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绑架

“戚寒渊,我唐果和你势不两立……”

“抱歉,打断你的宣誓,不过你不觉得在被子里面说这句话一点威慑力都没有吗?”我幸灾乐祸地翘着二郎腿。

“你这个混蛋……”

“自作孽,不可活。”我笑得好灿烂。

“可是是谁害得我连动都动不了的?”唐果刚露出要起来的趋势就又趴了下去,呲牙咧嘴的样子让我捉弄他的念头更强烈了。

“本来我想‘慢慢来’的啊,可惜某人实在是太主动了。”

现在的情况是,我衣冠整洁,坐在一张椅子上,看着距离不远全身包在被子里面对我怒目相向的唐果。自然,他身上的青紫伤痕就是我昨晚的战绩。

“我怎么知道你会那么精力旺盛……”唐果的脸一下子红了,头埋得低低的,用蚊子叫的声音说道。

“我一直都很旺盛的啊。”戚寒渊不知是怎么练得邪门功夫,和我上床的人都快散架了,我却还是精神奕奕,有些时候精神还能更好。这算不算……采yin补阳?

“你个%&*^$#@……”唐果的骂人能力明显比较匮乏。

“本来第一次应该温柔点的,可是,你那么热情叫我无法抗拒啊。”我可是很体贴的,只不过在唐果主动缠上来的情况下,还能控制住那叫柳下惠不叫戚寒渊。

“我要告诉姐姐……”

“请便,差点忘了,昨天晚上是她扮的侍女吧?联合起来玩我,罪加一等!”我哼了两声。我说昨晚的人影怎么那么眼熟呢。

“……姐姐我对不起你……”

“死小孩……过来,帮你擦药膏。”我坐回床上,顺手把人抱起来。

“不用你!”没想到唐果又犯了小孩子脾气,一把把我摔开,自己还疼得眼泪直冒。

“那你自己来?”

“……”

“好了,算我不对,别和自己治气,喏。”小孩子该哄还是得哄。

“哼……对了,你为什么会随身带着药膏?”唐果半眯着眼睛算是默许了我的行动,不过马上又睁开,一脸的戒备。

“以防万一啊。你那是什么表情?这是疗伤的,不是你想象的用处!”我轻敲了一下他的脑门,为什么他的脑子里总是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你这家伙很危险……你知不知道昨天晚上纸醉金迷的红牌都去邀请你了?桃花运过强的家伙!人家的命里有一枝桃花开就够了,你呢?一片桃花园!”唐果气哼哼的样子倒是真可爱。

“那就不好意思了,这片桃树只长叶子不开花!”我把人扶起来哼了一声。我的桃花运是强,可是最后到手的统统不是花好不好。

“不开花也算……算了,我管不了你。”唐果闷闷地说道。

“干吗一副不高兴的样子?”我刮了一下他的鼻子,装出怨妇脸来算是怎么回事?

“不管怎么样,我永远都是唐门的少主子……我没那个决心,陪你一辈子。因此,你只能当我的情人,而不能当我的……我的……”

“夫君?”

“才不是!”“我”了半天还没我出来,唐果的脸又一次泛红。

“那也无所谓啊,不过你最好记住,一时是我的人,一辈子是我的人……不想死就别给我有花花肠子。”我的占有欲很可怕。不是我的不强求,是我的,永远是我的!

“我偏有!”

“那你就要有唐门被夷为平地的觉悟了,不老实的小鬼头。”

“你有那个能耐?”

“要打赌吗?”

“跟你赌没好处,不赌。”

“这才乖……在这等等,我去找东西吃。”

“我要小笼包子……”

“是,是。”

去厨房要了一笼屉小笼包,再要了两碗粥,我走上唐果不知道怎么买下来得妓院里的房间,一进门就看见他把自己团成了一个……小笼包。

“你想笑死我吗?”我上去拍了拍“包子褶”。

“拿来了?给我!”“包子”从中间裂成两半,伸出一只手抓走一笼小笼包。

“慢点吃……又没人跟你抢。”

“辣椒好少,不好吃……”紫鸯和唐果在四川住惯了,对辣椒情有独钟。这点无可厚非,但是紫鸯负责我的日常饮食,害得我刚来的那几天天天口干舌燥,差点没搞出痔疮这种乌龙时间。

“辣椒吃多了伤胃,别仗着自己是四川人就肆无忌惮。”

“我偏管。给我听好了,以后我闻到你嘴里有辣椒味晚上就等着死吧,要比体力你差远了。”

“独裁!”

“谢谢。”

……如此这般无营养的对话一直持续到唐果心满意足吃饱为止。

“好困……”放下粥碗,唐果顺势倚过来。

“吃了就睡,小心变成猪。”

“变成猪也是漂亮的猪……”嘴里还莫名其妙的反驳着,唐果渐渐睡熟了。

把刚才被他蹬到一边去的杯子拉过来盖上,我无奈的理了理他的头发。

说他是小鬼,其实,在感情上他比我还要成熟点,最起码他会主动,而我只会以逸待劳……明明我是强势的一方,怎么个个都是倒贴?

嘶……

“危险!”我眉头一拧,赶紧拉着唐果向后扯。却不料迟了一步,一条细丝已经卷上了唐果的脖子。

“呃……!”唐果张嘴想叫,却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谁!”手摸向不离身的魅影刀,我冷冷喝道。

“戚寒渊……”嘶哑冰冷的声音传了过来,我的脸色更坏了。

“哪边的人?”

“夜宫。”说话间,那人已经现了身。从头到脚一身黑,连手指都被黑布包裹住,只剩一双冰冷的眼睛瞪着我。

“……找我有事?”细丝连在他手上,魅影刀很锋利,但我不知道那细丝的韧xing,万一一击不断,唐果的脖子会被切成两段。更可恶的是,沈魅影把我脑子里所有关于武打的记忆以“威力不足”的理由清得一干二净,只留下一招据他说威力非凡轻不出手一出手毁天灭地房倒屋塌除我之外再无生命存在的古怪招式,问题是,现在我身边有唐果,在那样的情况下,我没把握护他周全。

“跟我走,否则他死。”黑衣人手指动了动,唐果的脖子上顿时有血渗出。

“好!”再想下去,唐果会没命!

黑衣人把手伸进衣服里摸索了一阵,拿出一个瓷瓶打开,倒出一个药丸丢给我。

“吃了。”

“戚……”唐果说不出话,只是泪眼汪汪的看着我。

“乖,在这里好好待着……我的命没人拿得走。”我轻轻帮他把眼泪抹掉。

“呜……”

“告诉他们别担心,我去去就回。”药丸咬开,没什么味道,舌头瞬间被麻痹,随即眼前一黑,身体已经不由自主地倒了下去。

夜宫,马上就要直接会面了吗?

心魔

好恶心的味道……

很久没有闻到了,浓重的让人想吐的,腥臭的血腥味。

“为什么……要留下我……”

“醒醒吧,王。”做作的声音让我终于恢复了神智,想要动,却发现自己全身上下都被宽两指的金丝绳捆得结结实实,再加上还没有褪去的药xing,现在我动一根手指,都比登天还难。

“你叫我什么?”挣脱无望,我冷冷瞪着面前的人。同样是妩媚型的女人,她就是用身体勾引人的那种,身上露的地方比没露的还少,大半酥胸都挺在了外面,紧身程度连开放的现代人都要叹为观止。的

“王啊,您,是夜宫的王。”那女人故意靠近我,丰满的胸部直接贴在了我身上,可惜的是她这套功夫实在是逊。

“你最好别搞错,夜宫的王?”

“虽说您的父亲是那个卑贱的梵族皇帝,但是您的母亲,即使出身青楼,她身上依然流淌着,高贵的夜族的血……”

梵族皇帝?先帝吗?可是如果没错的话,我应该是先后的弟弟和一个女人生的孩子……莫非……

记忆的闸门又一次开启,这一次,是戚寒渊的过去。看到一半,我就紧急抽回了思绪。

梵天的皇帝还真是名不虚传……

我是该说他痴情,还是该说他荒谬?

“明白了吗?我王?”

“抱歉,不信。”她随口说两句我就信,未免太没格调了。

“不信,也无所谓……”她把手伸到胸衣里面,抽出一把小巧的弯刀。

“你的脸,还真是漂亮……”

脸上,温热的**滑落下来。

我只听说女人对女人有破相的,女人对男人什么时候也有这么一套了?的24896ee4c6

伤口很浅,但是不代表不痛。

“好美的血……”伸出手指点上一滴,那女人看着我的血的表情就好象看一个价值非凡的珠宝首饰。

“只有夜族的血,才能……”似乎是可惜的看了那滴血片刻,那女人从一旁拿过一个小巧的酒杯,里面盛着无色的**。随即,她把血弹了进去,无色的**瞬间变成深紫色,又变成黑色。

“即使血缘稀薄,你还是继承了夜族高贵的血液。这,就是明证。”

“我还真是自讨苦吃……”

这算什么?贼喊捉贼还是骑驴找驴?

“别告诉我说,你们是故意放出消息,引我来。”如果是的话,这糗出大了。

“真聪明呢。在京城,我们没那么大的把握绑架摄政王,可是在这里……”她的手指在我的胸口画着圆圈,“您就像是瓮中之鳖呢。”

“既然我是你们的王,那你不觉得这么做很过分吗?”

“不,很快您就不是了……这就是为什么,我会在夜泫那小子把你带回来的时候半路劫走你。”

我还真是香饽饽,一个一个都想要。

“你打算怎么做?”

“夜族人眼中,拥有最强力量的是后代。因此,只要我有了你的儿子……那么,夜宫就是属于我的。”那女人的身体贴得更紧了,灼热的吐息吹在我的耳朵上。不能不说她的媚功现在看来还不错,可惜……一个对女人没兴趣的身体配上一个对女人不可能有兴趣的灵魂,她这套的效果还是零。

“真是不好意思,你这张脸我看着恶心。”打击一个自认为漂亮的女人最好的办法,就是说她不美。

“你……”

“如果说你能再漂亮点的话,同情同情你我也可以凑合,但是现在……和你上床是在侮辱我的品味。”

“可……哼,算了,对付你,我不止一个手段。”

“哦?还有什么?”男人囧囧女人很简单,女人囧囧男人……我不配合看你怎么办?

“办法很简单……你知道,为什么夜宫被称为魔教吗?因为夜宫,最擅长的,就是操纵人心……”的“不,那样太容易崩溃了。我只是,要看看你的记忆,那里面,有我需要的东西。”说完,她自顾自的找出了一个水晶球,将刚才黑色**倒在上面。水晶球散发出诡异的深绿色光芒,在室内摇曳着。

“这就是王的回忆吗?没想到,王喜欢男人呢……不过无所谓……唔,这是什么?一个人的记忆里,怎么会有两个……”

“你看到了什么?”背后,我的声音响起。

“看到……你,怎么……”

我轻轻转了转手腕。猛然挣脱开那讨厌的绳子,手腕的感觉和断了没两样,再加上强行突破药xing,胸口一阵血液翻腾,真的很难受。不过,再难受,有些事情还是不能做。

“真是的,这下子回去又要被小珞念了……”手腕上的伤可以被衣服遮盖,可是脸上的伤不能。

“你怎么脱出来的?”

“把绳子绷断。”

“不……不可能!金丝绳若想弄短,会活活把人骨头绞碎!”

“那大概是我天赋异禀。”我歪着头看她,这女人好罗嗦,不就是弄断她一根绳子么?

“你……”

“来,告诉我,你究竟看到了什么?”我和蔼地微笑着。

“一个小女孩……”

“还有呢?”

“好多血……小女孩站在血中央……点火……”

“那就没错了。”我点点头,“有些事情,不知道,比知道好。”我依然在笑着。

“你……别猖狂!”定了定神,她这才想起来自己并不是弱者,这个摄政王才是,她就不信自己赢不了他,刚才,顶多是巧合。

“猖狂?我哪有猖狂?又一个冤枉我的……怎么这么多人都喜欢冤枉我?爸爸是,妈妈是,表哥是……你也是。这一切,明明不是我的错。”

“你……”

“女孩子舞刀弄qiang的不好。”勉强把自己从回忆中扯出来,我顺手拿下墙上一把装饰用的刀。

“鬼哭神号?不知道有没有这个效果……”

轰!

遥遥传来的声音让老者手一颤,一张白宣上顿时多了些许麻点。

“去看看,王应该在那里。”老者命令道。

“是。”

“媚儿这丫头,自讨苦吃。惹怒王的后果,除了死之外,还有什么?”

命运双轨

一天之内昏两次,我还真是越混越回去了。再次醒来的时候理所应当的换了个地方,但是四面的窗户依然是被挡得结结实实,不知道是为了让我确定不了所在地还是单纯的不喜欢阳光。不过这次醒来比上次好一点,最起码没再被人捆成粽子,也没浑身麻痹动弹不得,除了浑身软绵绵提不起力气来之外没什么问题。

“王……”这次的声音不做作,不过一听就是马上会断气的那种。女人老头子,我最不喜欢的两种人。

“第一个警告,不许这么称呼我。要么叫我摄政王,要么叫我王爷,要么别说话。”勉强把身体从床上撑起来,我看着走进来的人。只有我的腰那么高,全身罩在黑纱里面,可是我完全没心情去掀开黑纱一窥他的庐山真面目。

“那种庸俗的称呼,配不上夜族独一无二的王。”

“第二个警告,不想和那个女人一样的死法,就别算计我。”那个莫名其妙的招数一出手我就明白沈魅影的话一点都没错,那女人当场被我砍成了肉酱,连带着周围三四间房子一起。

“臣下不敢,王爷乃是我夜族的王者,臣下岂敢造次。”他的态度很恭敬,而且不像那个女人那么做作,感觉起来好多了。

“说,你们的目的,别告诉我只是来请我喝茶的。”站起来真的很累,我干脆又坐了回去。

“请王爷您再续夜族荣光。”虽说现在看不到,可我感觉得到他在两眼放光。

“我有这个必要吗?”我哼哼两声,夜族的荣光与我何干?

“有,因为你是夜族唯一的皇室子嗣。”他说这个词的时候就好像那些宗教狂热者在唱圣歌。

“没有,因为我是梵天的摄政王。”

“梵族卑贱的血液怎能玷污夜族高贵的血?”这老头搁现代准是种族歧视囧囧者。

“我不管,总之要我陪你玩夺位,我没那个兴趣。”现在我的权力已经是天下最大,还要干什么?

“王爷,您……”

头很晕,可能是撞到头了。我拧着眉毛揉了揉太阳囧,这种感觉真不好。刚才那死女人的莫名其妙的把戏让我的脑子一团混乱,时不时出现的正常情景,却总是血色的……

砰!一张床被我拍成烂木头一堆,我踉跄着站起来向外走。再坐下去,我会疯掉的……

还好,外面有太阳。阳光下,我的神智总算恢复了。

本来就该想到的,大家都死了,只剩下我这个罪魁祸首,他们怎么会放过我……经那死女人的鬼法术,本来被尘封的回忆,又一次苏醒了,还比以前来得更狠。

耳边传来的是哭叫声,有小孩子的,有少年的,有成年人的,有男有女;眼前则是另一片血雨腥风,无数人在我面前出现……但是无一例外,都是血迹斑斑。看着我的眼睛,很空洞。

“为什么你不死……为什么你不死……”

“因为我不想死!”我狠狠的挥拳捣上墙壁,手上全是血,但是却一点都不疼。也对,再疼,能疼过我的心吗?长年累月蓄积的仇恨,啃噬心脏的感觉,久违了!

“王爷?”老头子跟出来了。

“……夜宫的实力有多强?”曾经用过的办法又一次使用还是效果良好,用别的事情,来扯开自己的思路。我拼命咬着嘴唇,一直咬到自己满口血腥。

“王爷想知道?”

“对呀……”麻烦你了,多给我点伤脑筋的事情好了……

夜宫的位置倒也真是特殊,居然就在江南郊外,却没半个人发现,让我怀疑那些自称“耳聪目明”的探子究竟把脑子放在了哪儿。不过据那个老头(他自报家名叫夜仆)所说,夜宫四周都有特殊的阵势,一般人只会当成是平常农家,这才挽救了那群探子的小命。

“这里……是什么地方?”走了半天,脑子里的血雨腥风少了不少,我也有了提问的心情。

这间房子很大,形状却是四四方方,没有窗户只有门,而且门还是厚重的铁门,凑上去听听,里面有惨叫的声音。这个地方的用处只有两种,不是调教所,就是……

“训练场。”夜仆在我身后得意地说。也在同时,门开了。

沉重的脚步声,一个人从里面走了出来。经过我的身边的时候看了我一眼,是他?

那天晚上拿唐果威胁我的人?

不过,现在他没穿那身除了眼睛之外什么都不露的衣服,只是贴身的黑色紧身衣,而且上面还是血迹斑斑。手上拿着刀,不知是他还是别人的血一滴滴滑落。这时我才注意到,他还是个孩子,看上去顶多只有十三四岁。昨晚关系太紧张,竟被我忽略了。现在想想,被一个小孩子威胁……我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还有……

这个人……怎么这么眼熟?

“泫儿,你赢了。”夜仆笑得好开心,好yin狠。副作用吗?怎么看着他我也觉得眼熟?很像……很像……那个人……

“他和你,什么关系?”我深呼吸,然后问他。

“关系?他是我的女人其中之一的孩子。”好相似的回答……

“你儿子?”不想听到下面的话,我却忍不住问出口。

“不,他只是我的‘工具’。”

他只是我的工具,一个还没有坏掉的工具……

“这个工具还有利用价值,带走。”

虽说不可能,但我似乎很清楚地听到了在我心里有一根弦,绷断了。

“这样啊……夜仆,我答应你的条件。只要我坐上皇位,那么是不是灭夜你都无所谓吧?”我微笑,迷人的微笑,狠毒的微笑。

“没错,只要一统天下的是夜族……”夜仆看着我,向后退了半步。他也会害怕吗?不太像那人了,不过无所谓。

“那好,把夜宫给我,还有……”看着那个扶着墙在一旁休息的人,我笑得好得意,“把他给我。”

为什么要这么说?因为我想试试看,究竟能不能扭转命运的轨道。

如果老天爷真的很喜欢玩的话,我就让他的游戏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