吗?”

“没有,没有!”

月娃不笨,汉化讲得越来越好,不过是有些天真而已。

罗亚多道:“上一次宴会,几个人举着球的舞蹈,到底是什么舞?有什么寓意吗?”

“托球舞,还有一个美丽的故事呢!想不想听……”

“想,想得要命哩!”

很久很久以前,大清溪边有一对青年夫妇,男的叫大尖哥,女的叫水花姐,他们很恩爱,自从相识、结婚,从来没有红过脸。他们靠捕鱼度日,过着幸福快乐的生活。一天,太阳和月亮突然都不见了,天昏地暗,禾苗枯萎,花果不长,虫鸟哭泣。大尖哥和水花姐决定,一定要把太阳和月亮找回来。他俩在白发婆婆指点下,用金斧砍死了深潭中吞食太阳的公龙;又用金剪刀杀死了吞食月亮的母龙。他们还拿了大棕榈树枝,把太阳和月亮托上天空。太阳又开始照亮大地,月亮又开始把夜行人带回故乡,而他们却永远留在了潭边,变成了大尖和水花两座大山。为了纪念大尖和水花,人们把那个潭称为“日月潭”;每年的节日,人们都会在潭水边,模仿他们两个托起太阳、月亮的样子,跳起托球舞,祈祷日月昌明,风调雨顺。

“日月潭,美吗?”

“当然。我家离那里不远的,月娃想阿妈了,你想阿妈吗?”

“想,当然想。”

看着她现在的样子,罗亚多无论如何说不出心里想说的话:欺骗这样的天真的女孩,是要遭报应的!她是那般纯洁,比日月潭的水还要纯洁呢!

爱她吗?

有点喜欢,说不上爱啊!但是,真的不想伤害她,希望她每天都快乐,这应该不是爱!

罗亚多不想问了,至少,今天不会再问了。

“为何叹气?”

“我没有啊!”

“你就有,我听到了,你在心里叹气!”

罗亚多扳过月娃的脸来,喃喃道:“怎么会呢?”

月娃灿烂地笑着,道:“感觉!月娃的感觉一直很准呢!”

“那你说,我是好人还是坏人?”

“你是圣使的坏人,月娃的好人!”

罗亚多一把捂住月娃的嘴,生怕别人听到,也实在是不敢再听下去了。本来以为,这样天真的女孩,就像露珠一样透明;此时此刻,自己在她面前,是不是比露珠还要透明?感觉,感觉是个什么东西?女人的感觉,难道果真如此奇妙?

“月娃,这样的话,可不敢乱说啊!”

“我又不是傻子!”

“月娃,想不想到大海的那一边去看一看?”

“想啊!听阿爹说,我们泰雅人的祖先就是从大海的西边来到这里的,那里好不好?”

“好,都是月娃没看过,甚至没听过的东西。”

月娃爬起来,眼睛闪烁着光芒,道:“带我去吧!”

“好啊!”

“不许耍赖!”

“一定!”

这样的月娃,才是那个熟悉的月娃啊!

这一天,从大海的那一边,传回消息:大宋虎翼军团都指挥使刘琦、振武军团都指挥使张宪,都到了泉州。正在调兵遣将,准备跨海来攻。杨么连忙召集重要将领,商议对策。

“决一死战,跟他娘的拼了!”

“起船北上,大海就是咱的家,官军找不到我们的!”

“下南洋,下南洋吧!”

……

七嘴八舌,说什么的都有,杨么闭目沉思,想着现在,想着过去。

他是孤儿,八岁那年的冬天,雪很大,天很冷,就连狗不叫了呢!他的衣服破了,他三天没有吃东西,腿上被恶狗咬伤的地方已经开始化脓,昨晚,身子很烫,他不觉得冷,只是感到饿,真饿啊!

漫天的雪花中,他看着天上红彤彤的太阳,雪花慢慢地将他盖住,他想动弹一下,要不,他会死的!动一下就好了,轻轻动一下也好啊!可是,手脚都麻木了,身上烫得厉害,他动不了,难道,他真的要死了吗?

“母亲,你的夭儿来了!”

声声呼唤母亲,母亲却没有出现,他看到了一张和蔼慈祥的脸!

“小兄弟,能动吗?你的家在哪里,我送你回家好吗?”

杨么懒得说话,觉得自己已经死了。面前这人,也许就是天上的神仙吧!

“家?好熟悉的名字,可是,我早就没家可回了!”

那人摸摸他的头,旋即道:“快,背上他,叫住持来!”

他到了一个人的背上,昏死了过去。醒来的时候,才知道,他睡了三天三夜,他只差那么一点就没命了,如果不是遇上了钟相钟老爷,他就没命了。钟老爷遇到他的地方,叫开元寺,他记住了那个地方,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

昨天晚上,他又回到开元寺,他还是那个施法的少年,楚王殿下驾前,最小的焚天圣使。那是多么快乐的时光啊,兄弟们的脸上都是笑容,师傅也从不发愁呢!钟老爷给他衣服穿,给他饭吃,教他读书,教他武艺,教他做人的道理。钟老爷既是师傅,又是父亲,世上最亲的人咧!

“昏君当道,六贼乱政,礼坏乐崩,我们要用手里的刀枪,打造一个新天下,完全属于穷人的天下。”

“法分贵贱贫富,非善法也。我行法,当等贵贱,均贫富。尔等随我,当听号令,必还尔等一个太平世界!”

“天圣降世,普度众生;尊号楚王,运该代宋。替天行道,均田免赋;人人富贵,天下太平!”

直到今日,楚王殿下的教诲,还在耳边激荡,怎么能忘记呢!

在大王光辉的照耀下,在圣**道的指引下,他们起事了,那一年,桃源山的桃花,开得无比鲜艳,好似迎风招展的旗帜。常德一府三县,一举而下;八百里洞庭,望风而降。他们杀官员,斗地主,开仓放粮,打兵器,造战船,穷苦人纷纷加入队伍,人马增加到十万以上,于是水陆并进,向岳州城进发。

在最顺利的时候,那个叫岳飞的人出现了。他们在岳州城下吃了败仗,一败涂地,从那以后,杨钦降了,黄佐降了,高虎、周伦、黄诚等人都降了。他不管别人,他要报效殿下,没有殿下,他早死了,人生在世上,不能做无情无义的人,如果那样,还不如做一条狗呢!

忽一日,殿下最小的儿子钟子昂来到他的大寨;又一天,殿下薨了,楚国亡了吗?八大圣使,或降或死,瞬间,只剩下他一人。楚国真的亡了吗?

不,还有我杨么,杨么在,楚国就不会亡!

京城行刺不成,子昂遇难;转向东南,招兵买马,攻取澎湖、琉求,只要三年,不,只需一年,我就可以站稳脚跟,再杀狗皇帝一个屁滚尿流!

不过一个多月的时间,敌军就要攻来了,他们的动作好快啊!

怎么办?

杨么缓缓睁开眼睛,沉声道:“又不是没打过仗,慌什么?”

帅帐内静了下来,静得可怕!

“荀先生,有何良策,可以退兵?”

荀先生名叫荀若望,是他手下最得力的三个人之一,也是他的智囊。还有两人,都是能征惯战的大将,一人是雷德通,一人是田疆。

荀先生愁眉不展,正苦思对策,忽听一人道:“末将倒是有一点想法,不知该讲不该讲。”

侧头一看,竟是雷德进。

哼,这个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难道还能有什么妙计不成?

心中甚是鄙夷,杨么看在雷德通的面子上,还是说道:“讲!”

雷德进道:“末将以为,宋军不来则已,一来必是雷霆万钧之势。领军大将,刘琦、张宪均非等闲之辈,此诚危急存亡之秋也!于此时,圣使亦先正尊位,号令天下,四海英雄,必当纷纷来投。而后,训练士兵,积粮备战,结好岛上八族,为久长之计。若守琉求,必守澎湖,澎湖在我手中,敌军心有顾忌,不敢大举来攻。两岛互为犄角,何愁大事不成?若此,我军将士当和心同力,一战胜敌,为楚王殿下报仇,为天下百姓除害,愿圣使熟计之!”

嗯?这个雷德进什么时候长能耐了?说话一套一套的,还之乎者也,一副有学问的样子?

杨么立眉问道:“这是你心中所思,还是别人告诉你的?”

“是末将……”雷德进本想说是自己想出来的,看到杨么的神态,转而说道,“是末将的兄弟,罗亚多献的良策。”

这时,荀若望接着说道:“在下以为,这个计策倒是可行。正尊位,才能成大事,否则以圣使的名义,如何号令天下?不过,我军实力有限,若守澎湖,可能力有未逮,请圣使明察!”

田疆道:“澎湖那么大,守不住就进深山钻老林,尽量拖延时日,我们这边,抓紧铸城,训练八族勇士,未必会输!不过,澎湖守将雷豹,勇武有余,智谋不足,似乎非可托大事之人!”

雷德进得了彩头,正在兴奋,一听冤家对头说雷豹的坏话,心中不快,马上回击:“田将军有勇有谋,是否就是守澎湖的最佳人选啊?”

“你他娘的说什么,再说一遍试试?”人家也有小弟,老大被无端侮辱,小弟自要跳出来,为老大出气的!

雷德进骂道:“麻五,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教训老子?老子说的对不对,自有圣使、荀先生主持公道,这里也有你说话的地方?”

“你……”

杨么喝道:“都给我住口,都什么时候了,还窝里斗?我意已决,明日召集八族首领,商议正尊号一事,至于澎湖守将,缓缓再说,也是不迟!”

众将躬身退下,帐内只有杨么、荀若望两人,还要好好计议一番。

六月二十三,巳初吉时,楚王殿下杨么,祭告天地祖宗,举行登基大典。

牲献以备,香烟袅袅,红日当头,万民入贺。

杨么戴衮冕,穿七章青色衮服,下着五章红罗裙,红蔽膝,披六采绶带,跨白鹿剑,横金龙凤革带,蹬红韈赤舄。由荀若望陪同着,走过猩红的地毯,向香案走来。

行三跪九叩大礼,荀若望代宣文书:“告皇皇帝天,皇皇后地,并及先王、祖宗:孤德行浅薄,上不能敬天顺时,下不能法地安民,怎奈……

愿与八族民众,我之将士戮力同心,替天行道,均田免赋;打造一个人人富贵,天下太平的盛世。

忧难,孤将独担;富贵,与卿等共享。封八族首领,国公之位,世袭罔替,与日月同辉,与大楚共寿!”

诰书宣读已毕,杨么正尊位,正想张口说话,忽然天昏地暗,飞沙走石,瞬间,已经黑得如同夜晚降临了一般。抬头望去,太阳好像被什么东西所遮蔽,只露出一点点光线。当此吉时,出现这样的景象,难道是苍天发怒,要降祸于人间吗?

那八族首领,刚刚拿了一顶世袭国公的官帽,还没来得及戴上,威风一下,就遇上这么一挡子事情,吓得不行,跪倒叩头,祈求上天息怒!

荀若望灵机一动,指着天上的太阳,高声喊道:“大王,您看,太阳之神布告世间万民:当今皇帝无道,民不聊生,愿大王为社稷江山,神州苍生,提天子剑,斩妖除魔,替天行道,还华夏一个朗朗乾坤。”

杨么晓得了荀若望的心意,指天发誓:“孤非为个人,实为天下苍生。愿以孤赤诚之心,祈求太阳之神,扫出妖魔,重放光明。如其不然,孤当自裁以谢天地!”

说也奇怪,话音刚落,太阳旁边的黑暗慢慢遁去,太阳还是原来那个太阳,再度普照人间。

荀若望长出一口气,跪倒赞颂:“大王圣德!”

一干将士齐声道:“大王圣德,千岁千岁千千岁!”

八族民众也跟着唱和,危急终于过去,杨么成为功德巍巍的楚王殿下。

仪式结束之后,杨么巡视正在新城工地,此城已经被命名为“顺天城”,将成为大楚国的国都。工程进行了一多半,再有十几日就可以完工,城不大,足以顺天安民,讨伐无道。随营工匠,居然造出了火药,虽然数量不多,到底是一个很好的开端。也许,用不了一年,就可以造出大炮,有了大炮,宋军想攻过来,就没有那么容易,到了时候,还不知道谁杀谁呢!

当天下午,酒席宴开始,一直延续到了夜间。罗亚多献良策,正尊位,虽然是通过雷德进的嘴说出来的,楚王殿下并没有忘记他的功劳,封了一个参赞军事的头衔,正七品,也是有资格参加宴会的。雷德进升军都指挥使,封澧阳侯;而他的哥哥官更大,枢密使兼左厢都指挥使,封荆国公。升了官,雷德通的脸上却不见喜色,其他人不知道为什么,罗亚多却是一清二楚。

雷德通忠义之人,做了背叛主人的事情,比杀了他还要难受;可是,总要为手下弟兄寻一条活路,自己的亲兄弟再不是玩意儿,总要保全。想说服杨么投诚,根本就是行不通的事情,杨么被先王的光辉照耀着,一心想复国雪耻,哪能听进不同的声音?唉,真难啊!

雷德通很难,罗亚多很美!之所以献上正尊位的主意,就是想先稳住杨么:杨么留在台湾,不可怕,大军杀来,今天打不下还有明天,明天打不下还有后天,总有打下来的那一天,总有胜利的那一天。但是,一旦杨么流窜他处,自己的一切努力付之东流,再想找一个机会把这小子抓住,不知还要等到何年何月。当细作的日子,不好受,能快一点结束,就快一点。真想离开这个鬼地方,好想念江宁,想念那些细皮嫩肉的女人啊!

宴会上,罗亚多一直在盯着月娃身边的日山,泰雅族首领,看个不停。泰雅族虽然人数没有阿美族多,战斗力与之比较,丝毫不差,也是杨么一心想拉拢的对象。日山看起来还随和,也许不像月娃说的那样,也许,今天就可以把他搞定!呀,如果日山以月娃为谈判的条件,我该如何是好啊?答应吗?没有爱情的婚姻是不道德的,也是对女方的极大侮辱,虽然,月娃不在乎什么侮辱不侮辱,但是,我该怎么办呢?唉,难道只能为了国家,为了人民,为了陛下,牺牲我的终身幸福?唉,干他娘的,细作真不能当啊!这一次,娶一个月娃;下一次,若是到夜叉国当细作,难道还要娶一个母夜叉回来不成?不可以,那样小月娃会受欺负的;既然娶了她,就要为她负责,即使要找小妾,也要找那些手无缚鸡之力,象柳树一般轻柔,象白合一般骄弱,象雪梨一样可口的才行呢!

唉,我什么时候变得这样伟大了,唉,真是不得不佩服自己呢!

罗亚多一边在心里称颂着自己的伟大品德,一边喝着美酒,不知不觉,喝的有些多了。酒宴结束之后,罗亚多找到月娃,拧一把充满弹性的小脸蛋,戏道:“我要求见泰山大人!”

“泰山是什么?”月娃坚定地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

“傻样,就是你阿爹!”

“阿爹,阿爹叫日山,不叫泰山的!”

“我若是娶了你,就是泰山了!”

尽管月娃不明白,为何与他成亲,自己的阿爹就要改名字,月娃还是满心欢喜。他终于要娶我了,怎么能不高兴呀!

罗亚多摇晃着身子,心里想着自己的委屈,自己的下娶,自己伟大的人格,进到大帐,一揖到地:“楚王驾前称臣,参赞军事罗亚多,参见泰山首领!”

娘的,本不想搞这么大的动静,怎奈身子不听使唤,出丑了,真是丢脸啊!

月娃站在阿爹身边,做翻译。阿爹的汉化说得不好,简单的还能听明白,用汉化表达自己的意思,就非常费劲了。月娃翻译的时候,故意将泰山翻译成日山,还没娶人家,怎么就提前说出来了呢?而且,让阿爹改名字,阿爹未必会愿意呢!

日山很和蔼,并没有太在意罗亚多的失态,道:“坐!”

罗亚多坐下,下半身安稳了许多,只有大腿在打颤,上半身还是在不停地摇晃!

“茶,月娃啊,招待贵客怎么能没茶呢?”罗亚多举手要茶。

月娃看着情郎的样子,心中一慌,连忙弄来一点果汁,道:“哪里有茶,我们族人不喝那个,只喝果汁的!”

罗亚多喝了一口,咂吧着嘴,嘟囔着:“唉,落后,太落后了!贫穷,贫穷的日子不好过啊!有机会,一定要月娃尝尝咱大宋的香茶,嗯,那叫一个香啊!”

这主儿还在臭屁,那边日山脸上的笑容已经不见了。

“今天,来见泰山大人,有两件事情。第一件,我要娶月娃为妻,日子由你来定,越快越好吧!你的女儿脚很大,是名副其实的西番脚,不,应该叫东夷脚才对,我委屈点没什么,为了大宋,凑合吧!可是有一宗,嫁妆不能少,不能太寒酸,我在大宋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不能让同僚笑话,丢不起那个人!第二件,实话跟你说吧,我是刘琦刘大帅的人!刘大帅知道吧,虎翼军团都指挥使,响当当的大人物,跺一跺脚,东南乱颤。只要你投降大宋,吃香的喝辣的,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别担心,到了那边有我照着你,没人敢对你怎么样的!”

月娃沉浸在欢喜之中,走神了,情郎说什么就翻译什么,到了最后,想把话收回来,为时已晚。

日山冷哼一声,道:“还有吗?”

罗亚多越来越迷糊,看不清月娃的表情,道:“没了,这些还不够?嘿嘿,泰山大人,够意思吧?上哪里找我这么好的乘龙快婿,老家伙你拣便宜了!还不来拜见姑爷大人!”

唉呦,整拧了!哪有泰山拜姑爷的道理?你就是再牛气的姑爷,也不行,也不合礼数啊!

日山大怒,一脚把便宜女婿踢倒在地,喝道:“来人!”

进来两名军兵,在日山的吩咐下,把罗亚多捆了个结石。这时候,罗亚多无所谓了,他睡了。留下了可怜的月娃,跟着担惊受怕,什么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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