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这才回过神来,岳冰枫亲自拿起相机给杜龙拍照,那些令人触目惊心的伤痕让她心疼不已,望着杜龙青肿的手指,岳冰枫含泪颤声问道:“你的手……这是怎么了?”
杜龙苦笑道:“你听说过拶指吗?那混蛋列了一百零八种酷刑,我已经尽量挑些轻一点的享受了。”
岳冰枫听得心惊肉跳,她含泪说道:“你不能不挑吗?”
杜龙苦笑道:“我不挑御雅那个变态就会自己挑,然后施加在那两个一起被绑架的女孩身上……我身上的电击痕迹就是那个变态帮我选的,我虽然受了不少刑,但是最先挨的这十秒钟电刑是最难捱的。”
岳冰枫心里更难受了,她在杜龙的指点下拍完了一组照片,杜龙身上的刑伤让她十分难受,但是据杜龙所说,这已经是处理过了的伤口,若不是朱琪骐这位女医生在场,杜龙要吃的苦头就更多了。
取证程序结束之后久候多时的医生们迅速给杜龙处理了一下伤口,然后就送上了救护车,岳冰枫和石超宇都跟着救护车走了,山上的搜索还在继续,不知道齐凯华他们能否躲过警犬和大批警察的搜山,不过杜龙对他们还是很有信心的。
在救护车上,杜龙闭着眼睛休息,岳冰枫坐在他身边,看着被包裹成了木乃伊的杜龙,她心中十分难受。
杜龙的内心并不像表面上那么平静,他付出了那么多,能收获多少却还是未知数,未来变数太多了,哪怕杜龙能不断做出各种预言尝试,但这一次动作太大,横跨数千里从玉眀市到柬埔寨……只要任何一环出现意外,结果就会截然不同,现在虽然知道那边一切顺利,现实完全按照自己的预计在进行,不过能否找到关键的资料?能否查出御雅的真实身份?这些都还是未知数,若是毫无所获,那么杜龙这些苦头可就是白吃了。
救护车赶到了玉眀市第一人民医院,没有遵循就近原则,这是因为杜龙他们的病情不算严重,再加上凌晨的路况比较好,自然就一路送到医疗条件最好的第一人民医院了。
救护车赶到之前白乐仙已经得到消息赶到医院了,杜龙被推下救护车的时候,白乐仙的心猛地一抽,虽然岳冰枫已经告诉她要有心理准备了,但是看到杜龙的一刹那,她还是有点心惊肉跳,杜龙的样子太惨了,整个人全身都包裹着绷带,就像木乃伊一样,简直比上次跳崖救人还要惨。
“怎么会这样……”白乐仙扑到担架车旁边,泪水涟涟地说道:“怎么会伤得这么重?阿龙,又是团结社那些混蛋吗?”
杜龙点点头,对白乐仙微弱地说道:“我没事……都是小伤,你不用担心……”
杜龙越这么说白乐仙就越难过,她哇地放声哭了起来,岳冰枫将她拉住,目送着杜龙被推进急救室,白乐仙回头就扑进了岳冰枫的怀里,说道:“为什么……为什么他总是受那么多的伤……”
岳冰枫安慰道:“谁让你爱上了一个英雄呢?他身上的伤有一多半都是为了别人挨的,上次是这样,这次也是这样……”
白乐仙和岳冰枫手握手肩并肩坐在急救室外焦虑地等候着,没有过多久左宜鸿和白松节几乎同时赶到,两人安慰了白乐仙和岳冰枫几句就走到一边聊了起来。
大约过了二十分钟,杜龙被送了出来,大家纷纷围上,问道:“医生,杜龙的情况怎么样?”
医生说道:“病人的生命体征稳定,没有生命危险,不过他的身体和精神受到的损伤很大,需要尽量多休息。”
白松节问道:“应该不会有什么后遗症吧?”
医生说道:“后遗症和残疾都不会有,不过身上留下疤痕是难免的,因为多数伤痕都比较深,已经破坏了皮下肌理……”
医生看了看旁边深情地望着杜龙的白乐仙和岳冰枫,心中暗叹了一声,说道:“具体情况就是这样,谁是病人家属?签个字吧。”
白乐仙和岳冰枫互望了一眼,正在迟疑着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声音沉稳地说道:“我是他爸,我来签吧!”
大家纷纷回头望去,只见相依在一起的两个中年男女大步走来,两人的穿着很普通,但是男的气质沉稳不亢不卑,女的气质素雅大方得体,给人的第一印象就非常不错。
“伯父、伯母!”白乐仙抢先叫了起来,同时拉着岳冰枫向前迎去,岳冰枫走近之后也声若蚊蝇地叫了声。
杜康今天留了把络腮胡,显得有些粗犷的味道,他向两女点点头,说道:“你们辛苦了,都是杜龙这小子不好。”
岳冰枫她们心中一酸,低声垂头说道:“不,是我们没照顾好他。”
“傻孩子,这怎么能怪你们呢?”施云锦握住两人的手,温柔地说道:“不要自责了,杜龙则不是没事吗?”
岳冰枫想到杜龙身上那些伤,她忍不住难过地低头抽泣起来。
杜康跟白松节还是有过不少交集的,跟左宜鸿也见过一面,他向白松节和左宜鸿点点头,歉然道:“白书记,左书记,真抱歉,为了这个小子,惊扰到你们休息了。”
白松节叹息一声,客气了两句,左宜鸿却道:“杜科长,团结社如此嚣张,难道真的没有办法对付他们吗?”
杜康说道:“团结社是一个境外组织,斩草容易除根难,一般来说团结社一击不中就很少再对同一目标出手,也不知道杜龙怎么惹了他们,居然数年如一日地一再袭击他。”
左宜鸿道:“这颗毒瘤一定能要拔掉,这一次他们公然袭击并绑架一位堂堂的公安局副局长,甚至对他施以私刑,这是对我们公安系统的挑衅!绝对不能姑息!”
杜康点点头,说道:“我会尽量想办法,但是团结社的就像藏在下水道里的蟑螂,打死一批又来一批,除非捣毁他们的巢穴,否则实在难以根除啊。”
左宜鸿也皱起了眉头,一旦事情牵扯到了国外,那情况就复杂了,这事的确棘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