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染开始后悔蒙脸了,因为她发现墨润看到她之后,就像发了疯似地袭了上来,招招毙命,似恨不得一掌就将她给拍散掉。
她的轻功厉害,但武功却很一般,若与这丧失了理智的男人纠缠下去,必定会吃亏!
清染蹙紧秀眉,草草躲过墨润的袭击,趁他不注意,便往后跃开一丈远。
“想逃?做梦!”墨润见清染纵身就逃,怒火更甚,大喝一声,拔腿就追。可刚迈一步,突听到她惊呼一声:“皇上——”
墨润一惊,本能地收住脚往后看去,可是黑茫茫的一片,哪里有墨曦的影子?意识到自己被骗,他忙转回过脸,可同样黑茫茫的夜里,空荡荡的一片,哪还有那抹白色的娇影?
“又戏弄本王!死女人!本王定将你碎尸万段!!”墨润怒不可遏,咆哮一声,纵身就朝前面追去。
待他愤怒的身影消失在夜里之后,清染才从一边的琉璃瓦上轻然跃下,对着墨润消失的方向,轻轻地吐出两个字:“疯子。”
回到天牢里,清染直接将那几个被点了穴的狱卒拍晕,将他们搬回外面的桌面上趴着,然后撒了一地的酒水,再随地丢了几个空酒坛,制造出他们醉倒的现场。
一切布置妥当之后,清染回到自己原来的那个牢房坐下,半倚着墙壁,闭目小寐起来。
但是,这个夜似乎注定了不平静,她的觉也注定了没法睡。
大概过了一个时辰的时间,耳边突然传来一阵沉闷的脚步声,一声接着一声,缓慢而有节奏,给人的感觉就好像,这人来天牢不是心怀目的,而是漫步来了。
清染睁开眼,当看到来人时,不由怔住。
虽然知道墨曦迟早会再次召见她,却从来没有想过他会亲自到天牢来,而且是只身一人,身上还穿了黑色的夜行衣!她是不是该庆幸他来晚了一个时辰?
墨曦拿出钥匙,随手将锁打开,缓步走了进来。
“皇、皇上?”清染扶着墙站起来,方才搬那几个彪壮的狱卒几乎耗光了她浑身的气力。
墨曦扫了扫这间不大的牢房之后,才开始看她,邪魅地勾起了唇角,眸底再次涌现了玩弄之意:“在牢里待着的滋味如何?”
清染垂下排扇般的羽睫,
盈盈施身,绛唇轻启:“臣妾不敢有丝毫的怨言。”
“少跟朕来这虚伪的一套!”墨曦轻哼了一声,话毕,突伸手拦住她不盈一握的纤腰,稍稍用力,便将她整个人揽进了自己的怀里。清染想不到他冷不丁防地来这一招,不由轻轻地惊呼了一声。
“总算看到你的面具破裂了!”墨曦似乎极其愉快,朗朗笑声刚落,倏然抱起清染往外跃去,竟使用了轻功,将她带出了天牢。
“你们是谁?”刚出了天牢的大门,熟悉的暴吼声在黑夜之中乍响。
清染一阵头痛,这个阴魂不散怨鬼缠身的……疯子!
墨曦明显对于墨润的突然出现也是极其厌恶的,就只见他蓦然收紧揽住清染纤腰的手臂,带起她纵然跃起,跃向前边的树梢,并加快速度,飞速地向黑夜深处潜去。清染有些意外,墨曦的轻功竟比她的还要来得精,抱着她这么大的一个人,纵跃于各树之间,速度竟一点也不比她的慢。
“你看起来倒是很镇定。”墨曦回头扫了清染一眼,嘴角微扬,似笑非笑。
清染轻轻对上他似有探究的双眼,幽然撩起泽唇款款的弧,笑而不语。
“给本王站住!你们到底是何人?竟敢在本王的眼皮底子下越狱!”墨润在身后穷追不舍,扯着他的大嗓门歇斯底里地咆哮。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废物!”墨曦忿忿地低咒了一声,带着清染骤然加快了速度,足尖轻点树梢,一树跃向另一树,势若蛟龙,速若矫燕,黑白两个影子恍若黑夜中骤然划过的流星,稍纵即逝。
“居然还敢跑,快些给本王停住!告诉你们,若让本王逮住你们,定让你们五马分尸!”
墨曦终于无法忍受这疯子的纠缠,对着前方的黑夜大吼一声:“魅影,给朕拦住他!”
他的话刚落音,只听闻见“噗嗤——”一声,前面那颗繁枝茂叶的桑树上面突纵身跃出一个黑影,恍如栖息在大树间的黑雕,骤然腾起,俯瞰而出,其势迅猛,恍如雷电,倒有几分鬼魅的难捕影子。就见这个黑影越过他们,飞闪地直击向身后的墨润。
看来皇家的暗卫,果真不能小觑!
身后很快传来利器相交接的铮铮作响声,两个人已经打起来了。
没有了墨润的紧咬不放,墨曦的速度明显放慢了许多,带着清染缓缓地往前纵跃,轻松而悠然。
穿梭过一棵又一棵的大树,跨越过一座又一座琉璃碧瓦,墨曦将清染带到一片小树林,随手将她放在一棵槐树粗壮的枝干上坐着。而他,则轻轻松松地站立在另一个枝干上面,身体往后微靠,轻倚着树杈,神态慵懒而自得。
“你会武功!”不是疑问而是肯定,他环抱双臂,狭长的眸子微微眯起,嘴角浅浅旋开。即便身着着一身黑的夜行衣,他看起来依旧是那般夺人魂魄的妖娆冶艳,像一只浸满毒气的妖孽。
清染也往后靠了靠,背部倚着身后的枝杈,天青渲睫末端低垂,华色精妙唇线绽蔓嫣然笑意,“小时看兄长舞刀弄枪,后又跟随师父行走江湖,从中学了一些皮毛。”
“朕方才把过你的脉,其中自有一股真气涌动,似乎并非一些皮毛而已吧?”
“皇上半夜‘劫囚’,将臣妾带来这种人烟荒芜的地方,为的便是与臣妾讨论臣妾的武功是否为皮……啊——”清染捂着闷闷抽痛的额头,心底郁闷,这人怎么说动手就动手呀?额头如今定是红肿不堪了!
“朕看你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了!”墨曦收回手,瞪了她一眼,但下一刻突又邪魅地勾起唇角,“不过有时,胆子大点倒也不是坏事……”
“臣妾不懂皇上的意思……”
“你可知朕今晚为何将你带来这里?”
“臣妾再也不敢妄测皇上的圣意。”
“这会儿你来跟朕装柔顺,之前顶着那一身的刺扎谁呢?”墨曦冷哂道,一脸的不以为然,也不再卖关子,“朕派人检查过放在辰林宫的那杯茶了,确实是再寻常不过的一杯茶。”
“多谢皇上愿相信臣妾。”清染温润携揉缕浅笑靥,眸底尽是盈盈的笑意。
“少往自己的脸上贴金!”墨曦很是不屑地冷嗤道,“朕的话还没说完。辰林宫的茶是没有问题,但别忘了宁贵妃呈上来的茶可是放了大量的藏红花!这点,你要怎么向朕解释?”
“皇后尚可借刀杀人,宁贵妃落井下石又何尝不可?”清染轻启朱唇,唇畔勾靥出遥遥不可及的飘忽,“反正这后宫的妃子能少一个便是一个,多了反嫌绊脚。”
(本章完)